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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牛犊少侠(一)

带着五位老人赠送的宝物,周瑜回到了周家庄园。自此以后,周瑜每天手捧《无字天书》潜心钻研,手握越王宝剑闻鸡起舞。学问和武功日新月异,突飞猛进。

周瑜的名字在四邻八乡也渐渐地传播开来,很快就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少侠。降妖除魔、缉凶捕盗,成了他的日常事务。人们只要碰到难事,就自然请他去帮忙。

话说在杭埠河的上游有个晓天古镇,依山临河,是个风景绝佳之地。可是镇上有个年轻妇女,被人们称作“妖娘子”。人们谈妖色变,成了镇上的一大祸害。

这妖娘子长得眉清目秀,面容姣好,人见人爱。可是她一连嫁了四个男人,这四个男人很快都不明不白地死去了,不留一点蛛丝马迹。官家要拿她问罪,可是找不到她谋夫的证据,也不知道她是用什么办法害死人的,就是拿她没有办法。远近的百姓都十分害怕,不敢接近她,甚至不敢从她家居住的巷子里经过,生怕沾上了她家的晦气而倒霉。

妖娘子的父亲虽然十分可怜自己的女儿,但又十分痛恨她。因为她,一家人在镇上抬不起头来。

他想大义灭亲,为民除害,可是自己实在是下不了手。听说周瑜胆大心细,足智多谋,又武功高强,就赶到了周家庄园登门求助。征得了母亲的同意,周瑜就跟随着老人一起来到了晓天镇。

进了妖娘子的家,周瑜见到了那妇人。看上去倒也慈眉善目,并没有半点儿恶相,这叫他如何下得了手?于是,便七弯八绕地与妖娘子攀谈起来。那妇人说话轻声细语,通情达理,也无半点儿妖气。经过一番交谈,周瑜很快就弄明白了妖娘子谋害丈夫的全过程。

原来,妖娘子的丈夫常常上山打柴,非常辛苦。妖娘子体贴自己的丈夫,就在丈夫上山打柴之前,她就打了三个糖打蛋,热气腾腾地放到厅屋的方桌上,等丈夫来吃。因丈夫当时正在磨刀,鸡蛋就一直放在了桌上。等丈夫磨好了刀,才端起鸡蛋来吃,可刚刚吃完,丈夫就站立不住,一头栽倒地上,很快就死了。丈夫死了好几年,她为了赡养公公婆婆,就打算招亲。招来的都是好后生,可是时间不长,都是吃了她的糖打蛋而死了。一连三个都是这样。

娘子一边诉说着,一边痛哭道:“我……我也不知道作的什么孽,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吃了我做的糖打蛋就都死了。我是说不清道不明那。我的命好苦哇!”妖娘子哭得更悲伤了。

周瑜赶忙劝慰妇人不要哭了。想了想,说:“你也做三个糖打蛋给我吃吧。”那妖娘子一听,哭得更凶了,说:“小官人,你长得这样一白二俊的,死了好可惜啊!再说,你要是吃了我做的糖打蛋再死了,我不是罪上加罪吗?万万使不得呀。”周瑜说:“大娘,我不会死的。”可是,无论周瑜怎么劝,那妖娘子死活就是不肯做。没有办法,最后周瑜请来了妖娘子的父亲帮着劝,妖娘子这才答应了,并一再叮嘱说:“你可千万不能吃啊!”周瑜点点头。

于是,妖娘子围上了围裙,下厨做糖打蛋去了。做好后,妖娘子把鸡蛋端到厅屋,放到桌子上。周瑜要她把鸡蛋放到毒死人的位置上。妖娘子照办了。

过了一会儿,周瑜把那碗鸡蛋打翻在地,刚好就有只狗窜过来抢吃。可还没吃完,那只狗就站立不稳,哀叫了几声,倒地死了。

周瑜和妖娘子的父亲大惊失色。妖娘子也哭得更凶了。

周瑜也不去理会妖娘子的哭声,抬头向房梁看去,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妖娘子手上带毒?不可能呀。她每天都要做饭做菜,要是这样的话,这家人,也包括妖娘子自己岂不是早就被毒死了吗?难道是鸡蛋本身有毒?这倒也许有可能。

于是,他又让妖娘子拿出一个鸡蛋,打在了猪食槽里给猪吃。猪吃了以后,一点事儿也没有。这真是怪事!难道这女人真的有妖术?周瑜百思不得其解。

当晚,周瑜就在妖娘子家中住了一夜,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周瑜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他推测着各种可能。莫不是……?

第二天早晨起来,周瑜自己打了一碗糖打蛋,热气腾腾地放在了昨天妖娘子放的那个位置上。然后闪到一边,两眼紧紧盯着厅屋的房梁……

“啊,好骇人那!”周瑜伸手一指,妖娘子和老人同时都吓晕了过去。

原来,房梁上正盘着一条茶杯口粗的毒蛇!正伸着嘴接糖打蛋冒上去的热气,它口中的毒汁正一星点儿、一星点儿地滴到蛋碗里。它这是闻到了鸡蛋的腥味才出来的。

说时迟,那是快,周瑜赶忙拈弓搭箭,“嗖”的一声,箭正中毒蛇的七寸,那蛇“嘣”的一声摔到了地上。周瑜赶上去一步,抓住蛇尾,悠起来在地上猛掼。掼着掼着,只见那蛇渐掼渐短,越掼越硬,最后竟变成了一根长鞭。一番改造后,这蛇鞭最终成了周瑜日后指挥千军万马的辔鞭。

这时,全镇上的人都跑来观看,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毒蛇害命,并非妇人作祟呀。

话说镇上有家旅店的老板也在人群中观看热闹,见周瑜身手如此不凡,就赶忙走上前去,对周瑜打躬作揖,说道:“周少侠请留步,我是这镇上一家旅店的主人。只因近来店中经常闹鬼,还出了几条人命。恳请周少侠到店中叙话,帮忙捉鬼。”

周瑜是个侠肝义胆之人,听旅店老板如此说,没有推辞,也就跟着旅店主人来到了旅店。

旅店老板一番盛情款待之后,便向周瑜细说店中原委:原来这家旅店的四号客房,经常闹鬼。客人头天晚上住进去,第二天早上抬出来的可就是一具尸体了。奇怪的是,这尸体全身无伤,而且客房门窗都是锁紧闭牢,并无人员走动的痕迹。如果不是鬼怪作祟,怎么会没有一点儿蛛丝马迹呢?我也禀报了县衙,县令也多次派人来侦查,结果都是头绪全无。只得判定是鬼魅作祟。这期间,也有个胆大之人,自称从不怕鬼,主动找上门来,要帮着捉鬼。他向我索要十两银子。我说,只要你能帮我捉鬼,十两银子不算什么;但你如果丢了性命,我可不承担责任。那人倒也爽快,说:“如果出了人命,你无须担责。空口无凭,立据为证。”当天晚上,那人就住进了客房。可是第二天日上三竿,也没见人从客房走出来。我知道这是凶多吉少了,忙叫人砸开房门,进去一看,那人早已僵硬。恐怕是还没到五更天人就死了。

店主人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神情沮丧地接着说道:“自从出了这个怪事之后,旅店生意日渐清淡。你想还有谁敢来住店啊!今天我亲眼看到周少侠射杀毒蛇,那是眼疾手快,胆大心细,出手不凡。只不知周少侠肯否帮忙捉鬼?”

周瑜心想:为民除害,保一方平安,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再说,自己早已立下了志愿,要扫除乱世天下之鬼。今一室之鬼尚不能除,日后又如何能除天下之鬼呢?周瑜便对店主人说道:“我就来试试吧。”

店主人见周瑜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十分高兴。再三叮嘱千万小心后,就领着周瑜进了四号客房。

周瑜一进屋,就感到屋内气味难闻:血腥味夹杂着臭味。周瑜一阵作呕,他缓了口气,定了定神,点亮了屋内的灯盏。周瑜一手掌灯,一手握剑,仔仔细细地查看着屋子。这屋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地面铺着的地板缝隙比较大,人走在上面有松动的感觉。

“这鬼怪藏在哪里呢?”周瑜心中盘算着。他把油灯灯芯拨得大大的,头枕在床头上,鱼纹宝剑靠在身边,两眼一眨不眨地在屋内上下扫来扫去……

大约到了丑时,周瑜神情恍惚入睡。这时,就听地板微微蠕动了一下。周瑜一惊,“呼”地一声跳下了床,手握宝剑,叉开双腿,把剑对着地板缝,两眼紧紧盯着地板下面的动静。

一会儿,就见从地板缝里缓缓钻出来一个铜锣似的怪物:铜锣般大小,浑身黑褐色,无头无眼,腿短而细。那怪物翻腾着向周瑜扑来,在它的身后,还簇拥着成百上千个大大小小的圆形东西,蜂拥着朝周瑜围了过来。

周瑜不慌不忙,并不理会那些小东西,而是全神贯注地紧盯着那个铜锣般的怪物。只见周瑜眼疾手快,抽剑向那怪物刺去。不偏不倚,剑从那怪物的侧面扎了进去,再“扑”地一声抽出宝剑。那怪物的鲜血就“汩汩”地从剑口里流了出来。奇怪啊,怎么淌的是人血?周瑜赶上前去,照着那个怪物一脚踩了下去。那怪物本来还是圆鼓鼓的,这一脚踩下去,霎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去,死了。周瑜又用脚去踩那些大大小小的圆东西,一会儿功夫,踩死了无数。那些没踩死的,全都钻到地板缝里去了。

再说店主人自把周瑜送进客房之后,也是提心吊胆,一夜没睡,在一旁守着。当他听到了屋内有动静时,就赶忙带着几个店伙计跑了过来。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好大的一只臭虫啊!难怪它咬死人还不见伤口,原来就是它在闹鬼。

周瑜在小镇上连除二害,镇上的百姓敲锣打鼓,燃放鞭炮庆祝。人们要留周瑜在镇上小住几日,好好款待一番。周瑜婉言辞谢,说,挂念家中母亲,要早点返回周家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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