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听完看了一眼韩安国,嘴角动了一下,然后哈哈的笑了起来!
二人都知道对方在说谎,都是久经政坛的老手,不戳破是底线。燕王知道韩安国这次是有备而来,而且韩安国不是靠巧舌可以说服的。韩安国只有转移话题,免得韩安国刚来就成对立面,这是燕王不愿看到也是应竭力避免的。于是说道:
“韩大夫久在长安,可知道原来燕国的国相灌夫在长安可安好!小王许久没有他的消息,甚是想念啊!”
韩安国见燕王换了路数,只能随着话题言道:
“甚巧,小臣半个月前刚离长安的时候还见过灌夫大人。灌夫大人身体康健,一切安好,请燕王放心。”
燕王点点头,说道:
“那就好,这长安虽然繁华,但鱼龙混杂却不比我这燕地太平。那日韩大夫解组还乡,一定要来燕都住上一住。”
韩安国撩起自己的胡须看了看叹道:
“是啊!燕王好福气,你看小臣在长安待的时候不长,胡须都白了不少。但是我等皆为王臣,怎么可以避难取易安享荣华呢?”
燕王被韩安国的言语呛到,面上阴云密布。嘴里连连称道:
“有理,有理啊!”
韩安国已经下定决心挑起矛盾,进一步说道:
“盛传燕王的公主貌美倾城,所以丞相才多次派人求婚。小臣也是心中好奇,燕国公主究竟是如何美貌让丞相如此倾心。今日既然来到燕都,燕王能否满足小臣心中所愿。让小臣一睹公主芳容,就算燕王不答应这场婚事,小臣回去也好替燕王回绝!”
燕王听完双眉倒立,原来俊逸的脸庞变得狰狞可怖,拍案而起,说道:
“韩安国,你好无理。莫说你是朝廷的大夫,就是丞相田蚡亲自来了,也不敢提如此要求。不要以为你是田蚡心腹本王就不敢动你,再若如此本王就让你血溅七步!”
韩安国慢慢起身,清声言道:
“燕王不要动气,小臣回去如实回禀丞相就是了。”说着起身要走。
这时燕王公主却飘然而至,突然出现在门口。韩安国正好与她走个对面,韩安国双目一下就直了,心想:我莫不是眼花了吗,这明明就是天上仙女下凡来到了人间。只见公主肤若凝脂,目如星辰,说话娇滴滴如黄莺初啼,走起路飘飘然似雨润芭蕉。
公主被韩安国盯的羞涩不已,一片红云爬上雪白的双颊更生魅意!连忙来到父亲燕王身边说道:
“父王,好大的动静。是何事让您如此动怒?”
燕王见女儿进来,连忙假装笑意,道:
“没事,都是些朝廷的公务,你回去好好休息吧!等一下我去陪你!”
公主看了一眼韩安国,转身飘然离去。韩安国还呆呆的愣在那里!燕王见公主离开,立刻严肃起来对韩安国说道:
“韩大夫,这公主也让你见到了,你还不走,等我下逐客令吗?”
韩安国这才感觉到有点失礼,赔了一礼说道:
“燕王好福气啊!生的如此天仙般的公主。小臣冒昧了,告辞!”
韩安国在燕王的怒目下离开了燕王府,回到驿站韩安国立刻就写了两封信分别送给丞相田蚡和圣上刘彻,安派人心腹之人连夜送出。韩安国伸了个懒腰,心想:幸好有圣上刘彻密旨要挑起将相矛盾。不然看今天燕王护女之心,恨不得灭了自己。不过燕公主确实美艳!怨不得丞相会如此不管不顾不停的派人来提亲!
韩安国刚要睡下,忽然有亲信侍者突然敲门,问道:
“大人睡下了吗?燕都肥如令郢人求见!”
刚想睡下的韩安国连忙起身,穿戴整齐对侍者说道:
“让他进来吧!”
侍者闻声连忙去请燕都肥如令郢人进来。
韩安国深思:这燕都应该没有人知道我来了,这肥如令如何得知的信息。难道是燕王透露了?
正想着肥如令郢人迈步进来,对韩安国施礼道:
“学生燕都肥如令郢人拜见韩大人!”
韩安国上下打量了一下这郢人,见他寻常打扮,并没有身着官袍,五短身材,五官都被脸上的横肉挤到一起,两撇黑须在脸上挂着显得十分滑稽。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燕都?”
韩安国直接问出心中疑惑,这郢人向前来了一步。小声对韩安国道:
“丞相已经派快马把您的情况都告诉了学生,信中也有交代不让声张,因此夜间前来拜会。请勿见怪!”
韩安国大吃一惊,原来田蚡还留了后手,自己竟然不知道。但表面上却平淡如水,问郢人道:
“丞相如何交代后面的事?”
郢人马上递上来一卷卷宗。韩安国看了看问道:
“这是何物?”
“大人打开看了便知!”
郢人回答道!
韩安国满脸疑惑的接过来,打开观瞧吃了一惊:上面赫然学着燕王罪状,第一款连通藩王,图谋不轨。第二款蒸淫父妾,通奸子女。第三款兼并土地,民怨沸腾。……
韩安国看不下去了,再看下去也没有意义。这上面每一条都是灭族的重罪,就算燕王真有其心也不见得有这样的能力!
“这些罪名,都有实具吗?”
韩安国问道。
“有些有,有些需要拷问才能有!”
郢人回答。
“燕王岂能随意拷问,这里那些是有证据的?”
韩安国问道。
郢人看了一眼道:
“连通藩王,却有实据!蒸淫父妾,通奸子女也有据可循!”
“哦,什么证据?”
韩安国问道。
“连通藩王,我们有人证!通奸子女,我们是听说他经常在他女儿房中,一呆就是很长时间,据此推断他通奸子女。”
韩安国打断了郢人的话,问道:
“就凭这些事情你就可以写出如此重罪,,如果真的按此判决你可知道史书是不会饶过我们的。”
郢人眯起小眼镜,淡然的说道:
“史书都是当权者写的,写成什么后人就看到什么,无可稽考!我们只管办事。丞相交代的清楚,给燕王定罪,越严重越好,他如果听听话丞相自然有办法给他脱罪!”
韩安国心中一凛:好毒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