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Jessica意味声长地点点头。
“感觉比我的精彩啊。”
“你知道天域集团吗？”
“那个房地产吗？”Ebe看看了窗外，在搜寻天域Logo的那幢楼。
“哦，就是这家。”
“你去伦敦是办他们的事情？”
“嗯啊，他们是我们的大客户。”
“世界好小，节前我们还在调研他们，想在新的一年合作。”
“是吗？”Jessica突然觉得上帝给她开了扇窗，她怎么忘记了好闺蜜也是融资的一把好手呢。
“是啊，之前这个项目是我负责调研的，不过现在老大不在，也不知道会不会继续，要知道你跟他们渊源颇深，我前面调研搞点资料也不至于那么辛苦。”
“替客户保密这事看来有时候也会阻碍交流啊。”
“不过我们调研的主要是他的国内的母公司，都是些公开信息，父子？感觉知之甚少啊，只知道儿子在国外有自己的一块海外房地产，然后是个黄金单身汉，不过清楚的照片都没几张，帅吗？”
“你真的是八卦啊。”两个女人相互眨巴眨巴八卦的眼睛，放着光。
“那是，我还是有对未知的好奇心的好么……”
“帅？怎么说呢？”Jessica思索着，毕竟也好久没看到了，印象又阴晴不定，自己还真不确定用什么样的词比较客观。
“和我们差不多的年纪，已经褪去了年轻的那种稚嫩，有一些成熟男人的气质，但是太高冷了。”Jessica自顾自地回忆着。
“哎，哎，只是问你是不是好看的皮囊，你这都上升到灵魂了，看来你对这个男人本身有……”Ebe用手在闺蜜面前晃了晃，露出八卦的笑容。
“哎呀，都什么年纪了，怎么可能只看外表么……我是那么肤浅的么？”
“对啊，你就是这么肤浅的呀……”
“去你的，长得算是原生态帅哥，就是太冷了。”
“怪不得，你已经研究得很深入了啊。”
“哎呀，说正事。”Jessica想赶紧转移话题。
“好好，正事正事，你继续说。”
“我呢，这几年都是他们集团的外部法务，之前也没见过这个儿子，然后最近突然就说他可能要带着他英国开门红的房地产转型之作回来了。”
“这么有出息的接班人，不是挺好的么。”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然后这个儿子突然就给我订了机票让我作为集团的代表去考察这些项目，我一脸懵的就去了呀，总归大金主得罪不起。”
“还挺霸道总裁风的。”
“可能也是想效率高一点吧。”Jessica撇撇嘴。
“我看你英国回来的时候不还蛮轻松的。”
“嗯，是啊，我辛辛苦苦那么多天，然后就被老子下套了。”
“啊？老子要害儿子？不至于吧，他不就这么一个儿子么？还有别的？”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老子想控制儿子，儿子不想被控制。”
“这个……倒是有可能，这么多年，都没什么消息，都是做房地产的，也没什么交集，看上去应该是两个控制欲都比较强的人。”
“我就是那个被迫被夹在中间的人。”
“那是很难受。”
“是啊，现在的情况就是儿子已经大张旗鼓开始干了，而老子突然说本来要给的资金我再考虑考虑。”
“这招够狠的呀，儿子还是太年轻啊。”
“对哦……不应该啊。”闺蜜的话突然提醒了自己，钦天玺这么谨慎的一个人，又是那么不相信他爸，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倒是从来没想过。
“什么不应该？”
“你刚才说儿子太年轻，但是相处过会发现他在外面也摸爬滚打了十多年，不是那种一头热的年轻小子，我中招是我自己知之甚少，可是他……”
“你很关心他啊……”Ebe看着闺蜜关切的表情，因为从一个外人看来，反正有人付律师费就行，至于为谁所用。
“有么？……我只是怕得罪了未来的金主，丢掉一个大客户。”
“好吧。”Ebe想想也有一定道理，“所以现在儿子的现金流还是很紧张的了。”
“对，反正计划肯定是突然打破了。”Jessica不禁赞叹专业的融资机构还是眼睛很毒的。
“那其实是我们这样的金融机构介入的最好时候。”说到工作，Ebe的嗅觉还是很敏锐的。
“是么……不过就不知道他领不领情了，自从出事情之后，他就没有跟我交流过。”Jessica叹了口气，有点惆怅。
“黄金单身汉？”
“嗯。”
“这么傲娇的，会不会太不成熟。”
“感觉不是……”Jessica拿起一块甜点看着窗外。
Ebe看着有闺蜜，感觉她对这个男人真的挺上心的，对一个男人如此上心好像不是闺蜜的风格啊。
就这么看着闺蜜吃完一块甜点，Ebe接着说。
“如果是融资，我们很愿意介入，而且由我来负责的概率也大，只是现在这个时点，你懂的，而且今天听你这么一说，如果我们帮儿子融资，会不会就断了以后和老子的合作也是个问题。”
“嗯，其实我自己都还没完全搞清楚，不过总归多了条出路。”
“嗯，你可以先把一些资料到时候发我看看。”
“嗯，我整理整理就发你，注意保密啊。”
“这个你放心，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对一个男人的事情这么上心了？”Ebe吃着甜点，八卦之心又熊熊燃起。
“有吗？我是对金主上心吧。”
“NO NO NO，现在你的金主是儿子么？”
“唔，因为我愧疚？因为同龄？”在闺蜜的“盘问”下，自己也开始自我审视。
“愧疚什么？你不也是中了套的受害者么？”Ebe笑了。
“哎呀，不知道，不知道啦……”大律师居然被问得没办法逻辑思考起来。
“哎呀，我们小J心乱啦……”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被你说的……”Jessica拿起一块甜点就堵住闺蜜的嘴。
“没有没有。”
两人嬉笑着。
“我看你那个出事的项目就是房地产，现在房地产融资那么难了吗？”
“比以前难，也比以前严格，以前你借钱拿块地，各种钱就追着要放给你，现在不是了，你但凡缺点证，就放不了款，小开发商更是因为实力不够，现金流出现问题。不过天域这种大开发商倒是还好，但是如果只是儿子，不带上爹，你可能得找一些新的融资方式。”
“嗯，我想也是这样，可是感觉法律圈和你们金融圈还是离得好远啊。”
“对了，你这么擅长交际，可以去有个这些金融机构太太们的名媛会。”
“那是啥哦。”
“你等我看看啊，我那时候为了开发些项目，给我老公找点出路，加进去的，后来发现自己的身价根本插不上话，再加上后来怀孕，都很久没看了，今年的聚会不知道轮到谁组织了，应该也快到时间了，你等我翻翻啊。”Ebe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快速地翻着手机。
“我一直很不屑这种的，我老公他们以前这种太太都是些胸大无脑的，聚会除了会拼一下爱马仕，感觉就没啥可聊的，纯粹拉低我的文化素质，法律圈子里都太忙了，好像也没这种。”
“这种质量还可以，很多自己就被安插在金融机构，有的确实是拿空饷，但是消息灵通，有的是丈夫的帮手，能调剂关系，还有的家底就厉害，直接把老公送上去。”
“那还挺厉害的。”
“是啊，不然我也不会一直保留着。”
翻了一会，Ebe突然吸了口气。
“真是冤家路窄啊。”
“怎么了？”
“喏，你看今年组织的是谁。”Ebe把手机递给闺蜜。
“这是你前夫的公司的那位太太？”
“唔。”
“我记得你说她背景很深厚，把你老公提上去她的作用很大。”
“是的，她自己也是交际的一把好手。”
“别去了，那么多方法也不差这一个。”Jessica怕闺蜜为难。
“干嘛不去。”反倒是Ebe说了一句。
“去了不尴尬么。”
“有什么尴尬的，我本来也想借此机会开拓开拓明年的机会，我现在升职了，明年肯定还要考核利润呢，何况，我听说她对我老公的事情挺不以为然的，还觉得我老公可以帮他老公挡掉点莺莺燕燕的。”
“那也是个狠角色。”
“当然，她老公的风流史那可都是她一刀刀砍断的，你想想。”
“也是打怪升级上来的。”
“嗯，我看看时间啊，居然是双十一，准备准备啊，我可打算靠你扬眉吐气呢。”
“没问题，事业型的Ebe回来了呀。”
“是啊，这一段你想想教会我多少，以前觉得生活上，老公算个臂弯，工作上，Kelly总算个依靠，短短一个月，臂弯没有了，依靠也没有了，活了三十年，一下子掉进个大坑的感觉，突然就想起《乱世佳人》里郝思嘉站在满目疮痍的夕阳下，说的那句，只有土地，只有土地才是最真实的。就像我现在，觉得只有工作，只有工作才是最实在的，即使我没什么成就，可是它可以养活我和孩子，只要我努力，总归有份工作，忙碌、充实，偶尔还有嘉许。”
“可能因为我的家庭原因，我从小就是这么想的。”
“嗯，以前你说我不会有什么感触，但是现在也算实践出真知了。”
Jessica看着闺蜜，其实她希望闺蜜过得是一种不一样的生活，因为她自己这辈子可能都很难达到，但是没想到现实还是那么不尽如人意，她不希望这样，但是生活往往不是你希望的。
如果可以柔软，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刀枪不入般的坚强，看着闺蜜端着杯子喝着茶，远眺着窗外，她知道现在这样的Ebe也并不快乐，但至少不是那么被动的悲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