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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6}其名为礼

{6}其名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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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你果然还是在留念。’他这么对自己说道,然后化成了灰烬。”

——《青典?巴撒尔缇斯之章,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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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那特并不是给伊斯塔克隆了一具尸体——虽然某种意义上,这样的说法也没有问题。

但是对于伊斯塔而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实际上是给了他新的肉体。

而自身所有的记忆和意识,完完全全地被迁移到了这具崭新的容器中。

除了早年间因为重击而受损的视力,以及手臂上多年未曾消失的伤疤。这些对于奎那特而言是瑕疵一般的存在,他自作主张地在新的身体上抹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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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策他复制身体的时候,反应比你小多了。”拇指摩擦着嘴角的胡渣作出回忆的动作,奎那特掐灭了烟蒂,走到了新生的少年边上。

他手上多出了一套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衣服,在一旁佐伊惊异的注视下递给了伊斯塔。

“啊啊、什么!你、明明早有准备为什么不先让他穿上!”鼓起腮帮,女生在一边不满地发出抗议。

而奎那特没有回答,仅仅是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再度露出了与其年龄不符的稚气神色。

伊斯塔一边适应着生硬的身躯,一边有些笨拙地把衣服穿上。

这是一套黑色的连帽外套的休闲装,有着出人意料的合身尺寸,仿佛就是这一切都是那位名叫策的首领蓄谋已久的安排。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计划关于事情的?”感觉到被欺骗一般,穿着完毕后、黑色的双眼在少女和男子身上来回扫掠:“黛西妲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佐伊摇了摇头,她似乎从未听说过这位红阶因修的名字。

“就今天晚上策先生突然说你出事情了,然后才通知我和奎那特大叔行动的呀。”她无辜地望向一边的男子,对方也就此对她肯定的颔首,但是小声地嘟嚷着“大叔什么的能不加在我的名字后面”的话。

“今天本来白翎【Byrin】姐和修【Hugh】前辈就已经有订单要外出处理了,不然像我这样的后备组员也不用出动的说。”少女终于向穿好衣服的男生投来了直视的目光。“不过目标是你的话,就算一个人执行援救任务也不算什么啦。”

“这么短短的几个小时内......”伊斯塔带起了帽子,把极其不适应的头顶遮掩了起来,“准备得这么周全?”

“策那小子在规划任务的时候,确实是面面俱到的。”看了看手表,奎那特拍了下手,像是要打断这样的对话,“已经4点40分了,有什么问题等一下见到策你再去为难他吧。”

衔接着男子言论的是,车厢的门被一双有力的手拉开了。

同时转向入口处的、三个人的视线中,一名穿着白色外套的青年走了进来。

“——策先生!”

“哦你小子终于来啦!”

佐伊和奎那特对着来着分别发出了不同态度的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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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的头发寂静地掠过空气,在车厢灯光照耀下发出了伊斯塔所熟知的光线。

那是反反复复在童年的荒野中出现的白光。

伊斯塔用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确认着对方的脸。

——童年时一本正经地教导着自己格斗技的面容。

——三年前在没有阳光的贫民区中对自己露出灿烂微笑的面容。

——本应该在两年前,就已经消失在梅兹卡灵的面容。

他看着眼前被称之为“策”的青年和奎那特像是多年合作伙伴一般地握了下手拍了拍肩膀,然后和佐伊比了个肯定的手势。

紧接着走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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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伊斯塔。”

他听见对方故作深沉地用着记忆里兄长一般的口吻问候着自己。

喉咙不知道是因为不适应新的身体而干涩了一下。

眼睛不知道是因为不适应新的身体而模糊了一下。

“早上好,德克修。”

唤出了对方的名字,伊斯塔缓慢地扬起嘴角,用着这全新的身体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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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克修......”像是被唤起遥远的记忆一般,银发青年“嘶”地一声吸了口气,有着金属印记的淡蓝色双眼闪动了一下。

“很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手指托着下巴,微微侧过了有着精悍轮廓的脸:“现在我叫作策。”

“你也不能再叫伊斯塔了。”边上奎那特补充道:“从你身体被复制出来、意识转移之后,名叫伊斯塔的少年已经死了。”

“没错……”名为策的青年把手放在面前少年的肩上,后者感受到了对方厚实的手掌。“给自己取个新名字吧。”

“……取名字么?”低下了头,看着不远处的玻璃容器里面那曾经属于自己的身体。

想起自己曾经在木库刻里边上的荒野中眺望索兰锡,仿佛看见灵魂海洋的情景。

“那就叫我……”黑色的眼眸明亮了起来。

“——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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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典里面的名字啊。”佐伊“噢”地一声:“小时候好像有听赫科默医生讲过有关这个名字的故事。”

奎那特也露出似乎想起了什么的表情,他回头低声问着佐伊:“是那个能控制灵魂的圣人?”

“对的哦,我记得他召唤了亡魂击退了异教徒。”

“原来是这样。”

策对青典不是很熟悉,但是听着两人的对话,也露出了解了名字用意的表情。

他对着面前曾经名为“伊斯塔”、现名为“礼”的少年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玻璃容器的边上,扫视着里面的身体。

“那么趁天还没亮,我们得把你的旧身体处理掉了。”

“处理是指……?”

“我们要让人家相信叫作伊斯塔的少年已经死去了。”策回过头解答着礼的疑惑:“毕竟唯有如此,你在学校谋害同学的罪名才能不再困扰你。”

“可是我没有——”

“没人会相信你的,”银发的青年叹了口气,替对方发出了无可奈何的声音:“灵魂依附控制别人身体这样的事情,根本就像鬼故事一样滑稽。”

确实,不管从哪个角度——红阶因修对见习因修发出袭击也好,见习因修能够击败红阶因修也好,红阶因修对普通学生进行控制也好,创造出外形一样的幻象也好——这些都是无法让人信服的供述。

同时,黛西妲在战斗地点上面也十分刚好地选择了没有装有摄像头的更衣室外围回廊,就连战斗现场也没有遗留下红阶因修曾经出现过的证据。

仿佛一切都是按着蓄谋已久的剧本,正井然有序地上演着。

而其幕后的指挥者,如果不是眼前的银发男子,那无疑就是黛西妲所效忠的、同时也是曾经对自己进行因修改造的原络代公司。

“我不知道为什么原络代会盯上了你,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为了保护你父亲的身份,原络代一定会将你从索兰锡公民身份中除名。而后续的事情,无外乎被索兰锡流放到难民集中区。”对礼分析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同时像是用眼神点出了佐伊的出生地,策看了眼正在一旁歪着头倾听他们对话的少女。

“流放者要么是加入叛军——我知道那对你来说是不可能的;要么就只能在难民区中染上渐轻症,最终成为一具漂浮的尸体。”

“渐轻症……”

——没有任何治疗措施的疾病么。

礼皱起了没有眉毛的眉尖,让他看上去充满了凶意。

毕竟之前就隐约听闻了渐轻症是因为自己父亲的过失而创造出来的绝症,对于这样的事实感觉到非常排斥的。但是如果真的按照策的推论,如果顺着这样的事实展开,如果因修也能染上渐轻症的话,那么继续活下去的伊斯塔被流亡然后死去的结局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死于源于父亲的渐轻症,是多么讽刺的故事啊。

“然而这样的未来,不管是对于名为伊斯塔或者名为礼的少年来说,是你想要的明天吗?”

对策的话语有了回应,少年默默地摇了下头。

礼也知道作为伊斯塔已经无路可退了。

不管是因修的道路也好,还是作为父亲的儿子也好。

甚至就算普通的平民,都是一个奢侈到无法实现的愿望。

少年抬起头,看着故交走向了自己,对方银色头发散射的光线一直以来都让他有着莫名其妙的心安。

“——那么与其如此,放弃你曾经的身份吧。”

策向着少年伸出了手,那如同小时候,在荒野中摔倒的时刻,德克修也曾经伸出了同样的手。

“礼,这是从小到大我唯一跟你提出的请求。也是唯一一个我为你已经做出决定的、任性的请求。”

至于这请求会让面前的少年面对的困难——

“我们将用我们的方式去面对原络代,去面对这个索兰锡巨大的都市。”

就算在它们构成的世界中,伊斯塔渡过了童年,成为了因修学校的一员,但也是它们亲手毁掉了少年本来的生活。动机也好,目的也好,完全无法理解。

那仿佛就像是自己的父亲亲手扼杀了即将成年的子嗣。

“不管被认为是恐怖分子,或者是所有公民的敌人。”

银色的刘海下,淡蓝色的双眼坚持一般地盯着眼前的少年。

“直到把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击倒于面前,拽着他们的衣领,再去质问着他们关切这一切的缘由——”

——为什么。

——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错。

——却要毁掉我们的未来。

而回应着这样的视线,礼握住了对方伸来的手臂,同时策也同样地用手指握住了礼的胳膊。

——记忆中跌倒的伊斯塔在德克修的扶持下,从茂密的荒草丛中站立了起来。

·

·

一行人走下运输车,踩在人工湖边的沙滩上时,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白光。

逐渐有了朝红色的隐海和湖水,共同起伏的水光呼应间,少年注视着伊斯塔的身躯在自己怀里,犹如熟睡一般。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具没有灵魂的身体放在沙滩上时,感觉到关节在运动时再次发出了骨骼活动的声音,仿佛正呼应着自己的内心,发出清脆的抗议。

接着,那柄刺穿过黛西妲——不对,应该是芙洛拉的见习用长剑,被从见习制服腰带扣住的剑鞘中抽出、缓慢地举了起来。

礼回头看了看策。

对方也明白少年内心的不舍和不忍。

尽管如此,银发的男子还是对他督促般地点了点头。

觉悟什么的,似乎已经说不上了。

“对不起。”一句永远不会被回应、向着眼前黑发少年的道歉,被湖面传来的水浪声袭卷掩埋。

剑刃在下一秒穿过见习因修的衣服、深入了肋骨和内脏,最后狠狠地扎在了沙中。

如果眼前的少年还活着的话,此时此刻必定会因为剧痛而发出让自己都会落泪的惨叫吧。

鲜红的血液从白色的衣服中浮现了出来。脚边的沙地也开始被染色。

那些细腻的沙粒仿佛贪婪的兽群,饥饿地吮吸着流经的液体,让本来应该泛滥开的红色被拘束地困在了名为伊斯塔的少年身边。

佐伊小心翼翼地上前拉了拉礼的袖子。

“走吧,天要亮了呢。”女生轻轻的声音传来。

礼不敢抬头,他怕自己那张没有眉毛、没有睫毛的脸上,满是悲伤的表情太过于难看。

“——嗯。等我一下。”

少年曲下身子,从自己曾经的身体上,摘下了那枚印轮的挂坠,将其紧握于左手。

同时持剑的右手开始蓄力着,然后将仍然带有血渍、因为激斗而满是卷口的武器向着湖面抛掷而去。

旋转着的武器在朝阳的光线下闪动着凛冽的光线。随后,没有激起过多的水花,就这么被碧蓝色的湖面接纳着,安静地沉了下去。

·

远处,奎那特发动了运输车的引擎。体型巨大的车辆在低沉的轰鸣声中漂浮了起来。

“那么这次也是一样,合作得很愉快。”从开阔的驾驶室中探出了头,他对策挥了挥手。

策也对着他致以告别,然后看着运输车迅速驶离了现场。

“我们也离开这里吧。”

他带着佐伊和礼,朝着岸边的写字楼走去。

“这里的五楼没有公司租借,可以不错地看到沙滩上情况。”在入口处时这么说着,策微微地扬了下手,大楼的电子锁在瞬间就解除了禁闭状态。

对于礼来说,这也是一直存在的疑问。

从佐伊破门时的对讲机,到后面偷到来的昂贵车辆,再到现在的电子门禁。

“——不然可能会像策那家伙一样,一部分意识被留在计算机中。”这是在玻璃容器中,奎那特絮絮叨叨的话中礼所不能理解的一句。

像是通过表情是看出了他的不解,在一旁的佐伊拿出了一直放在她腰间的对讲机,指了指周围的监视器。“策先生他哦、能够控制所有连入网络的电子设备,也能够借用各种计算机去演算行动和概率哟。因此你之前所在怀疑准备充分的问题,确实都是他自己在短时间内一手策划的哦。”

他们还没走到电梯时,电梯的门就已经自动打开。先走进电梯的策对后进来的少年露出了笑容。“其实你在学校的时候我一直都在通过监视器注视着你——不管和红阶因修的那场战斗,或者被关在监禁室里。”

礼想起了监禁室黑暗中的那个红外监视器。

“当然透过监视器看这个城市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任务。”策继续说着,电梯的五楼按键自动被点亮。“就像控制这电梯一样,只要我想,不管是对讲机发出声音也好、控制监视器画面也好,就算是一批浮空舰我都能截下来的。”

“那么佐伊前来救我时被监视器记录的那些画面……”

“只要让监视器主机死机就好了。在佐伊进入警署之前,我就已经让他们的监视系统停滞了。”

“这可真是......方便的能力。”

带着感叹,礼跟随着策和佐伊走出了电梯。

面前是一间曾经被人租下、现在已经无人使用的巨大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透出了户外逐渐亮起的晨景。

策找了把正对窗户的座椅做了下来,继续着刚刚的话题。“其实当初获得这个能力我也很意外.......意识被分离什么的一开始感觉很不自然。不过现在渐渐熟悉了这种错分的感觉,还是挺有意思的。”

他笑了笑。

“礼你要是看到我出现面无表情的时候,那就是说明我的主要意识都在网络中了。”

“对对,策先生他那个时候表情很可怕的。”身边的女生替礼找来了一把椅子,帮他拍了拍上面的积尘,同时接过了男子的话题。

“话说回来,奎那特大叔每次复制身体时不是总是制造出类似彩蛋的惊喜嘛......白苓姐也好修前辈也好,就算不是因修,他们都有独特的变异。”

一边用着认真表情说出这番话的佐伊也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只手托着下巴,另外一只手伸出了两只指头晃动着。

“白翎姐是异常精准的瞄准能力,只要是远程武器在她手上都能弹无虚发。”

伸出的食指和中指并拢着,佐伊像是模仿着她口中的白翎,比出了“咻”的开枪动作。

随后收回了中指,她看向了依旧树立着的手指,仿佛这是那个名为修的同党。

“修前辈的话比较奇特——他的皮肤真的是超、级、坚、硬的!而且痛觉神经真的超、大、条!”这么强调着对方特点的少女好像真的把那只细长的食指当做了这个名叫修的前辈,用着它毫无顾虑地敲了敲玻璃。

“按我所知道的,普通的刀剑砍击或者是枪击都没办法在他身上留下伤痕,甚至不会让他觉得疼痛——哎唷!”

——果然是……出乎意料的天然的个性、吗?

默默替那只好看的手指感觉到心疼,礼对少女发出了提问。

“那、佐伊你呢?”

“我嘛.……”正在为自己的动作感觉到懊恼,佐伊揉着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红的食指关节:“我没有复制过身体哦,毕竟是难民集中区里出来的无名之辈,没有必要重新创造一个身份。

“当然我也是很希望像你们那样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不过策先生说我现在这样就足够啦。”

说到这里,有些遗憾的紫罗兰色眼睛扫视着一身黑衣的礼。

“伊、欸不是——礼,你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有不一样吗?说不定那就是特殊能力哦。”

似乎是没有。

硬要说的话,就是从醒来到现在,伴随着剧烈运动时诡异的关节声了。

那像极了掰手指时伴随的清脆声响,虽然不刺耳但是还是会令人感到困扰。

“这个不用着急。白翎也是过了很久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异能。”策眺望着清晨的沙滩,然后注意到有个晨跑的中年人出现在视线中。

·

在原络代本区的高强度工作让这个中年人保持着每天早起到这个人造湖边上晨跑的好习惯。

早上微醺的晨风和渐暖的阳光是一天优良状态的开端。

然而对于一身运动装的男子来说,那出现在不远处的沙滩上、血色尽是的身体却打断了一直以来日常的良好开局。

“喂!”他小跑着上前,然后俯下身伸出手轻轻拍着对方的脸:“还活着吗?!”

紧张得颤动的手指从少年的鼻尖移开,确认了面前身穿见习因修服装的学生已经没有了生命,他赶紧拨打了警局的电话。

经过短暂而焦虑的等待,警员们很快来到了现场,拉起了警戒线。

同时男子也被叫到警务车上接受了简短的调查,出来后开始偷偷拍摄现场的工作发布到了网络上。

再怎么说近几年屡屡打破战争僵局的因修们也常常成为人们闲聊时的对象,现在居然有个见习生的尸体这么出现在公共场所,立马成为了新闻媒体们的焦点。

因此,记者们来得出人意料的快。同时也有许多市民前来围观。

很多人跳跃着、拥挤向警戒线的边缘,一边纷纷举起了手机和照相机。

礼注视着沙滩上那些无视警察管制的镁光灯持续的闪耀着。那是比湖面上粼粼的阳光更加耀眼的存在。

像是无数的太阳。

·

这仿佛是谑剧一般的存在。

明明自己活着的时候是那么默默无闻。就算是从叛军营成功逃脱,父亲也好原络代也好,都把这个会动摇到公司形象的事实压制了下去。在学校除了克洛依,没有人知道三年前的少年经历过什么,甚至不少的同学都对不能控制氢质石的他嗤之以鼻。说到底也就平常的文化科和剑术科的老师对他关爱有加过。

就连原本未来的道路都能预判得清晰。最优的情况下他或许能成为灰阶的因修,或者受限于毕业评估分数会成为青阶,在公司规划下日复一日地执行公务。

也或许自己会在哪一天因公殉职,然而就算如此也不会有过多的人缅怀。

原本名为伊斯塔的少年,最终会被这庞大的社会所吞没,淹没在无数平庸的人群之中。

然而。

“——伊斯塔,没想到你死了,还能有这样的景象啊。”他自嘲式地笑了起来。

·

接着便注意到远离人群所在的公路边上,一个仿佛是刚刚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正从地上慢慢站起的红发女子。

那样做出如同慢动作一边身姿的是——

绝对不会忘记的,身着象征着尊贵身份的红阶因修服装,像是要把整片朝阳的鲜红都压制、尽数吞噬下去一般,如此夺目的存在。

——黛西妲。

以及在她的面前,刚刚收回抽扇了女子脸上的手,一身白色实验长袍的中年男子。

有着精干发型的黑发因为岁月留下了些许斑白的印记,还有童年里一次次注视过的宽厚背影。

那个男子在礼的注视中再次扬起了手,把红发的因修重重地扇倒在了地上。

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人如此的生气。

这个人对于礼、亦或者对于正在沙滩上躺着的、死去的伊斯塔而言,是最为熟悉但是同时也是最为陌生的存在。

名为阿卡德的男子。

原络代公司因修项目的总负责人。

伊斯塔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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