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诗月刚刚消失,苏行所在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鹅蛋脸的白衣少女,端着一个木质托盘,走进屋来,他看到苏行正站在室内,娇声道:“哎呀,你怎么站起来了,你的身体伤的很重呢,让你好好的躺着,怎么一点也不听。”
苏行回答道:“没事的,我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你不知道你伤的有多重,虽说你有钱,买下了两颗造化生血丹服用,但这丹药也不是万能的,留下病根就不好了。”那个鹅蛋脸的少女,不由分说,就推着苏行就往病床上走,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个不停。
提到这两颗造化生血丹,苏行就一阵肉痛,一颗造化生血丹就要五千两银票,他和陆琳琳都需要补充气血,两颗就把一张金票花出去了,但那是徐诗月做的决定,他只能把钱付了,如果让他自己选择,怕是难以下达这样的决定。
造化生血丹贵有贵的道理,它的药效确实十分神奇,苏行服下后,如流水一般扩散至全身,烘的全身都暖洋洋的。
苏行在那个鹅蛋脸少女的推搡下,又躺在了病床上。
“你先帮我看看他们两个,我真的没有大碍。”苏行望向陆琳琳方向道。
“你不懂,在你们三个人中,只有你的伤势是最重的,不但气血损耗严重,生机也散去大半,韩大夫说,如果不是你的体质异于常人,怕是早就死去多时了。”那个鹅蛋脸少女毫不避讳的说道。
苏行听到后,不由得一怔。
鹅蛋脸少女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法不妥,她吐了一下香舌,娇俏中又透露着可爱,“不过你放心,看你现在的情况,就像最生猛的小牛犊一样,比我想象的要恢复的快,恢复的好。”
鹅蛋脸少女虽然说话有些不靠谱的样子,但业务还是很专业的,她熟练的检查着苏行三人的身体状况,然而她在碰到陆琳琳时,手像摸到冰块一样,猛的收回。
“这怎么比昨天还严重了。”鹅蛋脸少女有些疑惑道。
苏行见状,忙把徐诗月交给他的药方拿了出来:“你把这个药方誊写一下,按照药方去帮我抓药,煎好后给她服下。”
“你又不懂医药之术,能有什么好药方,这种专业的事就交给韩医师去做吧。”那个鹅蛋脸少女明显不信道,她并没有按照苏行的吩咐去拿药方。
苏行的额头不由的冒出几道黑线,不过他也知道鹅蛋脸少女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
苏行为了少费口舌,他只好试试徐诗月交给他的驱尸印,于是心神沉入其中,控制着杨雨露说道:“啰嗦什么,就按照他的吩咐去做,钱少不了你的。”
鹅蛋脸少女听到有个声音冷不丁的从窗边传来,吓了一大跳,她的身体不由的向着苏行歪去,被他连忙伸手撑住。
杨雨露原本站在窗边一动也不动,就像一个衣架一般,在鹅蛋脸少女进来后,都没注意到有这个人,她乍然出声,不由的吓了人一大跳。
对于杨雨露,鹅蛋脸少女也是知道的,知道她是张家的人,非常不好惹,忙拿出纸笔,把苏行手上的药方誊写了一遍,检查无误后,迅速转身离开,显然对于这个女人,她避之唯恐不及。
苏行的耳边终于又清净了。
然而刚安静了没多大会,那个鹅蛋脸的少女又苦着脸推门走了进来。
“玄阳草,当归石……这些药方上的东西太珍贵了,我们这个店里并没有存货,需要去映雪城的店里找找。”鹅蛋脸少女说道。
“那还不快去,用最快的速度把它送过来,如果你敢偷奸耍滑,知道后果的。”杨雨露板着脸冷冷的道。
“是是是。”鹅蛋脸少女忙不迭的向外走去。
在这千化镇,张家果然一手遮天。
在鹅蛋脸少女离开后,这个房间又安静了下来。
踏踏踏!
这时只听外面有一阵阵疾驰的马蹄声传来,苏行站起身来,来到窗前,向外面望去。
只见一对对人马朝着张家的方向奔去。
“怎么回事,这么多人,都朝着张家赶。”
“你还不知道吗?张常发昨晚意外身故了,这是问讯赶来的张元通。”
“他的行动还真是迅速啊,张常发一死,他那一支只剩下些孤女寡母,应该无力掌控张家,看来张常贵对于张家家主之位势在必得。”
“张常贵志大才疏,以前一直被张常发压制,还有所收敛,张常发这一去,怕是以后无人劝制,不知要惹出什么样的风浪来。”
路人议论纷纷,苏行听了个大概,果然如徐诗月所料,张家陷入了混乱当中。
踏踏踏!
又有一对人马走来,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
“天风帮,那是天风帮的标识,他们怎么来到了千化镇?”有人小声私语。
“应该是去张家的吧,这儿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吸引他们前来。”另外一人道。
苏行站在窗边,通过缝隙看向最前方的老者,这个人他认识,曾出现在宋健的记忆画面中。
银发老者名叫刘长江,掌气境修为,平日在天风帮已经不怎么管事了。
苏行从宋健的一些画面得知,他这次是一个人偷偷跑到千化镇来的,身边并没有带什么护卫。
宋健表面上他是贪图张婉晴的美色,为了把虎相门收归天风帮,实际上是他获得的有关张家的秘辛不想再被其他人知道。
但这些事不管办成哪一件,都有百利而无一害,而张家想要在这个地方立足,肯定不会对他的生命产生威胁,所以他就大胆的一个人来到了这里,只是没有料到后面意外栽在了苏行的手里。
刘长江明显是为宋健的事情而来,他看了看还躺在床上的爷爷和陆琳琳,这个草升堂他是要抓紧离开了。
……
张家灵堂之中,张常发的灵柩正停放在大厅正中。
张常发的九个女儿,已经嫁出门五个,剩下四个,正和张婉晴一块,一身缟素的围跪在灵柩两旁。
除了张婉晴喜欢舞刀弄鞭外,其他几人对于修炼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在这深宅大院中,赏花弄草,伤春悲秋。
而张常发的五个老婆,除了他的大老婆稍显难过之色外,其他人都在左顾右盼,不知在想些什么。
“婉晴妹妹,大伯临终的时候,只有你在他的身边,他有没有交代你些什么。”张元通遥声问道。
张婉晴眼神发怔,恍若未闻,她还沉浸在张常发的逝世当中,“生死天定,这之间的界限哪是那么容易就打破的,妄图逆天改命,最终还是中了银叶上人的奸计,他只不过是想利用张万宝的身体罢了。”
张元通的脸上闪过一抹怒色,真是不识抬举。
今夕已不同往日,你以为你还是原来张家高高在上的九小姐,等我爹坐上张家家主的位置,非得让你天天给我倒洗脚水,才能洗刷我的心头之恨。
“诸位嫂子,大哥刚过世,按说应该让大哥先入土为安,但现在张家内忧外患,处在风口浪尖,为免别人乘虚而入,我们是不是先推举一位主事人,暂任张家族长与虎相门的门主,你们觉的如何。”张常贵一副为张家忧思过度的模样说道。
“我们这些孤儿寡母,日后只求能有一片安息之地,能时时祭奠亡夫,家主之位及虎相门的门主,本应由你来做最为合适,但听晴儿说,夫君在临终前时交代,把这些都交给了她掌管。”张常发的大老婆沈兰花面露苦色道。
张常贵听到,不由的脸色一黑,心下暗思:“大哥是不是老糊涂了,张婉晴最终也是要嫁人的,他怎么你能把这些都交给一个外人,难道宁愿她招个女婿,也不愿把张家交到自己的手上。”
“婉晴侄女正值年少,对于这些俗务,还是少沾惹的秒,不然不但耽误了她的成长,也辜负了大哥让她成材的一片苦心。”张常贵语带双关的道。
张常发的几个老婆听到后,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但张常发虽然对她们比较娇宠,但对于张家这些事务,却从没有让她们插过手。
“五妹,婉晴是你的亲骨肉,你看她年级还小,以前整日只知道驱鹰逐马,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能带领的了张家吗,我看你还是好好劝劝她。”张常发的三老婆吴春妮劝道。
张常贵听到后,眼中露出赞许之色。
“你也知道婉晴的脾气,我说的,她不会听的。”张常发的五老婆夏春冬有些为难的说道。
“自己亲生母亲的话都不听,那谁的话她能听进去,我看她是大逆不道,这样还让她统领张家,以后是不是看我们不顺眼了,就把我们一个个的都扫地出门。”吴春妮面带怒色道。
“说的正是,大娘,在大伯去世时,还有谁在婉晴的身边。”另外一边的张元通虎视眈眈的问道。
“大管家赵天扬和一些侍卫都在。”张常发的大老婆沈兰花回答道。
“可我听说他们现在都昏迷不醒。”张元通道。“那大伯的临终之言只有婉晴妹妹一个人听到了吗。”
“婉晴妹妹遇到这么重大的事,定会惶然无措,听错大伯的交代也为未可知。”张元达在一边补充道。
“行了,你们别再说了,不就是家主权杖和虎相门的门主令牌吗?都给你们,我一样也不稀罕。”张婉晴眼睛红肿,凄然道:“如果没有其它事,请你们出去,不要再打扰我父亲上路。”
张婉晴的母亲听到后,欲言又止。
张常贵喜上眉梢,暗思:“婉晴侄女也太年轻了,拿句话一激,就什么都不顾了,成不了什么气候,也不知张常发是怎么想的,临终前还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黄毛丫头,既然你不仁在先,就不要怪我不讲兄弟情义了。”
张常贵在拿到张家的权杖和虎相门的门主令牌后,心里一片舒然。
“在千化镇南郊有我们张家一处庄园,依山傍水,风景秀丽,还请大哥灵柩与诸位嫂子移步南郊庄园。”张常贵吩咐道。
张婉晴眼神哀痛,似是没有听到她这样说。
其他人却脸现惊讶之色,这就开始卸磨杀驴了,也太快了吧。
“报,在清理昨天晚上起火的房子时,发现了里面有两具烧焦的尸体,从他们带的铁质令牌上,发现是驯兽院的候二与武三。”
昨天的张家的大火,张常贵也发现了,但有张常发在,张家大院从来没有让他擅自进入过,他没敢过来打扰,那想到今天两人已经阴阳殊途。
“应该是碰巧吧,我看他们两个应该是在那废弃的房屋中偷懒耍滑,没想到正好碰到天干地燥,起了火灾,被烧死了,那把他们的尸体拉到乱葬岗,扔了吧。”张元通吩咐道。
张婉晴听到后,却好似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