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柳枝便叫范子修去下地干活。她是故意让两人分开的,以免儿子被豆丫勾了魂去。
人就是很奇怪,对她有益的东西她会夸上天。一旦没有利,马上就将东西贬得一无事处。
此时柳枝就是这样的心态,她用斜眼打量着一旁看书的白小妖心里嘀咕着,这那里像良家女子分明就是风尘中人,瞧瞧她的坐姿,真真是勾引人的下贱胚子。
恐怕这副好皮囊也是继承那个青楼酒官妓子的血脉吧。不然寻常好人家怎会舍得把如花的闺女卖了,她定是出身不好。
越这样想着,柳枝便觉得自己的想法一定没有错。
这时范安从外面拎了一壶酒回来,脸上挂着笑意:“林大哥,送了我一壶酒。”
柳枝扯了扯针头看了范安一眼不满的说道:“准时又有事求你。”林福就是范安中口的林大哥,曾经和范安一起上过学的同窗好友。
因为家境贫寒林福读了两个年头,便回家劳作了。
后来也遇到过几次困难,来找范安帮忙,才让柳枝几度不满。
范安听见媳妇儿的抱怨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把酒放在厨房便出去散心了。他从来不和柳枝争执,只因当年她屈身嫁给他都己十分委屈她了。
白小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柳枝如此凶戾的貌样,前两天柳枝在她眼中可是温和善解的人。没想到如今都大变样,她不解的摇了摇书,果真是人心难测。
“你去把衣服洗了。”柳枝看见白小妖一副悠闲的样子心中的气更是直冒,真的中看不中用。
柳枝充满怒气的眼睛紧紧盯着白小妖,食指指了指墙角处木盆里的衣物。见白小妖应下才回过头绣花,却应不慎将自己的手指扎了一下。继而更加气愤,狠狠的丢了绣布跑回了屋子。
白小妖一头雾水看着柳枝,确实不解为什么人可以有如此丰富的表情。
有什么事值得让自己生气吗?没有,白小妖觉得天下没有任何事让自己生气,关键为什么要自己生气,不可以让别人生气吗?
抱着木盆的白小妖走出了家门,正巧便碰到了范子修从地里回来:“干什么去。”
“洗衣服。”白小妖一见范子修眼神就发亮,她将范子修打量了遍,最后将目光停在范子修的唇上。
法力,法力,她好想吸法力。
白小妖火辣辣的眼光盯得范子修又一次脸红了起来:“咳,等我。我们一起去。”说着范子修就快速回去将农具放下。
乌睛山下溪流旁,挂在树上绿色的树叶因一阵微风簌簌作响,柔软的风迎面吹来让白小妖不由一笑。
“你可以让我乱亲一下吗?”白小妖坐在一块不大不小石头上对着正在洗衣服的范子修轻轻说道。
正在洗衣服的范子修微微一愣,假装没有听见的继续洗。虽他脸上表面看不出一丝痕迹,可心头早己翻起千般浪花。
“你可以让我乱亲一下嘛。”白小妖走到范子修的身旁,对着他的耳朵说道。弄得范子修耳朵痒痒的,耳根外早己通红。
范子修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道:“不可,不可以,你,你,你我还未成亲。成亲后是可以的。”
白小妖满心欢喜结果被范子修拒绝了,她嘟着嘴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并无他人。食指上轻轻施了一定法术朝范子修点了一下。
正欲要洗衣服的范子修突然觉得自己浑身酸软无力的坐在地上,白小妖再一次看了看四周。
然后蹲在范子修身边,柔软的朱唇缓缓靠近范子修。这是全身无力的范子修也无法推开她,瞬间也接受了现实。
大约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范子修才渐渐恢复了力气。
“以后,你不许亲别人。不许碰其他男人,不许…。”范子修一旁喋喋不休的说上了许多话。
白小妖满脸高兴的坐在他的身旁,自己的法力又回来十分之一了,看来用不了多久就回全部回来。
届时,只要这个凡人一死。她就自由了,他可真烦人,像极了山中山雀精叨个不停。
她为什么要去亲别人?
她为什么要去碰别人?
凡人她才不稀罕,她只喜欢阎君大人。范子修阴测测的看着,白小妖的花痴样。
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所以他觉得婚后给白小妖好好上一下课,让她明白什么是以夫为天。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的回了家。
在屋里哭了一阵的柳枝,心情慢慢好转用绣帕擦拭了一下眼角旁的泪花,又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出门继续绣花。
眼瞅着天快要黑尽了,柳枝早就放下针线活去了厨房忙活了起来。今晚她就打算把豆丫送走,省得那伙人来她哥嫂的麻烦。
自家儿子为什么还没有从地里回来呢?厨房里忙活的柳枝不断通过窗户张望着屋外,范安被她指使去借车牛了,毕竟今晚他们就要偷偷把人送走。
然而望了半天都看见自己儿子端着衣盆走了进来,而白小妖则慢慢跟在后面。瞧着儿子满脸通红的样子,定是帮小妖精干活了。
柳枝忍下心头的怒力,狠狠的啐了一下牙。然后回到柴头燃起了柴火,如不是自家儿子有些呆笨,她又怎会去寻人牙子卖一个人回来了。
柳枝掏着火坑,熊熊大火映在她的脸上,使她的皮肤变成了橘色。
“娘,成亲的日子?”范子修放下木盆偷偷走到厨房挠了挠头问道。
本来正在烧火的柳枝听见一声明郎的男声在屋中响起,不由一愣缓缓抬头:“儿子,你说话了。”语气中夹带差一丝震惊和激动。
“豆丫来的第一日,便突然……。”于是范子修便将一切原由,细细讲给柳枝听了个遍。
这是柳枝心中更为得意,如今自个儿子会讲话了,本身学文又好。
以后便是去科考中了状元回来也不是问题,豆丫那个从人牙子手上卖回的丫头更配不上他家儿子了。
可是瞧着自家儿子高兴的劲,柳枝神色慌张的支唔道:“过几日娘就给你们制办。”
听见他娘的话,范子修犹为高兴,还特意留在厨房帮他娘干活。
坐在院子里的白小妖突然觉得一股浓烈的妖气正缓缓靠近村庄,她本不想管。
可是她发现乌睛山的大妖都出动了,于是便偷偷捏了一个法术去了。
“老龟是什么妖来了?”黎妃现显原形盘在乌晴山的山峰处的巨石旁,吐着蛇信子的脑袋看着不远处压过来的妖气。
此时的老龟是幻成人形的,手柱着一根拐杖。双手捋了捋白色的胡须,满脸凝重的望着前方:“前段时间妖界出现了一支杀妖军团的妖,听说许多地方的妖都被灭光了。”
冰冷的月光照在黎妃雪白的蛇皮上,青离清楚的看见黎妃颤抖了一下,放低声安慰:“别怕,乌睛山不似小山。除了我们还有一位山神大人,他不会放着山灵被涂杀的。”
此时一阵狂风吹来,抽着旱烟的白姥姥也从山间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刚刚修炼出来的狼精詹天烈,以及村中的槐树精杨槐儿。
“啍,杀妖军团。我先去会会。”一往好战的狼精詹天烈顿时化身原形,亮出锋利的狼爪朝妖气重的地方飞奔而去。
“哟,老大来了一个狼精。”手拎着死人白幡的牛二吐着他的长舌头说道。
今个他和少卿使大人奉主公之命来取乌睛山妖灵的心。
近日来,主公特需大量的妖心。这时,便有妖听说乌睛山上有众多妖物。
可是乌睛山是最了名的大山,又有山神庇佑。所以主公为了百分之百分的成功,便派了少卿使大人掌军。
坐在白顶桥内的少年半眸着眼看了一眼,孤身前来的狼精:“乌睛山就派,你来。”语气中充满了不屑的态度。
真无趣。
詹天烈怒火中烧,竟敢小瞧他。犀利的狼眼透着一股股杀气,如闪电般的身影直击白轿内的少年。
躲过了,詹天烈一愣,看着不远处似笑非笑的少年充满嘲讽的看着他。
“老大,威武,亻。”本来还在兴高彩烈呼喊的牛二,此时却被一把菜刀生生砍了头。
坐在树上的白小妖捧着从玉镯处拿出的西瓜啃着说道:“聒噪小妖。”说完还讲西瓜籽吐在了牛二脸上。
此时坐在轿内的少年神色不由慌张了一下:“夫人。”
正在他失神片刻,詹天烈又一次发起攻击这时白轿被劈得四分五裂,少年一袭白衣腾空而起。
又看了一眼吃瓜的白小妖,立即消失在了空中。
他必须赶紧回去告诉主公,他找到了夫人。
看着对手的如风而去,詹天烈也觉得不够畅快。
他白了一眼坐在树枝上吃西瓜的白小妖:“刚刚那家伙叫你夫人是怎么回事。”
白小妖扰了扰头口中含着西瓜块说:“不记得了,毕竟我当过很多人的夫人。”
詹天烈不解,什么叫当过很多人的夫人?夫人是可以乱当的吗?
“你且说说看是怎么回事。”詹天烈施法也坐在了树枝上。
白遗玉望了望皎洁的月华,又吃了一口西瓜,慢慢回忆道。
范子修和柳枝备好晚餐却发现,屋里只有范安一人。
“爹,豆丫呢?”范子修看着自家爹悠然自得的喝着小酒不由得问道。
“可能在院子外面,那丫头不是喜欢捣腾花草嘛。你去瞧瞧看。”范安抿了一口小酒,心里倍爽的说道。
一旁端菜的柳枝也嘀咕着,到了吃饭的时间还出去捣腾。果真不是一个省心的人。
听见自家爹如此一说,范子修又跑出屋外逛了一圈,都没有发现白小妖的一丝踪影。
此时他的心不由的颤了一下,她去哪里了。会不会把他丢下自己走了?不会是出去闲逛迷了路吧?
范子修的脑袋开始迷糊了起来,痴痴傻傻的样子走进了屋坐了下来。
“修儿,豆丫呢?”喝着酒的范安没有发现范子修的不对劲,只是瞧着进来的人只有范子修一个问道。
坐在一旁的柳枝也发现了儿子不对劲的样子,此时的儿子像极了当初没卖豆丫时的神态。柳枝不免冷吸了一口气,又问道:“修儿,豆丫呢?”
范子修呆呆的转过头,现在的他似乎比以前更痴呆了,口中喃喃道:“豆丫不要我了,豆丫不要我了,豆丫不要我了。”
不断重复着,柳枝心一惊赶紧跑出门看,果然不见白小妖片丝踪迹,暗暗跺了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