她在报复。
贝见看着她那带了挑衅的眸光,终于明白,她在报复。
风无戏另娶他人,自己对她的伤害,双重加注,是她在恨他。
可是阿宝……
为什么要用你自己来报复我。
贝见狠狠地瞪向那个调戏她的男人,“你,死定了!”
说罢蹲下身子,从一地碎片中捡起那药放进口,一气吞下。
路人甲笑眯眯地盯着贝见吞下药,极为满意,这才喝退了金是宝身后那汉子。临走之际,突然一摸额,尖呼起来,“浑蛋,这药是哪里拿的,我说的是致幻剂,你拿的什么……曼陀铃!”
曼陀铃!
金是宝双目爆瞪,贝见吃的是曼陀铃。
十岁之后的岁月,几乎有一半混迹于赌坊一类三教九流混杂之所,曼陀铃的名字,她如雷贯耳。
他吃了曼陀铃!!!!!
那拿药的汉子被这么一喝,有些惧怕“……我在爷药房桌上取的。”
“呀呀,殿下这可如何是好,属下办事不力,拿错了药可怎么办?我只是想让你试试新研究出来的致幻剂,没想害人啊!”
“爷,要不去青楼叫两个女人来吧,没事!”
“混蛋,你不知道曼陀铃多久发作是不是,你有翅膀啊,附近哪有青楼!”
“那怎么办,总不能给殿下找男人吧!曼陀铃不解,会死人的!”
“滚,还不去找!找不到女人就给我滚!”
“殿下你看,这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你多忍忍,我立即去找两个女人来,一准不会让你出事的!”
“滚————”
贝见的力气极大,白净的皮肤爆红,有些怒发冲冠。
那男子被贝见一吼,极为幽怨地飘了,临走,目光颇有深意地看了金是宝一眼。
砰——
房间的门闭上,沙尘飞扬。
他是故意的,这帮人一定是故意的,金是宝几乎咬碎一口牙。
……
那些人一走,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贝见站在一地碎片之上,一语不发,像是入了定。
金是宝一动不动地瘫坐,好不到哪儿去。
曼陀铃不是一般的春/药,他再厉害的功夫,再硬的性子,也必死无疑。她是恨他,方才的报复,虽不让人心情舒畅,也不是真想他死。
曼陀铃的药劲有多强金是宝一清二楚,这世少没人能够挨过去。他身体本就有旧伤,如今吃了什么至幻剂,他能挺得住么。
“贝见——”金是宝忍不住唤了一声。
房间里一地狼藉,贝见背着身子站在那些碎片中,如墨样的青丝有些凌乱,那一身耀眼的锦衣也有些暗淡,这样沉默的他……
有点像那个站在酒楼里瞬间取了十几个绝顶高手性命的贝见,让人害怕。
金是宝咬唇,她报复,何必选这样的时候呢。
他……能熬住么?
心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明明是两个敌对的人,偏偏又缠在一起。
恨不得吃血喝血,又想他好好活着。
片刻的功夫,金是宝想了很多,又好似什么都没有想,只是看着他。
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贝见——”
为什么一言不发,哪怕是说句话也好啊。
金是宝又唤了一声,有些难捺的哭腔。
少时游在青楼赌坊,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曼陀铃无毒,可是够烈。她见过最烈的姑娘,被折磨了半日,最后裸着身子从二楼跳下,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就那样赤身□□地摔死。
而那个姑娘,并不是什么弱女子。
他功夫再好,也不是神。
……熬得住吗?
脑中,一片浊乱,金是宝再也忍不住,一掌便拍上自己脸。
熬不住也得熬,你总不至于想救她吧。
那一掌打得极用力,杨小布的掌印未消尽,她又添一下,脸立即堆出小山包。偏偏这时候,贝见突然回过头来,极扭曲地看她。
“你你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