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通电话
麻友男快到天亮时才回来，胡晶已经刚刚入眠。他推醒了胡晶让她给自己做点饭吃，胡晶睡眼朦胧地爬起来，走到厨房打开了煤气，把热水瓶里的开水倒了半下，从厨柜里拿出半纸筒挂面，投到翻滚的水锅里。
胡晶打着哈气把面条端到餐桌上，喊着麻友男，麻友男走到厨房说：“喊什么喊？你以为这是你家庄稼院呢？”胡晶低着头想要走回卧室，麻友男见又是一碗面条，生气地说：“你不会做别的了，天天净是面条，看我这身板，成了典型的面条了。”胡晶也来气了，她说：“我身上的钱全都被你拿走了，用什么买啊？”麻友男说：“你脖子上的项链不会去当了吗？”胡晶用手摸了一下项链，这是钟原给她买的，麻友男多次想要，她都是下了力气保护，他没有了别的念想了，只剩下这个纪念了。她怕麻友男再来抢，急忙向屋子里跑去。麻友男也跟着走进屋，笑着说：“晶啊，相信我，把项链借我，等我捞回本来，再给你买个大的。”胡晶用手死死捂着项链，用恐惧的目光瞪着他。麻友男走上前去，双手握住胡晶的手用力往下拉，胡晶疯子一般地吼起来，她用牙齿咬了一口麻友男的手，麻友男急了，上去照着胡晶的脸就是一把掌，嘴里骂着：“你这个丧门星，自从和你好上了，我就没有赢过钱。”胡晶说：“那我要走，你还不让。”麻友男说：“你把项链给我，我就马上放你走。”胡晶说：“除非你杀了我！”麻友男说：“我让你嘴硬！”举起手来向胡晶的脸上打去。任珂看不下去了，她对着麻友男的手上一挡，正好撞到了受过伤的小指，医生给他接好了，这回又被弄骨折了，他痛得“嗷嗷”叫着，用另一只手捂着受了伤的小指，胡晶见了马上跑出去，下了楼就没目的跑，来到一个工地，她累得喘不上气了，回头见麻友男没有追上来，她就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才发觉脚上只穿了一双拖鞋，她摸了一下睡衣兜，还好，星光的照片和手机都在，她掏出手机，回拨了号码，又是一句电子留言：“您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她茫然地看着工地上的工人们，都在干着自己的工作，一阵心酸涌上心头，她走到一个象是工头的人面前，说：“老板，你们这儿需要个做饭的吗？”工头从头到脚打亮她一下，发现她还有些姿色，就问：“你有什么困难吗？”胡晶只好说：“我和我男朋友打架了，我从屋子里跑出来，你看，连件衣服都没顾上穿，我不想回去了，想找份工作。”工头两眼死死地盯着胡晶，嘴里不停地咽着吐沫，说：“那好吧，你跟我走吧。”胡晶心里“咕咚”一声，她意识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工头转过身来说：“怎么，你不愿意？”胡晶看了一眼脚上的拖鞋，不情愿地跟着他上了三楼。
这是工头临时的办公场所，里面堆放着生活用品和各种杂物，一张床上扭曲着一床花格被子，墙角摆放着一个旧的办公桌。
“坐吧，屋子很乱，请不要介意。”工头一指床，笑着对胡晶说。这时，胡晶的手机响了，她看到是麻友男的号码就没有接，工头说：“是你的男朋友打来的？”胡晶说：“我再也不理他了。”这时手机来了个短信，胡晶查看了：亲爱的，原谅我吧，这是最后一次，只要你能回到我的身边，我一定不赌了，和你好好过日子。胡晶的眼泪流下来，她想，麻友男的手指一定是又断了，他要不马上接上，以后就成残疾了。工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她的身边，左手臂已经抱住了她的膀子，见胡晶没有反抗，就开始脱她的睡衣，这时的胡晶已是恍恍惚惚，当工头的右手抓到了她的乳房时，她才感到了颤栗，她下意识地挣开工头的手，身子从床上弹起来，手臂自然向工头的脑袋上挥去，工头此时已是慌乱不安的心绪，完全没有防备，重重地一击，反而打醒了他，他红着眼骂道：“臭，你还敢打我？”上去对着胡晶的脸就是一把掌，胡晶大声喊着：“非礼啊！救命啊？”工头吓慌了，立即捂住了胡晶的嘴，低声恐吓着：“你要敢喊，我就杀了你。”胡晶不知哪来的力气，使劲一推，工头竟然倒在了地上，她跑出门外，下了楼，看到不少工人已经在看着她，她脸色涨红地向家里跑去。
麻友男见到胡晶回来了，马上跪在她的面前，用一只手不断搧着自己的脸，就象一个猴屁股，他哀求着：“晶晶，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要从新做个。”胡晶满脸泪水地说：“我送你去医院吧。”麻友男说：“让我残废了吧，也好有个记性。”胡晶走到床前，在弹簧垫子下取出一万元钱，然后，穿好衣服，领着麻友男出了家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向医院奔去。
胡晶一个人坐在手术室门前的长条椅子上，手机响了，她看到电话号码，眼睛一亮，马上接起来，说：“星光，是你吗？”电话里的声音说：“小晶，是我，我正在开车去单位的路上，你还好吗？”胡晶沮丧地说：“不好。”星光说：“怎么了？快跟我说说，我马上把车停到路边。”胡晶就哭起来，说：“我刚才差点被强奸。”星光关切地问：“是谁？用不用报警？”胡晶说：“不用了，烦事这么多，哪里功夫啊。你怎么样？”星光说：“和你一样，我们是同命相连啊，她昨天晚上又用皮鞭子抽我了，我的后背都不敢靠。”胡晶气愤地说：“你去告她家庭暴力。”星光说：“咱小老百姓怎么能告赢她呢，这也是上帝对我的惩罚，现在我这个样子，你也好心理平衡些，不会再恨我了吧？”胡晶说：“我只是为你不平，你一个大男人，不会想个法子。”星光叹了口气，胡晶说：“要不然你就离开她。”星光说：“小晶，别说傻话了，这就是我自己找的，我也认命了，只要你能过的好，我的心里就安稳了。”胡晶说：“好个屁，我过得一点都不好。”星光说：“我可以在经济上帮助你，你把银行帐号告诉我，我给你汇钱过去。”胡晶生气地说：“我不要钱，我只想要你！”星光说：“下辈子吧，我起誓，下辈子我一定娶你做老婆。”胡晶说：“你要不起誓我还真有希望下辈子做你的老婆。”星光停顾了一下说：“小晶，你还在记恨着我。”胡晶说：“本来你要过得好，我就心安理得了，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心里道觉得不安起来。”星光说：“她就是有些心理变态，喜欢折磨人，别的也挺好的。”胡晶讥笑地说：“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星光马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这样想的，自己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现在工作也安排，还是个部门经理，人生就不能求全，想开了就好了。”胡晶说：“那你就别抱怨，前几天我听你说，她把你的全身都抓出血来，我还好几天都不得安生，你自己现在道轻巧起来，那我不是杞人忧天了。”星光说：“谢谢你，这辈子我是欠你的，下辈子一定还。”胡晶愤恨地说：“我不需要你还，你觉得好就行了，以后我们没必要通电话了，要是让你老婆知道了，她不定怎样收拾你呢！”星光说：“不会的，这个号是我专门为你开通的。”胡晶摁断了信号，强迫自己把眼泪忍回去，这时，手机又响起来，她看到还是星光的号码，就把手机关了，站起身来，在走廊里来回踱着。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和麻友男一前一后走出来，胡晶擦了一下眼睛，迎了上去。医生说：“你爱人的手指已经接好了，你回去一定要照顾好他，一个月不能干活了。”胡晶说：“谢谢你了！”麻友男笑着说：“晶晶，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我真就成残疾了。”胡晶上前挎着他的胳膊没有说什么，脚下迈着碎步。这时，她包里的手机响了，是麻友男的，她掏出来递给他，麻友男接听了，是个麻友，说是三缺一，让他马上去救场，他说：“不去了，我的手指头刚骨折，现在接好了，你再找别人吧。麻友说：”小手指头没有也不会影响抓牌的，还是赶快过来吧，我们都等着呢。“麻友男犹豫地看着胡晶，胡晶把脸转到一边，麻友男对着话筒说：”以后你就别再找我打麻将了，我从此就算戒赌了。“电话里就传出一阵笑声，说：”别装清纯了，再不过来，我们哥几个就过去了。“麻友男用手捂住了话筒，对胡晶小声说：”要不，我去救救场，你不知道，三缺一可是真着急啊！“胡晶一甩头发，自己向外走去。麻友男马上关了手机追出去，嘴里紧说着：”最后一次，只是最后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