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苍谣要把那个来路不明,遍体鳞伤的白衣少年带回族落,苍羽心中一万个不同意,但最终还是拗不过苍谣。
这份执拗的代价便是,两人一起受了二十鞭子,还被罚跪了两个时辰,末了还要抄写族规百遍。
次日清晨,苍谣趴在床.上,背上的伤口疼的她一晚上都没睡好,估计苍羽也好不到哪儿去。
“对不起,苍羽,都是我连累了你。”苍谣难过的自言自语。
正值此时,苍桑姑姑和苍沙元老进来了,两人瞧着苍谣疼的‘唏嘘’,禁不住哀叹一声,苍桑更是泪眼婆娑。
那背上的一道道鞭子血印,血迹从白色里衣内再次沁出,异常刺目。
苍谣是苍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跟自己的亲闺女有何区别,苍谣如今成这副模样,苍桑能不心疼嘛。
昨日那一鞭一鞭抽下去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如同抽在儿身,疼在娘心。
苍沙元老一进门就开始在苍谣耳边念‘经’。
“苍谣啊,咱们苍族的族规历来都是看理不看人,我若包庇你,来日还怎么服众。你救人是好事,可你不该把他带回族落。人心难测,万一……”
昨日一顿打,今日一通训,苍谣觉得她太难了,她要做天上的云彩,不受约束自由自在。
在空中轻盈地飘来飘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哭的时候就痛痛快快地哭它个昏天暗地。
苍谣做着那美美的幻想,思绪早已飘上云端玩耍去了,苍老头训叨的话,她愣是一个字儿都没听到。
后来苍老头是何时走的,她也不知道。睁眼之间,人已不见。苍老头肯定以为她睡着了,要不然她耳根子就别想清净。
苍桑姑姑坐在床边,抽抽噎噎地哭着,颤抖的双手轻抚过苍谣受伤的背部,“谣谣,疼吗?”
苍谣不语,只点了点头。
苍桑用袖子拭了拭眼角的泪,道,“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守族规呢,看你吃得这苦头,多冤枉,唉!这背上的伤口怕是好了也会一辈子留疤的,你说你一个女娃家的,留个疤……唉!”
苍桑说着,便又掩面哭泣。
苍谣此刻连手臂都无法抬起来,她更没办法替苍桑擦去眼泪,只好安慰道,“姑姑,没事的没事的,一点皮外伤而已,不碍事的。况且伤疤都是在背上,又不在脸上。穿上衣服谁会知道我背上有疤啊。姑姑,您就别哭了。”
可是她越说,苍桑的眼泪便越泛滥,苍桑抬起头来,心道,小姐,对不起,是我没用,没把谣谣照顾好,您若在的话,她便不会遭这份罪了。
苍桑叹着气道,“谣谣,姑姑是心疼你啊,你……”
苍桑说罢,欲言而止,怕自己情绪太激动,把小姐临死前的嘱咐给说漏嘴了,小姐的亡魂在天上肯定要怪罪她了。
苍谣挪动了下胳膊,忍着疼伸手拽住了苍桑的手指,“姑姑,您别哭了,是谣谣不好。”
苍谣心下一紧,向来坚强不服输的她,在苍桑的情绪带染下,终于也抑制不住地落下了眼泪,‘吧嗒’一声晶莹剔透的泪珠跌进被子里。
后来苍桑姑姑亲手给苍谣换了药,并给她背上重新裹了纱布,这才叫她好好休息,她这样子的伤恐怕要趴下躺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