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一切都很顺利,林逸树上到台上,拉着一张A3大小的的纸把自己的思路写在上面,虽然字丑的让下面的其他面试者发出了笑声。但还好他发挥的不错。人被推上前台只要能站直腰杆不怂就不会太差。后面就是例行公事了,林逸树跟着大部队坐上了去参观的客车,到了那个又大又无聊的场地,被声音很好听的导游带着在里面参观。两个小时后林逸树觉得忘掉过去的荣誉是个难得的美德,不然每个稍微有点成就的人和别人交流的时候上来要两个小时介绍自己的过去,实在是有点浪费时间了。
等林逸树回到学校饭堂看了下手机,正正好好的九点。学校现在正餐已经卖完了现在只卖晚上一些小甜点零食作为宵夜充饥,好心的校方想着总有学生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赶不上晚饭,抑或没钱没精力去外面吃饭也就这么让食堂开到9点半才打烊收工。大学的前几年林逸树从来没吃过这个点的食堂,这个点谁还吃食堂啊。外面就是商业街,能吃宵夜还能喝两杯,多惬意。但现在的他在食堂喝着微凉的红豆糖水,骂着以前的自己竟然如此愚蠢,性价比高又相当健康养生的宵夜出了学校,不知道多少年以后才有机会再吃到了。
黑夜下的校园很寂静,和往常不一样临近毕业季,快毕业的学生忙的见不着人,考研读书的天天三点一线;已经实习的还在拼命适应这个社会;还没找到工作的就和我们的主人公林逸树一样惶惶不可终日,败犬。大一大二大三,还没毕业的学生们,期末考试考完了离得远的坐上了回家的列车;本地的孩子在家享受着独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温暖;留下来的不是家庭矛盾就是生活困窘,都不太顺心。林逸树坐在食堂里喝粥望着外面感慨,早多两个月,这条小坡上充斥着欢快的气息,磨磨唧唧的情侣短短几百米的距离能给他们走出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来;穿着短裤拖鞋的兄弟党则是一路调侃嘲笑奔向宵夜档,心里都在想今天灌倒哪一位;还有读完书图书馆闭馆了都要在楼下熬到三四点才肯回去的少数派。真美好啊,谁能想到大家离开这个学校,舍弃学生这个身份后,各自余生就是人生百态的具现了。
而今晚的学校单调的让人害怕,没有男男女女没有兄弟姐妹没有白日梦想家,只有一个个匆匆忙忙目的明确的赶路人。昏黄的灯光为夜晚打上一层保鲜膜,将那份微小的寂寥发酵成巨大的忧愁。林逸树在食堂里面搅拌着凉凉的粥指望能够摩擦生热,不然每喝一口就是一腔悲凉,就算是个铁石心肠的人那也得有一个柔软的胃来消化这一切。
林逸树今天经了三场面试,在食堂吃了一碗红豆粥,难以置信的充实。
毕业典礼前的第三天,林逸树还没有很深刻的感觉,一直后知后觉的他能读懂氛围就是奢求。但好像陆帆钱波今天有什么事在瞒着他,莽哥今天见到他也只是打了个招呼顺便抛了个媚眼,连一向不会逃课的伶仃居然也没出现。林逸树就这么默默一个人吃完了晚餐等着面试的消息捱到了晚上,他倒没觉得有多奇怪只是有一点寂寞。
他在食堂又吃完了三及第汤饭,倒掉饭盘准备回宿舍,看到有红豆粥停了下来,决定再喝一碗红豆粥。热的红豆粥更好吃呢,林逸树的问题被解决了。又是平淡无奇的一天啊林逸树在食堂前的水槽洗完手默默挪回宿舍。
到了宿舍门口,门缝里看不到灯光,二位爷快毕业了还是这么潇洒,倒是很像他们的风格,林逸树莞尔一笑推门进去。空调都忘了关真是浪费电,每次交电费他都肉疼。林逸树先把汗湿的上衣脱掉然后打开了灯。
林逸树的耳膜受到了相当大的刺激,“happy birthday!!!”两男一女的组合竟然是女孩子的音量占了主导。林逸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只大手托着一个人脸大的奶油蛋糕,蛋糕在面前从小变大,最后竟变成一声响亮的“啪”。
林逸树长出一口气抹去了鼻孔的奶油,避免自己窒息而死。“真有你们的啊,伶仃就算了,为什么帆哥波哥你们也这样搞,还有蛋糕不要吃的话,麻烦给我折现?”他舔了一下奶油,不是他平常在食堂吃的五块钱廉价奶油夹心的味道,继而发出了灵魂的拷问。伶仃干这种跳脱的事情他已经习惯了,他只是没想到两个一米八几的汉子也加入了这个行列。“嗨,是这样的,我找陆帆商量的时候,他说他们也有计划就干脆整合在一起弄了。”伶仃大笑着解释。陆帆厚重的嗓音响起,“蛋糕嘛,没办法两边都买好了,咱合计有伶仃的蛋糕你也不会吃我们两个臭男人准备的蛋糕就干脆给你洗脸了,刚好提醒你不能重色轻友。”钱波也在旁边附和,“没办法,竞争对手太强了,可惜了我们特意找的我家那边的西餐厅特意定的蛋糕了。”钱波再细细打量了一下林逸树,“亮子啊,我觉得你女装肯定不错,这白皙的奶油打你脸上很漂亮嘛,下次哥哥送你套死库水,你也让我们两个老男人开开心怎么样?”
“滚滚滚,虽然谢谢你们二位爷但还是爬,这我脸上的奶油你们帮我舔了不成?”林逸树气不打一处来,伶仃在的时候,玩这么大他也是要面子。伶仃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树子你这白白的奶油真的挺好看的,下次我衣服借你穿吧。”“就是,我就说伶仃有眼光,英雄所见略同呐。”钱波笑出了鸭子叫。林逸树也没什么办法,他只能接受了这个调侃,毕竟伶仃都这么讲了。
陆帆发话了“别玩了,咱们还有下半场呢,先来把蛋糕吃了,喏。”林逸树顺着帆哥的手势看过去,看到一个不算圆,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手工制作的蛋糕,伶仃又解释了一下“这是我那个模具出了点问题,我又刚好没放平整,嘛虽然长得有点磕碜,但味道肯定是不比外面差的,我保证。”伶仃最后还做了个发誓的动作。林逸树心想你不发誓我也相信你啊。
过了一会,现在1404里面的成员闹腾好了,灯被关掉前,画面定格,林逸树闭着眼睛掌心合十嘴里念叨着什么;陆帆拿着手机站在椅子上高举着手机找角度拍照纪念这一切;钱波心疼起自己买的高定蛋糕,蹲在林逸树后面,但舌头快舔到林逸树的脸了;伶仃却一反常态的安静,双手抱胸只是安静地凝望着林逸树,灯光下的表情反而看不真切。
灯关了,蛋糕上的蜡烛成了唯一的光,林逸树依然双手合十被蜡烛光笼罩在中心色他就如同一个圣徒,总之那天他许了什么愿望他死活不肯告诉1404的祝贺者们。“快快快,树苗儿快切这第一刀,咱们也想沾沾光尝尝伶仃的手艺呐。”陆帆和钱波开始起哄,“就是,我们这种大老粗哪有机会尝到伶仃的手艺,真是拖了你的福呀。”平常好脾气的林逸树今天格外好胜,“那都是你们砸我蛋糕的报应,吃两个蛋糕不好吗?等下你们的最小,奶油水果果酱都没有,我要切个蛋糕胚子给你们吃。”
林逸树的切刀才刚下去就被一只手接走了。羊脂玉,虽然林逸树没摸过但他觉得羊脂玉就该是这种手感。伶仃含着笑把形状不规则的蛋糕硬是切成了平平整整刚刚好好的四份。“呐,寿星的我来给,两位将军就自己拿吧。”说着伶仃把唯一裱着奶油花的那一块塞给了林逸树,林逸树在两个宿友的注视下脸越来越红接过来的时候立马咬了一口,唯独避开了那朵奶油花。
钱波又开始了他的戏腔:“帆哥啊,你说为什么我还没吃,我就觉得这蛋糕没什么味道了呀。”陆帆也难得的配合了一次,“可能是空气太甜了,其他的就没味道了吧。”陆帆老实人嗓音下的调侃让从不脸红的伶仃脸上也飞了一抹红云。“两位爷不吃我就拿出去送人啦。”伶仃的反击无力却有效。“吃吃吃,肥水不流外人田。”两位爷总算肯老实吃蛋糕了,另一对男女也恢复了下情绪。
20分钟后,1404已经结束战斗开始在打扫战场了,三位小卒正在听从女王的指示。“你快去洗澡我们待会还有惊喜。”林逸树一惊还有惊喜,还要洗澡,虽然很下流但想一想也没啥大问题,这样子洗澡也会更卖力一点。“帆哥能麻烦您把桌子和地上的奶油,这些都清理一下嘛。”陆帆经常自称自己硬汉男女平等绝不偏袒,但据钱某人的小道消息帆哥在酒吧只要有女生出席的局,陆帆必买单。林逸树看着陆帆麻溜地擦起了桌子,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伶仃回头对着躺在床上装死的钱波眨巴着眼睛,“波哥,我听别人说下半场这事情您最在行了,能不能在毕业前让小女子见识一下。”喜爱传小道消息的钱某人自己也着了道,正是所谓的你在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你。“然后我就先回宿舍放下包洗个澡换个衣服等波哥的定位哦,辛苦啦。”伶仃像女王一样,说完这一切就施施然地离开了1404,留下三个马仔干活。
“波哥,啥叫下半场。”林逸树还是懵的。陆帆擦完桌子正蹲着把桌子折叠起来,抬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眼林逸树。钱波倒是不介意,“简单来说,就是伶仃找咱们喝酒呢。你就别管这么多了,麻溜去洗澡,我先去店里订好位置,待会发定位让陆帆哥带你过来就好了。我先出发了。”钱波说完就从床上窜起,他在被窝里已经换上了他的小皮衣和破洞牛仔裤,袜子也很精致的褶好了。
林逸树一直很羡慕钱波这个被窝里换衣服的本事,尤其在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