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忙的不曾停下过,连回家的次数又少了,前日他回来衣服都未换就又走了。李言若就整日挺着肚子,在庭院里晒晒太阳,才不到五月,身子就疲惫的很,总是瞌睡一睡就小般日,午睡醒来,小琳儿就说一女人找来过,见你还未醒就未叫你。
“她可留下姓名?”李言若问。
“没有,她说既然不凑巧就改日再来。”小琳儿擦拭着茶杯回道。
李言若到并未在意是谁,既然她说过几日要来见了便知道了。几日后也并有谁来过,李言若也就忘了,倒是这几日顾晋大洗牌把洋人建的兵工厂都给灭了,措手不及的,洋人气的不行,却也无可奈何没证据,像往常一样在院里晒太阳,车从大门开进来,心想他今日回来的早便问;“今日怎么回来得这般早?”
顾晋并未回答她,向她走去用她入怀,头埋在她颈间嗅到她身上独有的闻到,刚经过杀戮完的血液不在躁动情绪缓缓的平淡下来,又蹭了蹭样子很是亲昵。
顾晋刚忙完一切匆匆的赶回来,此刻他的心脏还在猛烈跳动,处理完一切,他只想赶快地往家赶,李言若感受到他不安的情绪,抬起手轻轻在顾晋后背抚摸,安抚他。
良久顾晋才放开她,心中的难受很想和她分享,顾晋开口声音微微沙哑,“方乐出事了!”
李言若微楞,然后才想起方乐。
她问;“怎么会?”
顾晋叹了声气,他愧疚道;“被人拿枪打中心脏,随时会死去!”
李言若突然想起那次顾晋带她去看戏时,她才见过方乐,方乐带着另一个人来看戏,那人不能行走,坐在轮椅上,方乐从后面推着他,轮椅上的人冷冰冰的不说话,眉目清秀,一身青色袍褂,衬的人很白。
方乐对和顾晋打完招呼,又对李言若点头一笑,好似那天方乐心情十分好。
“出了什么是吗?”李言若牵住顾晋的大手。
顾晋本不愿再说,但这件事好似很荒唐,得找一个说说,“他自愿让人打。”说道这顾晋不免有些生气,他又开始骂道;“方乐就是活该,一二再的把让放了,人家倒好不记他的好,一枪命中心脏,不是差那么一颗米,只怕我们赶去时人都凉透了。”
李言若第一次见到顾晋般神情,她了解顾晋,顾晋是一个十分重视情义之人,为了兄弟报不平,顾晋突然坐下,手揉着鼻根,“也怪我,没有一次去阻止方乐。”
李言若也一并坐下,安慰他道;“这事谁都不怪,方乐既然愿意让那人打,说明那人对他很重要。”
顾晋没说话,好像默认了这件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晚饭随意吃了些,顾晋便又出去了,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哄着李言若上床去睡觉,关了灯才离开。
他先是来到监狱,审问杨十安,杨十安期间一句话都未说,顾晋顾及方乐没有下处死令,方乐的消息封锁,众人以为他已经死了,顾晋离开监狱的时候杨十安问了他两个问题,“我姐姐在那里?”
顾晋没回答他,杨十安气馁地低下头,顾晋未方乐默哀,悲催,何必呢!这样一个人根本不值得。
次日晚间杨十安在监狱吞弹自决,监狱里的士兵透漏出方乐死了的消息,杨十安依旧没有任何神情,表情淡淡的,晚间狱警来送饭杨十安突然出手抓住狱警的手腕,使巧劲把狱警弄翻在地,抢了狱警的枪。
手枪对准了太阳穴,扣动扳机,狱警捂着受伤的手吃惊的看着杨十安,只见杨十安一副解脱了的表情,嘴角的那抹微笑。
狱警清楚的看清了他再说话,只是没发出声音,砰一声,牢房了回荡着刺耳的枪声,脸狱警都捂住眼睛不看那血腥场面。
他最后说的那个字,只有杨十安知道说的是什么,说得很轻,“对不起!”他对谁说呢!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句话在对谁说。
顾晋得知这件消息得时候一惊,杨十安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方乐脱离危险后醒来了怎么办,同时间方乐伤情恶化,又被转进手术室抢救,医生连夜抢救五小时才脱离危险,只是会变成植物人一辈子也醒不过来,确切说大脑缺氧脑死亡。
目前在国内没有先进的医疗水平,勉强抱住一条命依旧实属奇迹,就这样方乐一直躺在医院里,一日复一日。
医生每日来查看方乐的病情时,都要叹气,然后摇摇头再陪他座一下说些事情,医生老是拿方乐曾经出丑的事情来说,有时说得他自己开怀大笑,结果病床上的人眉目紧闭,这样多次后医生就不愿说了,他觉得没意思。
以前多好啊!我们再训练营一枪训练,一起出任务,一起到处乱跑,方乐喜欢美人见到漂亮的,不管男女都要上前调戏两句,为此闹了不少笑话。
如今啊!世道太乱到处在打仗,民不聊生呐!
“睡吧!等你醒的时天下都安定了,多好!你都不用和我们一起去打仗。”医生无聊的说。
他们几人都是在训练营认识的,医生姓林,名景佑,加上在南京的廖御林,十五六的时候是真的好,那时候觉得生死无畏,现在方乐昏迷不醒。顾晋有了夫人,竟然会说出他害怕了,就不说廖御林了,几次为一个人赴死。
林景祐想到头来无牵无挂的还是他,所以他才是训练营里最出色的,顾晋都不上他,教官的话来说就是冷血,能着手术刀面色不改的给自己做手术,可是他们都不知道他在拿手术刀划开兄弟皮肤的时候颤抖的手。
战争就要来了,到时候有跟多的兄弟会倒下,林景祐不愿见到那场面,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学医救治别人,到现在不想再拿起手术刀,因为等待他救治的人也许是他认识的,军中的兄弟。
战争太可怕了,死的人太多了,林景祐也不知道训练营最优秀的了,他也开始害怕了。
国内的医疗水平不好,林景祐和顾晋商量打算把方乐送到国外治疗,也许还有醒来的可能,顾晋眉头紧锁因为远赴国外路途遥远,方乐的情况能活着到达吗?
林景祐把他所想的告诉顾晋,他和顾晋解释道;“方乐目前只是脑死亡了,身体其它地方没什么大碍,只要备好所需的药品,路途上仔细些,应该没什么问题。”
“也好”顾晋点头,如果方乐能醒来再好不过。
送方乐出国的事情就这样定下,上海也平乱了,南京传来消息顾老将军病危,顾晋想是时候该回去,这次不一样他要带着李言若,要让她入了自家的族谱,冠上他之姓氏。
等方乐一走他们便也就动身回南京,好多事得在那里完成,几年来都未曾回去看他母亲,也是只要他父亲未死顾晋便不会原谅他,这就是他们父子成为仇人的重要原因,原谅何来容易,那阴影伴随着你一生。
李言若从厨房里出来见顾晋正好抬头看来,她走过去放下咖啡,说;“你要的咖啡!”
顾晋拉她坐下,头靠在李言若颈间,享受这一刻柔软。
“怎了”李言若顺他的背像是安抚着他。
过来一会儿顾晋才开口说道;“我们去南京可好?”
“为何?”李言若有些不解的问,心想着是发生何事了?要去南京。
顾晋慢慢解释道;“顾老将军病重,南京高层无人做首军阀调我回南京,坐镇。”
李言若轻微推力下他,示意他抬头,李言若看着他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去哪,我便去哪。”
顾晋身子僵了下,见李言若认真的模样认真的模样,轻语说;“等着战争结束,我们便不再奔波,寻一处你喜欢地方,烟城也好哪里都好,让你不用再受累。”
李言若听着这话轻笑了说道;“只要与你一起,去哪里都不是受累,而是古人诗句中写的,与你浪迹天涯,直至到死。”顾晋扬起了一丝笑意,李言若捧起的脸,想亲他。
顾晋见她这模样很是可爱,微微低下头让她亲到,从被动到主动,俩人缠绵着,无人打扰,下午的阳光从门外照到大厅门口,映在地板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其愿你所说的那乱世结束时,不在担忧其他任何事,眼里只有彼此,就这样过一生与你。
顾晋说上海这边以扫清,随调一员军阀人员海上替位置就行。方乐也被悄悄送出国外,林景祐一路陪护,动身前一日李言若收到一封匿名信说是那日那女子送来的,却并未见到人,小琳儿说是一穿着也很洋气的女人,并没留下姓名。刚想拆开来看,顾晋便回来了,就放下信件没看。待自己想起时去怎么也找不到,问过小琳儿,有谁见到过沙发上的信,但谁都说未见到。不免有些奇怪,也找了许久也找不着,那便算了随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