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婴和田蚡走在众大臣前面前往长乐宫。
肃然的环境并没有对他们产生什么影响,他们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长乐宫前,刘彻背手而立等着群臣的到来。
当群臣走进皇宫,皇宫的大门又重新关上,窦婴望了一眼紧闭的城门,心中泛过一阵凄凉!
窦婴和田蚡看到长乐宫门前的刘彻便跪倒在雨水里,高声呼喊道:
“圣上,臣等奉命前来祭拜太皇太后。”说完匍匐在地都呜呜呜的痛苦起来!
刘彻转身看了看他们,说道:
“众位爱卿都是国家栋梁,现在太皇太后刚刚宾天,她老人家一定不希望看到众位大臣不顾大局前来祭拜。”
众位大臣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把眼光落在窦婴和田蚡身上。一向靠巧舌和文墨得宠的田蚡爬在地上,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却没有说话。
窦婴看了看众位大臣都看着自己,心想:想要威慑群臣,就要做出表率了。
想到这里窦婴起身回刘彻道:
“圣上,臣等听闻太皇太后宾天食不下咽,精神不宁,就是身在其位也不能专心政务,于是请求圣上让我等提前来祭奠太皇太后!”
窦婴回答的天衣无缝,刘彻点点头道:
“大将军与太皇太后感情深厚,朕当然知道,难道你手下的将领也和大将军一样与太皇太后感情深厚吗?”
刘彻说着把手往长乐宫里面一指,继续说道:
“朕是年少,但朕知道领军进入皇宫按照汉律就应是灭族之罪。窦婴你看看吧!”
窦婴顺着刘彻手指的方向望去,透过雨帘一口红木的大木棺,就停在长乐宫正门口。窦婴吓得心里一紧,抬头向刘彻辩解道:
“圣上请赎罪,宫外的这些将领都是常年跟着臣的部将,今日里也是情急之下,忘了汉律法典,请圣上不责怪!”
刘彻听窦婴讲完,问窦婴道:
“大将军平定五国之乱时,靠的是什么?”
窦婴来不及细想,随口答道:
“靠的是将士用命,军令如山!”
“好!那你现在发一道军令让他们各归各军,不要在宫门前了!”刘彻冷冷的说道。
窦婴此刻也被激怒,回刘彻道:
“圣上,他们都是领兵之将,臣恐怕他们不停调遣哪?”
“你这是在危险朕吗?”刘彻怒狠狠的问窦婴道。
“臣不敢,臣只是实话实说!”
刘彻没在问话,只是冰冷的自言自语道:不要怪朕!
田蚡听到窦婴与刘彻不停的对峙,心中暗喜:圣上已经答应我了,废掉窦婴我就是宰相。今日窦婴如此不识趣,看来我马上就得到宰相之职了。
这时宫门外传来了一阵阵啾啾的马鸣之声,窦婴慌忙的回头看,宫门禁闭。窦婴心想外面发生了什么:是自己的那些将领担心自己,领兵冲宫门吗,还是程不识领兵来了,窦婴把有利于自己的事情想了一遍。然后把头望向田蚡,发现田蚡竟然面带笑容。
田蚡是不但心外面发生的事情的,因为他在外面有一颗“定心丸”。
前些时日,刘彻深夜暗访自己太尉府的事情,田蚡依然历历在目。
刘彻只带着朱河,来到太尉府门前。朱河拿出自己的信印,说是求见太尉。
太尉田蚡正在休息被侍吏打扰起来,田蚡把信印接过来本想拒绝,但发现是朱河的信印。田蚡心中乱想:朱河是圣上的贴身护卫,平日里自己虽然位高权重,大臣们都见风使舵和自己来往,但朱河却从未来过自己的太尉府。今日突然来访,是有什么事,还是代表了圣上。
想到这里田蚡大声的说了声:“快快有请!”
侍吏不敢怠慢,立刻到门外,把朱河和刘彻迎进府里。田蚡整理衣装,来到待客大厅。
立刻跪倒在地因为他突然发现刘彻竟然和朱河一起登门。
刘彻自己做上高位,对着田蚡说道:
“舅舅起来吧,今日朕是私访,不用行君臣之礼。”
田蚡慌忙爬起来,乖乖的站在一旁,不敢问刘彻为什么突然来自己府上,但他知道刘彻马上会说出来。
刘彻继续开口说道:
“现在舅舅可是朝中大臣的领头羊啊!朕听说大臣们下朝以后还要到舅舅府上再聚一次。”
田蚡听的冷汗直冒,慌忙跪倒在地,辩解道:
“圣上明查,是有一些官员到臣府上不过都是来商议政务的。”
刘彻呵呵一笑说道:
“舅舅怎么又跪下了,朕当然信任你,不然就不会私访到你府了。”
田蚡又慢慢爬起来。
“来你府上的都是一些文官,朕怎么会担心呢?”
冷汗已经把田蚡的贴身衣服给湿透了。不知觉的田蚡又跪倒在地上!
刘彻这次没有把他叫起来,继续说道:
“朕尚年幼,朝廷安危都赖舅舅用力,但是如今舅舅只迎文官,不喜武将,不免有失偏颇!”
久经官场的田蚡,放松了下来。他敏锐的听出来刘彻不是针对他而来的,自己确实不喜武将。现在天下太平武将那里没什么油水,来太尉府办事甚至连门都进不来。如今刘彻什么都知道,只有如实说才能使刘彻减少怀疑。
田蚡跪在地上回刘彻道:
“圣上,臣确实很少接触武将,但如今天下太平,臣以为应减裁军队,发展农商才是根本哪!”
刘彻呵呵一笑道:
“舅舅快起来说话!”
田蚡站起来,接着说道:
“现在武将大部分都归大将军窦婴提携起来的,臣随在其位,但有时却无法调动……。”
田蚡顺着刘彻的话往下说。
刘彻心里点点头,心想:我这舅舅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不错的,也不是只知道阿谀奉承,视财如命。
刘彻继续说道:
“现在太皇太后身体不好,朕也有些担心。”
田蚡眼睛一转说道:
“古语说:做臣子的应该为圣上分忧,圣上有忧,就是臣之罪!”
说着田蚡在次跪在了地上。
刘彻看了一下自己的舅舅,心想今天已经四次下跪了。
刘彻摆手让他起来。说道:
“朕希望舅舅在太尉的位置上就拿紧军权,这样朕才能不忧啊!”
田蚡暗喜,这是刘彻在给自己做后盾,要给窦婴分兵权哪?如果文武都在自己掌中,那岂不是要把很久没有人在位的丞相之职给自己吗?
田蚡低头暗笑。刘彻看了一眼田蚡,说道:
“拿好你手中的虎符,没有朕的指令,任何人不得调动长安四百里内的军队!”
田蚡坚定的点头。
刘彻转身离开,临走时叮嘱道:
“安排一些你信任的人,帮帮你,不要累着了舅舅!”
田蚡跪连忙跪在地上恭送刘彻离开。
跪在地上的田蚡,思考着刘彻的话和今天发生的事。
第一,自己府里有刘彻的人!
第二,什么人能帮助自己,稳住军队呢?
忽然,田蚡眼睛一亮,这人就在眼前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