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国人更加喜欢和崇拜那些并没有成功的悲情英雄,比如说项羽、袁承焕、文天祥、岳飞等等。可能是由于大家同情弱者的心理吧。”
“这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没有不对了。”孟星渊继续说,“只是我个人觉得相比那些悲情英雄,班超这样的功成名就的英雄更应该被后人记住。所以,我以前特意翻阅过班超的资料。他镇守西域三十六年,臣服了五十多个国家,其中还包括与汉帝国,罗马帝国,安息帝国并称为当时欧亚大陆四大帝国的贵霜帝国。太了不起了!”
“看来,班超也真是一位民族英雄了。”阿凤若有所思地说。
孟星渊很同意她的话:“必须是民族英雄!”
很快,机会来到了。明帝时候,政权已经稳定,生产也恢复了。明帝生了效仿祖辈汉武帝的心——他想再次与西域各国建立联系,并恢复宗主国和附属国的关系。
于是,明帝和窦固和耿秉、太仆祭肜、虎贲中郎将马廖、下博侯刘张、好畤侯耿忠等人商议,并积极部署对北匈奴的征伐。因为西域各国都在北匈奴的控制之下,所以只有先打败了北匈奴,才有机会恢复联系。
窦固是名将窦融的侄子,多年在河西跟随伯父,对边疆的事务十分熟悉。因此,他被任奉车都尉,驻兵在凉州酒泉郡。班超就是他的下属。
一天早晨,孟星渊早早地就在班超家的门外等候着。见班超出了家门,他立刻上前去,跪倒在地:“草民叩见班大人。”
“快快请起。”班超一脸疑惑地问,“你是何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孟星渊诚心诚意地回答:“小人名叫孟星渊,是外地人。只因小人听说班大人即将出征漠北,所以特来投靠。”
“投靠?”班超苦笑着说,“我只是窦将军麾下的一个小官,哪里值得你来投靠?”
“大人,请听小民一言。”孟星渊带着崇拜说,“大人不是久居人下之人,今日是身无功名,他日定会成名封侯。而且,小民早就对大人有所耳闻,对大人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所以,恳请大人把我留在身边。”
这几句奉承话说到了班超的心里,他又见孟星渊气度不凡,诚意投靠,心中有了几分喜欢。所以,他拍了拍孟星渊的肩膀:“好!那就留下吧,争取他日一起封侯称相!”
就这样,孟星渊顺利地接近了他的“偶像”,并在很短的时间里,成了班超的心腹人物。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汉军在出征前,也准备囤积大量的粮草,来满足士兵和战马的需求。
窦固和班超对此大感头痛,却又无可奈何。
孟星渊对班超说:“我们准备粮食是必须的,后勤保障是战争的基础嘛。可是,我们为什么还要花大力气来准备马草呢?我们只要把匈奴赶走,塞外地区丰美的水草还不能满足咱们战马的需要吗?”
班超听完,觉得很有道理,立即报告给了窦固。窦固大喜,又上报给了明帝。
其实,并不是孟星渊有多么深远的战略意识,只是他搬来了小鬼子侵略中国时候“以战养战”的思想。哪里想到,居然帮助汉军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第二年的二月份,汉军分四路出击北匈奴,其中窦固与耿忠率酒泉、敦煌、张掖士兵及卢水羌兵出酒泉(今甘肃酒泉市)塞;耿秉、秦彭率武威、陇西、天水士兵及羌兵骑兵万人出居延(今内蒙古额济纳旗东)塞;祭肜、吴棠率河东北地、西河羌兵及南单于兵一万一千骑兵出高阙(今内蒙古狼山中部计兰山口)塞;骑都尉来苗、护乌桓校尉文穆率太原、雁门、代郡、上谷、渔阳、右北平、定襄郡兵及乌桓、鲜卑兵一万一千骑出平城(今山西大同市东北)塞。
在这四路大军中,耿秉、秦彭进入了大漠六百多里,到了三木楼山,却并无太大的战果;来苗、文穆至匈奴河水上,北匈奴部众闻风而逃,也没有斩获;祭肜、吴棠甚至没到达涿邪山,直接被贬为了庶人。只有窦固和耿忠抵达天山(今新疆天山),进攻北匈奴呼衍王,斩杀一千余人,后又追击到蒲类海(今新疆巴里坤湖),夺取伊吾卢(今新疆哈密西北四堡)。窦固在那里设置了宜禾都尉,在伊吾卢城也留下将士开荒屯垦。也就是说,只有窦固一路兵马有了叫人满意的收获。他也因此做了朝会时位仅次于三公(既太尉、司徒、司空)的“特进”一职。
水涨船高,班超等很多人也得到了赏赐和官位。其他人都很满意,班超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本就是一个志向远大的人,肯定不会满足于此了。他想要的是被封为侯,甚至名垂青史。
孟星渊看出了班超的心思,也知道他以后的作为,便找了一个机会对他说:“大人,你现在有了官职了,是不是就满足了呢?”
“当然不会满足了。”班超面带郁闷的神色,“大丈夫若不封侯成相,怎么会满足呢?”
“大人志向高远,我等平凡之人,可是远远比不了的。”孟星渊悄悄地送出了一顶高帽子,“那我就祝大人早日封侯成相!”
“封侯成相,谈何容易。”班超说,“如今,国内百姓安居乐业,朝政清正廉明。哪里还有我封侯成相的机会?”
这几句话恰好合了孟星渊的心思,他趁机说:“国内现在是太平盛世,当然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了。大人,您为何不把目光放到国家以外呢?”
“国家以外?”班超认真地思考着他的话,“匈奴人已经被打垮,这份功劳是属于窦大人他们的,我还是没有机会呀。”
“大人,除了刚刚被我们打败的匈奴族,其实还有别的地方,来供大人建功立业的。”孟星渊慢慢地引导着班超的思维。
“别的地方?”班超心里痒痒的,却就是想不到,“你说的是哪里?”
“大人,请您想一想,我大汉国的东边是大海,肯定是没有可能了;北边是严寒贫瘠之地,无法耕种,没有收成,也是没有可能;西北的匈奴族也刚刚被打散,更不是机会;南边呢,和东边一样,也是大海;西南征侧和征贰的叛乱,也已经被马援将军平定,恢复了太平……”
“我知道了!”班超激动地打断了孟星渊的话,“你要说的是西域诸国,对不对?”
孟星渊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怎么没有想到?”班超俩样放出激动的光芒,“西域有大小五十多个国家,原来都是我朝的附属国,每年都会进贡称臣的。但是,由于前朝末期,朝政混乱,朝廷对西域的经营已经无暇顾及,再加上王莽篡汉建立新朝,导致西域与中原中断了来往。
“我朝初期,莎车王康派使者到了河西,表达了再次称臣的意愿。先帝原本听从了窦融大人的建议,封他的儿子为都护,后来却遭到了敦煌太守裴遵劝阻,改授贤汉大将军印,他们父子便因此而怨恨我朝,越发亲近匈奴族了。
“建武二十一年(公元45年),西域的鄯善、车师、焉耆等十八国联合,请求我朝在西域设置都护,但先帝忙于稳定国内形势,无暇顾及。莎车王贤见此,即攻伐西域各国,导致了西域大乱。匈奴人趁机介入,控制了西域诸国。
“我要是能够叫西域诸国,摆摊匈奴人的压迫,再次成为我朝的附属国,继续上供称臣,还怕没有封侯的资本吗?”
“这样大好的机会,大人千万不要错过呀。”孟星渊也说,“我愿誓死追随!”
班超更加激动了,他站起身来:“辛辛苦苦等候的机会终于来了,这是绝对不能错过的!我这就去找窦大人。”
说完,班超就迫不及待地出去了。因为太兴奋,他甚至还好几次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