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舞和他的属下前脚刚离开章昀峰家,后脚章昀峰便露出阴险的嘴脸,满目狰狞。
“没出什么事吧?”夜色里,一个声音从黑暗处幽幽响起。
章昀峰听闻,异常惊悚,这个人他恐怕三辈子都惹不起。不敢怠慢了来人,慌慌张张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擦了擦嘴上的血渍,摸爬滚打退下台阶,仰起头望向屋顶那抹黑影,道,“放心吧,主上,属下掩藏的很好,他们定不会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是吗?但愿如你所说。”黑影说完,转身欲要飞走。
章昀峰连忙拦着,“主上,且慢。”
“你还有什么事?”黑影声音中颇带一丝不悦。
“呃,主上,嘿嘿……我……我那些银子珠宝……”
“区区金银珠宝何足挂齿,待事情都办妥了,你的后半生将衣食无忧,你想要的都会有,哈哈哈哈——”黑影大笑着扬长而去,消失在这个夜空下。
章昀峰捧着半张肿胀的脸,笑的萎靡不振,跪在地上一拜三叩首,嘴里不停地念叨,“谢谢主上,谢谢主上……”
此刻,星空驿馆,云墨找来了纱布药酒。
尚熹天越想越好笑,当着龙飞舞的面笑的肆无忌惮。
“再笑就给我滚出去!”龙飞舞坐在榻上,双眸冷冷地盯着尚熹天,真想一掌拍死他。
“怎么样,师嫂厉害吧?”尚熹天说归说,手里的活却不敢落下。
他给龙飞舞处理手背上被时妤樱咬的血肉模糊的伤口,“没想到师嫂还有这样的癖好,以后师兄有的受喽。”
药酒一碰触伤口,龙飞舞便疼的皱了下眉,“闭嘴!”
“师兄,你觉着你想让这个伤口好了留疤呢,还是不留?”
“尚公子,您问的这是什么话,谁都想要美观,更何况是王爷的手,怎么能让他留疤呢?”
“呵,云墨啊,这你就不懂了吧,师嫂是想给你家王爷身上留个记号,日后……”
说到‘日后’,尚熹天只觉得头顶凉嗖嗖的,浑身如浇冷水,慌的他赶紧闭了嘴,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被龙飞舞的眼神杀伤。
云墨也很识趣地朝龙飞舞和尚熹天行了行礼,默默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静寂无声,只有尚熹天在动,龙飞舞一直闭着眼打坐。
这边,云深等人把那些宝贝搬回苏将军府邸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时妤樱围着这满箱子的金银珠宝转了一圈,幸福来得太快,一时间无法接受,甚至连脑子都有点懵,脸上的笑容一刻都没有停过。
景噏更是在旁边唏嘘不已,一双眼睛睁的圆溜溜的,不敢相信地问,“大王,我们是不是发财了?”
“你说呢?”反问完,时妤樱直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好似有风吹进来,她抬头左右一看。
“去去去,赶紧把窗户和门关上,我咋感觉这心里不踏实呢。”
时妤樱说罢,赶紧找来几条布口袋,准备将这些珠宝钱财分类装起来,得为自己将来打算了。
万一她去了龙涏,那王爷对她不好,她不正好有钱打点嘛,不然她拿什么生活。
“景噏,你快点,关个门窗都能磨叽。”
景噏关好窗户,正欲关门,谁曾想苏锦煜竟立在门外,一抹白影将她吓了一跳。
景噏心里一颤,想喊时妤樱,却见苏锦煜抬手将食指压唇,作了个“嘘”状。
景噏见状只好作罢,任由苏锦煜踏门而入,心里也只能干着急。
时妤樱见身后没了动静,屋子里只听到她装东西的清脆声响。
苏锦煜轻声慢步来至时妤樱跟前,看见那些财宝,心里可想而知,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开始有点生气了。
时妤樱低着头,眼角余光瞥见那水墨青里透着白的衣袂,正随风微微飘动。时妤樱登时心一提,整个人都呆滞了。
完了,怎么又让表哥撞见了,表哥向来反感她做这种劫财之事,她又忽然间想到了那句话:阿樱,你想要什么跟表哥说就是了,以后不要再去做这种危险的事了,好吗?
她答应的好好的,却又一不小心脑子一热,权当耳旁风了。只图一时痛快,惩戒别人,但是她保证她从来没做过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她只是劫富济贫而已。
“表……表哥。”时妤樱没敢扭头去看身后之人,她又惹表哥伤心生气了。
每到此时,苏锦煜都忍不下心来训说时妤樱,看着她低着头像已经认错的孩子,他又怎么舍得再去说她。
苏锦煜上前一步,把她拉起来,“阿樱,这关系到你的一生,你决定好了吗?”
时妤樱打心里松了口气,原来苏锦煜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为了她的终身大事而来的。
时妤樱怕他又去求王上,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只能狠下心来回复他的问题,“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而且我已经答应王上去龙涏和亲了,你就别插手此事了。”
“这不是你的意愿。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你告诉我,是不是王上逼迫你了?”
“没有人逼迫我,这是我自己的意思,我已经长大了,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嫁给谁都是嫁。我愿意去和亲,愿意嫁给那个龙涏王爷,或许换个环境会过得更好吧。”
“阿樱……”
“表哥,你不要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你身体不舒服,还是回去歇息吧!”时妤樱说着,推推搡搡地把苏锦煜送出门外。
时妤樱关上门,深深地吐了口气,隔着门外的苏锦煜却是一肚子的话想对时妤樱说,奈何她不给他机会,恐怕这辈子都要成为无人知道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