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仰头看着他血丝密布的眼睛,“我没死,我好好的。”
“有你在,我哪里能舍得死?”
她是一个新时代的女性,她有非常独立的思考,判断,有精准的直觉。
她很强势,亦很霸道。
但无论她外表如何的坚不可摧,也不能否认她是一个女人。
一个外表坚强,内里柔软的女人。
而在现代,她鄙视那些凤凰男,二世祖,抑或是有点臭钱就视女人为粪土的所谓有钱人。
她不觉得自己会需要男人,也认为没有男人她亦能过的好好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
她一个人过的很好,很充实,很满足。
她从未觉得自己孤单,寂寞。
她是一个内心非常强大的人。
但来到这个地方后,她遇见了王爷。
这个外表冷漠无情,实则内心炙热深情的人。
他不喜表达,情绪不外露,但内心戏极为的多。
霸道,强势,无理起来能气死人不偿命。
尤其,占有欲极强。
强的可怕,可怕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身上有好,有坏。
但是,谁又是百分百好?谁又是百分百坏?
就如她在现代常听老人说的一句话,这人啊,选不齐的。
你看,一只手伸出来,五个手指头,是不是一样齐?
不齐的。
这人亦是如此。
他不可能完美,太正常了。
她不觉得王爷不好,相反的,她觉得他很好。
一个爱国的人,他身上时刻背负着自己的使命,并且为了自己的国,为了自己的子民而一直坚不可摧。
这是何其的艰难?
他重情,身边的侍卫,幕僚都忠诚于他,百姓信任于他。
他不玩弄女子,不好色,不滥杀无辜,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无愧于天地良心。
他还要如何呢?
他这样就很好了。
所以,即便他霸道,爱吃醋,吃起醋来不讲理,她也不会真的很生气。
甚至想要跟他分手。
离开他。
她不会的。
她会好好跟他在一起,她们闹矛盾就吵,吵了就和好,多简单的事?
这夫妻就是要吵架才叫夫妻,不吵架,那她还真觉得不是夫妻。
即便是夫妻,那也是陌生的。
帝聿看着商凉玥,她蹲在自己面前,仰头看着他。
那一双眼睛看着他,里面似载着星光。
帝聿的心突然跳动起来。
好似死寂的心活了。
他抬手,指腹落在商凉玥脸上,摸着她细润的肌肤。
手上的触感是滑嫩的,但却不再是冰凉的。
这皮肤有温度。
不用药浴,她也是温热的。
她是活的。
她,醒了。
商凉玥握住帝聿的手,歪头,让自己的脸密密的贴在他掌心。
闭眼。
代茨说,这十几日他不眠不休的想着如何让她死而复生。
他甚至想要用他的寿阳来让她活。
他都做到如此了,他的心该是有多痛?
“王爷……”
“呃!”
突兀的一声,打断商凉玥的话。
商凉玥身子一僵,下一刻,立刻抬头,看着帝聿。
前一刻还好好的人,此刻那嘴角溢出血,一张红润的薄唇更是猩红。
“王爷!”
帝聿看着她,“无事。”
然后倒在了床上。
“王爷!”
“……”
“王爷!!!”
“……”
显然,帝聿一直在硬撑着。
从商凉玥气绝,不顾自己还未完全好的身子强行为商凉玥输内力,再到他今夜动手杀黑袍人,他就一直撑着。
偏偏他撑的让人看不出一点异样来。
商凉玥给帝聿把脉,她是越把脉越火大,到最后,气的想一巴掌打招呼在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上。
他是疯了吗?
一再的透支自己,到现下,他已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她看他真的是活腻歪了!
商凉玥站起来,双手叉腰,来回的在床前走。
她边走边瞪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人,每看一眼就想撕帝聿一回。
到最后,气的眼睛都红了。
这混蛋,他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怎么办?
白白从商凉玥起身到帝聿旁边后便乖乖的跟在商凉玥身后。
本来它是想窝商凉玥怀里,想让商凉玥陪它玩的,但当看见商凉玥与帝聿说话后,它便未有这般想法了。
商凉玥蹲在帝聿面前,它便蹲在商凉玥旁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可当帝聿晕倒,商凉玥着急后,小东西也跟着着急了。
它想帮商凉玥,却不知晓如何帮。
而现下看见商凉玥愤怒,小东西有些害怕。
但虽害怕,却也未离商凉玥远远的,只是蹲在床角,弱弱的看着商凉玥。
就怕惹商凉玥不开心。
代茨亦在厢房里。
从商凉玥叫她进来时,她便知晓王爷晕倒了。
可看见王爷晕倒,她只怔了下便未有什么情绪了。
甚至她一点意外都未有。
她知晓,王爷一直撑着。
只要小姐未醒,他便能一直撑着。
不倒下。
但现下他倒下了。
不是真的倒下。
而是他知晓小姐醒了,他放心了。
他可以好好的休息下了。
厢房里气息安静,商凉玥不断走动的脚步终于停下。
她眼眶通红,眼中有泪光在闪动。
她看着帝聿,很想破口大骂,但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笨蛋!
大笨蛋!
不是自诩聪明,现下把自己弄成这样!
商凉玥把眼中的湿热逼退,哑声说:“师父,开窗,通风散气!”
“是。”
代茨不知晓商凉玥是如何想,她只知晓,她要听小姐的。
日后一切都听小姐的。
很快,窗子打开,外面的风吹进来,厢房里的药味很快散去。
商凉玥继续说:“让人把这里面的浴桶,水晶棺给抬出去。”
“把该收拾的都收拾了。”
“是。”
很快暗卫进来,快速把厢房收拾好。
未过多久,本就宽敞的厢房更见宽敞,亦看着更整洁,干净了。
似乎,焕然一新。
当然,这不是说之前厢房不整洁,不干净,而是一直门窗关着,药味弥漫,这里面也好似乌烟瘴气一般。
商凉玥给帝聿盖好被子,帷幔拉下来,便去了书案,拿过狼毫在纸上写药方。
王爷现下的身子,必须吃药!
还得好好吃药!
不过盏茶功夫,商凉玥把药方写好,她看向代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