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突至,让她心头再无惧怕。
那一句我一直都在,仿佛是世上最好的灵丹妙药,即使穿越几百个日夜,仍然足以在心头激起不小的火花。
金是宝靠在床头,一面傻笑一面为自己打气,浑不知外头天气突变。
五月的雷,来势很猛。
偏偏还是干雷,势头猛之余,又有些钻心钻肺的凌烈。
金是宝原是不怕打雷的,后来怎么会怕的她是没空去研究了,现今一个人躲在这荒郊野外,火光被撩得东倒西,头顶的雷声仿佛催命符,让她所有的理智归于空白。
那一瞬间,几乎是不带一丝思考地,她抬头就往不远处的树杆上撞。
她心头唯一的想法就是,就算是死,也不要再承受一次那样凌迟一般的折磨。
奇怪的想法,却早已根深蒂故。让她撞了一次又一次,直至本就不漂亮的额头血肉一片。
“你疯了!”贝见惊恐地拉住她,却发现她脸已被血糊得分不出东西南北,一时有些楞神,下一秒,身子已被金是宝抱得死死的。
头顶,惊雷滚滚。
金是宝如惊讶过度的小鹿,一下一下地抖着,虽是抱着他,却僵硬得厉害。
贝见暗自责怪那些庸医,说什么要仔细检查伤口,不然他方才就不会让她六神无主的要做那种处死的蠢事了。
然而所有的自责心疼,却远不如金是宝那一句无心的呼唤来得让排山倒海。
“明月……”
明月,是他的乳名,世间知道的,统共也就那么几个人。
只是,他不敢确定,他是不是自做多情。
“明月……别走……”
金是宝并不知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模模糊糊地就那么叫了,她只是依稀记得,曾经有人,这人说过,他叫明月。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人到底是谁。
记忆里的图像是模糊的,那一种特有的气息,却是一样的,一样的安心,一样的温暖,一样的让她不想放手,仿佛只有拥着,便连那刮骨一般的惊雷都能够踩在脚底一般。
于是,在那一阵雷停了之后,仍然忍不住换了个姿势继续抱着。
倘若,忽略姿势不计较的话,被她那样抱着也是不赖的。
只是贝见很想很说,她若能够站起身来,那就更好了,起码不要把头放在一个正常男人的腿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