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寿给卫青带来的消息确实让卫青很是兴奋,回去的路上一直琢磨着到长安之后的场景。他很想念自己的姊姊,更希望霍郎能够再见到妈妈,现在霍郎越懂事,卫青感觉霍郎越可怜。
另外自己的大哥公孙敖上次跟随圣上刘彻去长安做了建章骑,去了之后便音信全无。卫青这次听到曹寿对自己说要去修建建章宫,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这位公孙敖大哥。
不知不觉卫青已经走到住处,霍郎正在做两人的饭菜。屋里烟雾弥漫,霍郎站在锅边,望着锅里煮的东西发呆。
卫青已经习惯了霍郎这样,轻声叫了一声:
“霍郎。”
霍郎回过神来,看见自己的舅父回来。稚嫩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叫道:
“舅父,你回来啦!我做的饭快好了。你先等一会儿啊!”
卫青点点头,不打扰他做饭。心想:
霍郎这么爱做饭一定是受了孟红教诲。长大了做个厨役也很好,平淡一生!
屋里的烟雾渐渐散去,霍郎把做好的饭菜摆在卫青面前。卫青看着霍郎的脸和小手被烟熏的黑黑的,一阵好笑,一阵心疼。说道:
“郎儿,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可好?”
霍郎听到卫青说离开这,连忙问道:
“那孟红姊姊,郑川哥哥也和我们一起吗?”
卫青点点头。
“好啊!我们去那里?”霍郎心中只有这三个人。这三个人在那里那里就是家,霍郎听说还可以在一起自然乐意。
“我们去长安,你的妈妈也在那里!”
卫青摸着霍郎的头说道。
“妈妈”霍郎小脸上阴晴不定。
卫青知道霍郎对他妈妈的印象可能已经不深,但自己的姊姊肯定希望见到自己的孩子。现在要逐步让霍郎知道不仅舅父爱他,妈妈也是。
天渐渐黑了下来,舅甥二人在昏暗的灯光下,边吃边聊。一轮弯月升上枝头,黑夜里蛐蛐在欢快的歌唱着。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霍郎翻身摸摸身边,发现自己的舅父不在。起身揉了揉小眼睛,屋里空荡荡的。好在自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屋里,翻身又睡着了。
卫青天还不亮就悄悄起身,把屋里应用之物收拾一通。收拾完之后看霍郎还在熟睡,就没叫醒他快步来到了前院。
刚到前院门口,郑川就迎了过来大声叫道:
“哥哥你来啦,我们都准备差不多了,你看看还缺什么东西吗?”
卫青看见郑川心中就很高兴,这个弟弟各方面都让卫青满意就是做事大大咧咧,容易冲动,让卫青有点担心。
郑川可不管那么多,郑川知道这次自己有机会去长安见世面都是卫青大哥的功劳。昨天曹寿安排五十个能工巧匠,要奔赴长安建造建章宫。本来没有安排郑川去长安,可是当郑川知道卫青和孟红都要去长安的时候,郑川就好像发疯似的找到卫青,一定要卫青也带自己去长安。卫青知道他和孟红情投意合,此时分开就等于断了姻缘。就向曹寿提出让郑川也去长安,曹寿这个时候当然不会让卫青失望。郑川就这样如愿以偿加入了去长安的队伍。
曹寿催的急,连卫青也是起早收拾行装。郑川更是一夜没睡好,期待着这次行程。
卫青跟着郑川来到前院里面,院子里的人并不像郑川和卫青这样兴高采烈,他们多数都不愿离开平阳侯府,只是奴仆之身,不由自己罢了。卫青看到眼前情形,明白大家心思,说道:
“诸位,这次去长安卫青知道大家故土难离,甚至要离开家人。但是,这次我们去长安是要建一座大宫殿。当今圣上文韬武略,所建的宫殿也是旷古绝今。各位请想一下,朝庭举全国之力修建一个宫殿会是个难题吗?”
卫青故意停了一下,让在场的人思考一下,继续说:
“我想多则十年八年,少则三五年我们就可返回平阳。到时圣上定有赏赐,我们回来不久可以生活富足,也可对我们的子孙后代讲:长安最大的一座宫殿就是我们修建的,也可光耀我们的后代子孙。”
大家知道身不由己,肯定要去长安。听到卫青一番开导,心中倒多了份想去的冲动。纷纷转忧为喜,心想自己好好干,一个奴仆也可光耀门楣,原来可没想到这一层。
郑川满怀尊敬的望着卫青,以前只知道自己的卫青大哥体贴入微。今天这位大哥真像是一个鼓舞将士的大将军。
众人听完卫青的话,便各自积极的收拾行装和工具准备大干一场。卫青带着郑川回到住处,孟红正和霍郎一起收拾她们的东西。看到二人进来,孟红起身对卫青说:
“大哥,你看我都收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卫青还没来及回答,郑川抢先说道:
“你这是急着到长安约会情郎吗?”
“就是约会情郎也用不着你管。”
二人斗嘴起来,卫青笑着摇了摇头,心想如果没有孟红,郑川可就不会这么开心了。
霍郎乖巧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等着舅父卫青检查,他年纪很小却不想给舅父添麻烦。卫青认真的检查了霍郎的东西,也就是一些自己给他做的木偶玩具和衣服。卫青看完认真的向霍郎点了点头,霍郎看到舅父认可自己掩饰不了自己的高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日上三竿。
卫青带着众人再次集合在平阳侯府门前。曹寿带着公主站在众人面前高声说道:
“诸位都是我侯府的家人,这次圣上要每个侯府都征派人员去修建建章宫。你们都是府里的能工巧匠,你们去长安是给平阳侯府爭颜面,也是为了你们自己。我曹寿在这里向大家保证:等到宫殿完工之后,你们回到平阳侯府等待你们的将是富贵荣华!”
众人听到曹寿的话,都暗暗点头。心想:卫青说的果然不错,曹寿什么时候也没有这样对我们说过话,自尊自强在众人心中升起。
郑川和孟红终究是年纪小并没有离别家人的痛苦,反而感觉离开了平阳侯府到像是小鸟出笼一般可以自由自在了。
曹寿来到卫青面前说道:
“卫青,你此去长安时刻记着,是平阳侯府的人。来日若得富贵,不要忘了本侯提携之力啊!”曹寿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卫青说出这样的话,只是感觉卫青有朝一日会飞黄腾达,甚至在自己之上。
这时平阳公主也过来,一双玉手捧着杯酒,来到卫青面前。轻声说道:
“卫主事,我和曹侯都看好你,这次去的长安,凡事都要想到平阳侯府才好。”
说着把酒杯举到卫青面前。卫青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对曹寿和公主说道:
“卫青世代感谢君侯公主恩德,这次承蒙抬爱让卫青领对去长安。卫青自当多加联络,稳妥行事一定不负君侯公主的托付。”
说完转身上马,带着众人朝着长安的方向慢慢的消失在地平线上。平阳公主心中泛起一丝不舍,曹寿轻拉了一下公主才把公主从思绪中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