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自己与赌博这件不光彩的事情有着不解的缘分呢?
程自怡在赌场里面以一种另类的形式收获了钱财,又以一种更加离奇的方式收获了爱情。
前者,程自怡觉得是意外,要是赵天和没那么富有,脑子再灵光一点,脸皮还没那么薄,人再赖皮一点,这钱自己和余向雁是一分也拿不到的,而后者,程自怡更觉得是一场冥冥中注定的天意。
才从赌场里出来多久,自己又要回到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了,想一想还真是充满了戏剧性。
当然了,程自怡也是那吃人的东西,毕竟他有办法让自己稳坐钓鱼台。
虽然明牌他都能打输,两王四个二在他手里也会糊,可是带上一堆参谋官在一旁出谋划策,这赢面总比带那些带着金山去,背着债务回的赌鬼们大个七成八成吧?
真正的难点是安排那些负责观测的兵人所站的位置,以及那让人捉不住摸不准的运气。
常言道,人倒霉时喝凉水也能塞牙,放屁都能砸脚后跟,到时候也不是没可能出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东风死活不来情况。
要是程自怡的运气真的有那么背,抽到的牌真的有那么糟,甭管有什么样的技术,就是赌神再世,只要不出千,那也是翻不了盘的。
最开始程自怡还想的是在老虎机上动手脚,那样一次下来可以到手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加之机械的东西嘛,终归是有迹可循的,可以说是稳操胜券。
但是现在的他有一点点膨胀了——不是因为骄傲而膨胀,而是他像是一个河豚一般,因为危机的迫近,将自己给撑的胖鼓鼓圆溜溜。
他不是不想求稳,而是时间真的太缺了,再加上之前的了解,他发现投资赚钱的渠道实在是太少了,二三十万还想投资创业挣大钱?简直就是往资本家们的韭菜园里浇水施肥。
一次赚个十几二十万,然后多跑几家店,这本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样一来能够赚多少呢?
那些黑场子程自怡是打死也不去,而那些大场子,一来二去次次都是赢,未免太让人怀疑了吧?
一次,就一次!干脆一次就要搞个大的!赚到普通人十辈子,百辈子也赚不来的钱!
这样一来,就算现在大宗的黄金交易受到管控,那程自怡用高出市场价五成,甚至六成的价格来收购,换的黄金也够他活上好久好久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这不是什么杀头坐牢的罪。
余下的钱……如果还有余下的话,就用来投资,用来干点别的,应该是够的了……吧?
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程自怡感觉到他的肾上腺素在飙升。
似乎他已经看到了一夜千万,瞬间暴富的场景。
他要用手里三十万的本金,换来自己五年的寿命,十年的前途!
当然了,这件事情是一定不能让余向雁一家知道的。
程自怡是一个矛盾的人,他憧憬爱情的神圣,又接受现实的冰冷。
如果他真的一晚上赚了一两千万,甚至更多,被余向雁他们家的人知道了,那么于情于理,余向雁家的债务自己多少要分摊一点吧?
可爱情的炽热往往是敌不过黄金的冰冷的,要是程自怡选择拒绝——不管这份感情是如何的深沉与炽烈,那么几乎可以肯定,在女方家长的压力下,它立马会被断送掉。
程自怡可不抠门,他对钱的概念也只存在于自己吃不上饭要饿肚子时,房子要被银行收回还不上贷款时。
要是这是在平时,他倒不介意慷慨解囊,用最实在的真金白银,为自己和余向雁的感情添砖加瓦,但是现在的程自怡可是需要用钱,而且是要用很多钱来买命的人。
他不想让周围人知道这笔钱会被换成黄金,更不想让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知道,这些黄金的去向。
“咚咚咚!”
“警察,开门!”
正在思考的程自怡被粗暴的敲门声给惊醒。
起初,程自怡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可等到回过神,他瞬间被吓得双腿发软,两眼发黑,身体发颤,站都站不起来了。
什么一夜千万,什么远大前程,什么以钱换命,瞬间就被他唰唰的抛之脑后——此刻他的大脑里可是一片空白。
“完了,完了!”
他只能机械的,无意识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参谋官!参谋官!”
随着敲门与叫喊的声音持续不断,自己的手机也不合时宜的响起铃声,程自怡在心中哀嚎着,强自镇定着,叫出了自己的兵人参谋们。
“大元帅,别慌,什么事!”
“快,快,你们之前准备的计划,你们之前准备的计划!老子东窗事发了!警察找上门来了。”
即便这些警察什么也没说,程自怡还是笃定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被发现了。
“快开门,再不开门我们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快快快!,我的参谋们,我现在要干嘛!”
程自怡急的都要哭出声了。
门外的警察催促着程自怡赶快开门,而他们越是催促,程自怡就越是慌乱的催促着自己的狗头军师们赶忙出主意。
“这才过了多久,警察就找上门来了,他们不放假的吗?”
若是程自怡有几分胆识来维持着逻辑的清晰,他是断然不会在脑袋里想到这种白痴一样的想法。
“大元帅,你先冷静,你先冷静,警方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自然一点!”
“那我该去开门啊?”
“对,去开,我们先假意配合他们的工作,你现在越是乱来越是容易坏事!”
“道理我明白,我……我TM倒是想开门,可我脚走不动了。”
程自怡这下是真哭了出来。
之前想的各种应对预案,在这一刻,甚至连心理安慰的作用都没有起到。
别看程自怡之前抢得欢,那是因为不抢自己就活不成,干脆心一横,说着什么杀头不过碗大的疤之类的狠话。
但是真要是现在这样,他就像一个在网上逼逼赖赖个不停的键盘侠一般,虽然狺狺狂吠的厉害,可结果却是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住址,恰巧自己口嗨的那人还是壁身高两米,浑身腱子肉的拳击教练。
正在气头上的这个健身教练已经顺着网线来敲自己家门了,程自怡能不慌吗?
眼看着警察们已经要执行强制措施了,程自怡只能“鼓起勇气”,听着兵人们的话,把几个机灵的参谋官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然后手脚并用的去开自己家的门。
他可能是走着去开门的,也可以说是爬着去开门的。
那门锁一松,几个警察就猛地将门拉开,然后还把已经倒在地上的程自怡反身压住,三两下的戴上了手铐。
……
看样子,程自怡年纪轻轻,似乎就吃上了国家饭了。
照理说,他的故事到这里也该完了,就像那些作恶多端的人一般,在铁窗里面反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又或是被一颗子弹打穿身体,用生命的代价来偿还自己对社会所欠下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