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妈妈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就接到了老彭的电话。“女儿救过来了。未来72个小时是危险期。如果能醒来，这条命就算保住了。”
她长舒一口气，眼泪掉了下来。哽咽着开口想说什么。“老彭。。”
“嘟嘟嘟。”对方没给她时间，话一说完马上挂了电话，仿佛一句话也不愿意和她多说。
她知道女儿跳楼的事，老彭在怪她。怪她不懂管教，怪她恶语相向把女儿逼到了绝路。她又何尝不怪自己。
谢勇见状马上打圆场。“嫂子，给彭队时间。他还在气头上。”
小美妈妈无力地坐到靠墙的长椅上，扶着扶手直摇头。
盛昭曦突然反应过来，本该坐在长椅上的盛明曦不见了，长椅上就摆着半瓶他没有喝完的酸奶。连委托照看他的女同事人也不见了。
她的心慌了一下，正巧这时女同事端着一杯温开水走过来。“小赵，你看到我弟弟的去哪了吗？”
“咦？他没在这吗？”看到盛昭曦焦急的模样，小赵也跟着紧张起来。“他刚刚有点咳嗽，跟我说想喝热水。大厅里只有冷水，我就进值班室里去拿热水壶给他烧水。来回总共就十来分钟。”
“你别急。他可能只是去上厕所了。”谢勇安慰盛昭曦，为了稳定她的心情又加了句。“这是在警局，不会有事的。”
盛昭曦也明白他说的没错，可是心里没来由的觉得慌。
谢勇调了监控，自从盛昭曦进了审讯室。盛明曦一直坐在长椅上乖乖玩他自己带来的IPAD。
十点半的时候，他抬头左右张望了一会像是在寻找什么人。未果，又低下头继续玩IPAD。
十点五十六，他起身去和值班的小赵说话。只见小赵点了点头，就拉开凳子走进了值班室。
盛明曦又四处看了一下，确认大厅里除了值班的小赵以外没有其他人。他突然抱着IPAD一溜烟的跑出了大厅。
他离开后不到两分钟，盛昭曦一行就走出来。如果不是和小美妈妈发生冲突，应该会更早发现弟弟不在的事情。
谢勇又调了警局门口的监控来看，盛明曦从里面冲出来，径直跑过了马路转角消失在监控的范围。看着弟弟小小的身影不要命一样横冲直撞穿过车流熙攘的大马路，盛昭曦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电视上正在播放经济民生新闻。
汤氏制药十年磨一剑，多年来在专注研究改善自闭症儿童的药物上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最终成果终于在一周前千呼万唤中开始面向市场销售。
据悉，该药物研发出来已有四年。四年来汤氏一直在做小范围的临床测试确保药物稳定性，终于在今年通过了复杂的审核过程得以面世。
新闻里还报道了，近十年来，国内的自闭症儿童数量逐年递增。而国际上对于这种病的治疗一直是束手无策。
大多数得了病的孩子最后都遭受了被抛弃的命运，即便家里条件好的允许继续赡养，孩子依然在未来一生的读书求职中饱受挫折。汤氏研究出的新药可谓是利国利民，甚至直接受到了政府嘉奖。
此药一经上市，汤氏的股票价格直线上涨。
电视上转播了对汤氏总裁汤合行的采访，这位年轻帅气的总裁在电视上侃侃而谈。
“股票上涨只是一个附带的收益。其实汤氏看重的并不是经济上的效益，更多的是解决民生问题。汤氏是老牌药厂了，这么多年来承蒙百姓信赖认可，从岳城发家，扎根于全国各个城市。企业回报社会是持续发展的必然道路。。”
啪嗒一声，电视画面一闪变成了黑屏。陆岑手里握着遥控器。愤愤的摁掉了电视。
“这个小汤总不去当官真是可惜了，这么会打官腔。”
言铮掂了掂手里的资料，一把拍到了桌子上。
二十余份资料，全是星乐福利院这些年来失踪孩子的下落。
二十多个孩子，无一例外都有自闭症的病史。
这其中超过九成的孩子出现严重的精神问题，被二度丢弃。有沦为乞儿的，有直接饿死街头的。最幸运的也不过是被收进神经病院关着。
因为他们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精神又有问题。所以从来没有机构追责到福利院。
其中只有两个人得以健全的走出福利院，甚至治好了原本的自闭症，正常的被收养长大，读书，参加工作。
一个男孩叫童烨，一个女孩叫刘梵。
两个人现在已经和言铮年纪相仿，分别是26，24岁。
而童烨在两年前病复发，甚至病情加重出现抑郁自杀倾向。一直在养父母家里养着病。
刘梵倒是一切正常，但是当陆岑辗转联络上她的时候，她却表示在福利院的时候年纪太小，已经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不是年纪太小，是也被注射了东莨菪碱。”言铮对此感同身受。
自从他意识到在实验室里那一年是被人洗脑失忆，他已经开始有意识服用对抗药物和催眠暗示疗法去试图找回记忆。
言铮本就智商极高，又意志惊人。已经陆续找回了一些记忆碎片，都不是些称得上愉快的记忆。
如果记忆没有出现偏差，那么整个治疗过程应该是十分痛苦的。
他总是梦见自己双手双脚被束在床上，有人给他皮下注射各种药物。有些药物毫无反应，有些则会让人生不如死。身体忽冷忽热，仿佛有百蚁噬脑，又痒又痛。
那里穿着白大褂的人会面无表情的将他的头按在水里，一次又一次去体会一种窒息的临界点。
有时又会用电击疗法，强迫他不能睡觉。在极度疲劳的状态下去做智力游戏。
最平和的时候，是有人在教他识字看书。不停的做对话训练，如果不予回应或是给出错误答案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这些看上去毫无章法的折磨似乎是在一遍遍挑战他的极限。将他强行擦成一张白纸再重塑。
就在他以为这样的日子永远都没有尽头的时候，有一天醒来，突然重见天日。他看到汤合行笑盈盈的站在床边。
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明，他可以自由的表达自己想说的话，也可以更好的控制自己的行为。变得与常人无异，甚至比常人更加聪颖灵敏。
同时他已经失去了过去一年的记忆而不自知。只死心塌地的将汤合行当做自己的救命恩人，甘愿放弃自己的志向专心替他打天下。
其实他只是一个实验品，一个比较成功的实验品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