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七王爷慕容昊晨
司徒星醒来时已是傍晚,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泪水毫无预警的流下。想要起身却发现只要动一下就觉得浑身疼痛。无力的望着床顶,挣扎着忍着疼痛重复许久终于坐起来。看着身上穿得整齐的衣服,她的内心无声的希望这是一个噩梦……可是当眼睛触及地上破碎的衣衫时,她痛苦的闭上眼睛。
她突然想到暖暖,为何不见暖暖。她轻呼:“暖暖!”
在声音冲出喉咙的那一刻,她顿住。这个沙哑的声音是自己的吗?转瞬间,苦笑溢满眼角,声音变了等身体好一点就会回来,但是生活是否可以回到以前的时光呢?
门外,刚进入的慕容昊轩正在嘱咐跪在地上的暖暖关于照顾皇后的事情。
当他听到屋里人的沙哑的呼唤时,心中惊喜。可就在推门瞬间手却突兀的放下,他不知道她是否愿意见到再三伤害她的人。
旁边的暖暖心急的想要进去看望娘娘,可是挡在门前的人是皇上,她不敢造次!其实很多哦时候她不明白,皇上明显是非常关心娘娘的。就连一日三餐都要亲自细心的去吩咐,可是为何娘娘睡那么久不愿意醒来?现在娘娘好不容易醒来了,为何皇上却突然不想进去了?
终于,在暖暖忍不住想要打破沉默的时候慕容昊轩推门而入。
看到勉强支撑起身体靠床坐着的她嘴角弥漫着苦笑,表情是那般的落寞。慕容昊轩当然不会忽视地上被他撕碎的她的衣服……
他当时不让宫女进来打扰她休息,于是就没有人收拾那一地的狼藉,如今她醒来想必是记起今天的事情!慕容昊轩顿时大怒,对着身后的暖暖吼道:“还不尽快将房间打扫干净!”
暖暖俯下身体收拾着地上的破碎的衣物,泪水顺着脸颊无声的落下。她突然觉得自己以为皇上对娘娘好是多么蠢的事情。此刻她好想上前安慰娘娘,可是她害怕、她不能!
司徒星被慕容昊轩的吼声惊得回神,她躲藏着视线不去看那个男人的表情。当她见到暖暖安然无恙的时候,嘴角绽放一个笑容。
他当然也看到她突然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心中一暖,他希望这个笑容可以维持长一点时间。“暖暖,你去服侍皇后,叫别的宫女来收拾就好了!”
暖暖高兴的应承,当她看到司徒星身上的淤青时,泪水情不自禁的流下。司徒星含泪笑着,说:“傻瓜!”
暖暖一直微笑着伺候着司徒星洗漱吃饭,司徒星一直顺从着。只是她现在好想沐浴,可是……眼角的余光瞄向那个坐在桌旁看书的人,司徒星不知要如何是好!她不明白他为何要一直待在这个地方。
她悄声对暖暖说:“你先准备点水,我想沐浴。只要见到皇上出去之后马上将东西送来。”
暖暖退出去,不解的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在那儿正在含笑喝茶的皇上。
慕容昊轩本是练武之人,她们小声说的话自然没有逃过他的耳朵。此时他就是要看看她能想什么办法让自己离开。抬眼,就看到她正在沉思,又低下头:这个女子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傻傻的!最初她表现出聪明的本性时,他觉得她城府极深。当她表现傻乎乎的表情时,又觉得她矫揉造作。到如今才知道,这两面都是她真实的感情,总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也是到现在才明白她的单纯!
等了许久,都不见她开口。慕容昊轩抬眼,看到她和衣而卧。他不禁怀疑,真的睡着了吗?
轻轻的走上前,就看到她因紧张而抓着被子的手。慕容昊轩不禁轻笑出声,原来她的主意就是装睡。他突然想要捉弄她,侧卧在她旁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感觉到她在颤抖,如此害怕的她依旧紧闭着眼睛。
他叹气,真的伤害她了!轻抚她僵直的脊背,感觉着她无声的抗议。他想戒掉她的惧怕,就像之前那次一样。他本想故技重施,再用举案齐眉类似的办法。
可是当看到怀中苍白的脸时,不自觉的轻捋她额前的碎发。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一个亲吻……温柔的、无害的、却足以撼动心弦!感觉到怀中的人有点软化,他随着自己的心,话语脱口而出:“星儿,对不起!”
她再也忍受不住,轻泣出声。所有的努力伪装在他的道歉之下轰然倒塌。
司徒星不懂为何皇上总是可以轻易的攻破她的防线?每次只要他温柔的对待,她就会忘记某些伤害!
他抚摸着她的长发,像是问话又像是呢喃:“你怎么可以有这么多这么滚烫的泪水!”
她从他的怀中抬起脸,慢慢的止住哭泣,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也许是以前哭得太少的缘故,上天给予每个人的泪水是相同的,如果有一天没有眼泪,也就是说这一生的眼泪已经用完了!”
他哑然失笑,“这是什么理论?谁告诉你的?”
她不悦的微微皱起鼻头,抗议的说:“这是臣妾自己发现的。”语气突然黯淡,“娘亲每次想哭的时候都会苦笑,臣妾曾经问过她,她说她的眼泪已经流尽!”
他不再调侃她,而是紧紧的拥住她。谁都不再说话,温馨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
她突然惊呼,“我将暖暖忘了!”
他抱着她坐起来,问道:“怎么了?”没等她答话就明白了。他禁不住放大嘴角的笑容,“傻瓜!开始是想着怎么赶朕走吧!”
她脸色微红的看着他,有些难为情的挠头傻笑。他放开她,快步的离开房间。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泪水瞬时溢满眼眶,“他是生气了吗?”
准备好沐浴用品的暖暖在看到坐在床上流泪的娘娘时,心中气愤,皇上又让娘娘伤心了!但是暖暖知道不能揭穿,她柔声的说道:“娘娘,沐浴吧!”
司徒星只是点头,却没有任何动作。
门被人粗鲁的推开,司徒星暖暖同时抬头,就看到慕容昊轩满脸笑意的走过来。在看到满脸泪水的司徒星时,笑意荡然无存,“怎么突然哭了?”说完,温柔的替她擦干泪水。
司徒星迷茫的看着他,用带着委屈的声音说道:“你不是生气了吗?”
慕容昊轩有些无奈,这个傻瓜。他轻轻的拥她入怀,说道:“朕是安排下去,让他们尽快在凤仪宫中建一个浴池!”
她终于破涕为笑的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将脸埋入他的怀中。
此时暖暖识相的悄然退出,将空间留给主子。看到外面忙碌着建浴池的人,感叹:“皇上对娘娘真好!”然后自己守在门外。以前她没明白为何进别的宫总有人通传,为何皇上进凤仪宫没有一个人通传。她暗地里打听才知道是皇上吩咐的,只要皇上来凤仪宫就不允许通传!
房中,司徒星终于抬起哭红的眼眸认真的看着他,说道:“皇上,臣妾现在要沐浴!”
慕容昊轩只是笑着点头,仍然紧紧的抱着她。司徒星无可奈何的说道:“皇上!”
他还是不理她,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将她抱起放在浴桶旁边,然后笑道:“星儿,沐浴吧!”说完就放开她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有些为难的看着他,扶着浴桶边缘有些站不稳,“皇上不是应该离开这吗?至少到屏风前面去呀!”
他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只是注意到她站着不稳略显跄踉的脚步。心骤然一痛,他上前扶住她,“星儿,朕帮你好吗?”他的脸上表情有丝不忍。
感觉到她略微颤抖的身体,他亲吻她的额头,温柔的说道:“星儿,别害怕!”
轻轻地替她解开衣服,触目的是她满身的淤痕。他歉疚的看着她,抱着她慢慢的将她放入水中。
司徒星轻轻的笑着,虽然他解开她的衣服时她有点害怕,但是在他温柔的吻她的额头时所有的恐惧烟消云散!看着他转出屏风的背影,她终于忍不住轻声说道:“谢谢!”
他没有回头,挺直着脊梁快步走到外面。
许久,他听到她在轻声叫:“皇上!”
他快步的走去,看见她紧紧的将旁边的大毛巾紧紧的裹在身上,半扶着浴桶想要站起来。
慕容昊轩快步的走过去抱起她,扯掉她身上湿透的毛巾衣物。司徒星有点害怕,颤抖的的问道:“皇上,你要做什么?”
慕容昊轩有些无奈,温柔的亲吻她的额头,小心翼翼的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裹紧她,然后抱起她去到床上。边走边说:“你这样会感冒的!”
仔细的替她盖好被子,温柔的说道:“朕去让暖暖进来伺候你穿衣!”
司徒星微笑着看着她,点头。
夜晚,他留宿凤仪宫。整晚,他紧紧的搂着她,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单纯的抱着她。她在他的怀中安然入眠。
皓清宫中,慕容昊轩平静的看着来人,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林清梨自顾坐下,语气淡然的说道:“我想要让琬儿离开司徒府入宫,而我也不想在躲避了!”
“那你怎么让司徒琬入宫?”慕容昊轩调整一下坐姿,换成舒适的斜靠着。
“今晚我已经让人在京城、皇宫中传播消息,说宫中的皇后不是司徒琬,而是司徒烈的另一个女儿司徒星!”林清梨盯着慕容昊轩,想看看他的表情会不会有变化。
慕容昊轩依然一脸的无谓,“那样司徒琬当日替嫁的消息便会传遍京城,她还有命活吗?”
林清梨像是早就料想到慕容昊轩会这么说一样,“不用担心,当初太后下懿旨只说是娶司徒家的二女儿,琬儿与司徒星是同一天出身,况且,司徒家的二女儿本来就是司徒星!”
“好,不过她不再可能是皇后。”慕容昊轩停顿一下,有些犹豫的问道,“有很多事情朕不明白,星儿明明是你妹妹的女儿,为何你这般恨她?”
林清梨眼睛看向远方,“恨?我对她岂止是恨!”
慕容昊轩看着林清梨,“如果司徒琬进宫,你是真的希望她做朕的妃子吗?”
林清梨回神,“是,我希望你好好对待她!”
泰和宫中,太后看着慕容昊轩,“曾经救你的人就是林清梨?”
慕容昊轩点头,太后苦笑,“真是可笑,居然是那个女人救你的!如果这个女人长期居住在宫中的话,哀家不想说什么。从今天开始哀家会住在佛堂之中!”
慕容昊轩有些为难的看着母亲,“母后,为什么要这样?”
太后面无表情的说道:“上一代的恩怨适当时机哀家会告诉你,但是你要好好对待星儿。她是雪梨的女儿。就一定会是善良的孩子!没什么事情不要找哀家!”
早朝时,慕容昊轩冷眼看着下面争论的人,与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的司徒烈。
最后,一位与司徒烈对立的大臣林尚书走出来说道:“皇上,左相一家罪犯欺君,请皇上定罪!”林尚书的话音刚落,就听班大人说道:“皇上,当今皇后确实是司徒家的二小姐,当日太后下旨时要娶的是司徒家二小姐,何来欺君?”
众人不再说话,只是看着皇上。这时,司徒烈走出,“皇上,皇后确实是微臣的二女儿,请皇上明鉴!”
慕容昊轩冷漠的看着他,对右相何益说道:“爱卿是否有话要说呢?”
何益站出来,“皇上,既然如此,只要皇上纳左相的三女儿司徒琬就可以堵住悠悠众口!”
慕容昊轩笑道,“就依爱卿所言,三日之后朕要纳德妃司徒琬!”
司徒烈跪下谢恩,其实昨晚他已经收到林清梨的飞鸽传书,既然琬儿的母亲要她进宫,他就不会阻挡。
傍晚,慕容昊轩去到凤仪宫,看到司徒星正在自顾自的画画。待在她旁边看着她落笔,一幅略显破旧的小屋。“这是你在司徒府住的地方?”
司徒星回头看到他有些意外,但还是回答:“是的,记忆里臣妾一直和暖暖住在这里。娘亲每月只能来一次,住一个晚上。皇上,这儿虽然破落,但是很温馨!”
慕容昊轩抱住她的腰,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是吗,有时间朕与你一起去看看吧!”
司徒星的眼神有些黯淡,“不用了,娘亲不在,回去只会徒增伤感!”
他们就已这个姿势站着,长时间的沉默。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气息。因为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很多,毕竟后宫中的女人会越来越多。许久,她开口:“皇上要娶琬儿是吗?”
他轻轻的“嗯”一声。得到他肯定的回答之后,她继续说道:“那么皇上,请好好的对待她,可以吗?”
慕容昊轩终于松开她,坐下之后拉着她坐到自己的腿上。看着她的眼睛,“为什么?”
她轻轻的叹气,“臣妾只是觉得就算爹爹怎么坏,但是琬儿又有什么错呢?琬儿虽然从小被众人宠爱却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可是她是个好女孩,虽然娇纵但是很善良!”
他将脸埋在她的脖颈之中,声音闷闷的传出来,“既然你这么想,那朕就好好对她!可是皇后,朕好像说过晚上会在你这用膳的!”
这时她才记起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对不起呀!臣妾让他们不要进来打扰,忘记了皇上没有用膳!”
他笑,“那现在是否可以去用膳了呢?”司徒星点头。
司徒星独自走在御花园中,有多久没见过他了呢?一个月吗?自从他娶了琬儿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凤仪宫。知道皇上依然是七日里有两日在淑璐宫过夜、两日在琬德宫、或者召幸林昭仪,却唯独再也不到凤仪宫。
林昭仪是上次敢说要将司徒烈治罪的林尚书的女儿,因为她的父亲为人正直,所以女儿也得到圣宠。
不远处传来箫声,司徒星观察随风而动的垂柳,它们已经不像春天时候那么翠绿了。箫声一直未间断,司徒星情不自禁的跳起舞来。一身白衣的她随着垂柳一般在风中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