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摔得粉碎
她知道，她爱着他！她也清楚地知道他也那般的爱着她！他的冷酷，他的无情，她清楚的经历了；她不清楚的是她失去他们的记忆，可他的痛楚，她清楚地感觉得到……
他和自己无路可走了，那么，只有自己放开手，给他幸福的可能！
锋利的小刀在银白的雪夜中闪烁着冷戾的光芒，右手拿着小刀，雨如烟狠狠地在自己左腕动脉处，深深地划下。
“天漠，我不想让你伤心呢，可是我真的累了，我很累很累了，我撑不下去了，……”
嘴角边挂着一抹微笑，她幽幽的看着手腕上汨汨流出的鲜血，温热的红色液体，流出了自己的体内，流到了冰冷的雪地里，悄无声息的……
——楚天漠，假如让我自由选择，我就为自己，在天堂挑选一个位子，那座位，在天堂门口就好！如此，我便不会再错过你！……那么，我绝不会再错过你了……
——江晚晴瞅着他，忍耐了一整晚，她终于忍不住了，从雨如烟出现那刻开始，楚天漠就开始像失了魂似地，魂不守舍，不安而焦灼，她低喊，“天漠，……”
楚天漠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他直视着江晚晴，“晚晴，对不起！”
他扔下杯子便急星如火的往门外走去，他直冲着，脚步又快又急。
江晚晴看着他，混乱了，慌张了，她身不由己的追着，叫着，“天漠，天漠，你要去哪儿？”
楚天漠动作迅速的冲了出去，头也不回的。
江晚晴呆若木鸡的站在那儿，脸上发白——雨如烟，这个名字她才遗忘了几天，为什么，它不肯放过她，又来纠缠？
——进入院子的那一刹那，楚天漠心跳几乎停止了，脚步踉跄了一下，他步履蹒跚的走向雨如烟。
雨如烟静静地躺在无忧花树下的秋千架上，脸色和雪花是融为一体的的白色，……刺目的红色，如鲜艳的玫瑰盛开在她的身旁，灿烂而绚丽。
他步履蹒跚的走向雨如烟，跪倒在雪地里以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的将她环抱起来，紧紧拥入怀中，他痛苦的强烈地颤抖，仿佛一颗定时炸弹在他体内轰然引爆开——
雨如烟，求你，求你，不要——
“雨如烟——”，哀痛的嘶吼声回荡在漫天雪花中，如同失去伴侣的野兽，发出撕心裂肺的哀鸣。
洁白的雪花继续飘落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将楚天漠和雨如烟包围在其中，他凄厉的嘶吼声往雪花漫天的空中飘散远去……
是日深夜——
江家大厅，灯火通明，江晚晴脸上的妆容早已惨淡如花猫。
端坐在沙发中，江一凡脸色铁青，“这小子，我阅人无数，真没想到是错看他了！”
林茵轻轻的搂住江晚晴，柔声安慰道，“没事的，也许天漠刚好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有什么天大的事，让他把新娘子一个人丢下，而且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江一凡瞪着她们，“我告诉你们，这个婚礼作废，晚晴，往后你就对楚天漠死了这条心！”
江晚晴从沙发中跳了起来，“爸爸，我不能答应你！”
江一凡火冒三丈的瞪着江晚晴，“这个一点也不珍惜你的男人，你还要他？”
江晚晴紧咬着红唇，旋身往楼梯而去。
江祺晴直嚷嚷着，“爸爸，爸爸……”，从楼上“噔噔瞪”快速的冲了下来。
姐妹两个一下撞了个满怀，瞬时，江祺晴怀里的东西便飞落了一地。
一个小小的坠链准确无误的飞落在江一凡的怀中。
江一凡疑惑的拈起掉落身上的物体，两眼霎时瞪得如铜铃。
江祺晴低叫着，“哎呀，疼死我了！”
她皱着眉，捡起散落的照片，向江一凡走去，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爸爸，你还记得这个照片吗？在国外的时候，我十岁那年，从你的书房抽屉里拿出来的照片，当时我用彩笔在上面乱画，为了这个我可被你狠狠的责骂了一顿呢……”
林茵瞪视着那照片，面色骤变，她失力的跌坐进沙发中。
江一凡凝视着手中那熟悉的水晶坠链——这个独一无二的坠链，他怎么能忘掉，怎么能忘得掉！
“这……个……你从哪里来的？”江一凡的声音紧张的颤抖。
面对着父母的异样，江祺晴有些怔住，她看向倚在楼梯边面色惨白的江晚晴，“我……我在姐姐的房间看到的，所以……”
江一凡心跳如雷，他发狂似的吼叫了起来，“晚晴，这个你从哪里得来的？”
江一凡平时是个十分温文儒雅的人，从来少见他生过气，今日却是十分的火气了，现在的他，浑身上下都有一股戾气。
看着情绪异常的父母，江晚晴的心绪更为紊乱，她不明白他们这是为了什么，可她对楚天漠许过诺，她不能说，不能说，她摇头，她向江一凡猛力的摇头。
江祺晴盯着照片，凝思，蹙眉，凝思，再蹙眉——忽的跳了起来，“雨如烟！”
江晚晴心头一惊，连忙矢口否认，“祺晴，不是……那个，那个坠链是那个照片里的那个女人的，可那个女人死了很多年了！”
江晚晴的话像一个锋利的锥子狠狠的锥入江一凡的心底，疼得他万念俱灰。
这样的江一凡刺痛了林茵的神经，她面色发白，凝视着这么多年和自己一直相敬如宾的丈夫……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一直爱着那个叫雨之星的女子，可她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和江一凡结了婚，如果她早知道江一凡是那般深爱着雨之星，如果那时她还没有和江一凡结婚，她是断不会那样做的！
可是没有如果，一切已经无法改变！
这样的江一凡刺痛了林茵的神经，她面色发白，凝视着这么多年和自己一直相敬如宾的丈夫……她知道，江一凡爱着那个叫雨之星的女子，可她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和江一凡结了婚，如果她早知道江一凡是那般深爱着雨之星，如果那时她还没有和江一凡结婚，她是断不会那样做的！
可是没有如果，一切已经无法改变！
江一凡双手紧握住了林茵的双臂，用力摇晃她，“林茵，是你，是你，若不是你，雨之星不会离开我！”
林茵愕然的看他，任由他摇晃着自己——原来，他知道，他一直知道，当初是自己让雨之星离开的！
江晚晴简直看傻住了，这究竟是什么？是什么样的事情？父母之间又有什么样的故事？
江祺晴蹙眉摇头，一个劲儿的摇头，她大声叫道，“爸爸，妈妈，你们这是做什么？做什么呀？雨之星她又是谁，雨之星……”
她叫嚷着，忽然又领悟到一个心底困惑已久的事，雨之星的照片——怪不得她第一次见到雨如烟的时候，总觉得似曾相见，她语无伦次的嚷嚷，“雨之星，那个雨之星和雨如烟怎么那么相像？”
江一凡这下听得分明，雨如烟？雨如烟？他颓然放开了林茵，精神恍惚起来。
……一凡，我的家乡在江南，那里小雨如织，如烟如雾，天晚待晴，那景致真的美丽！……
这似乎是雨之星说过的话。
……一凡，如果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女儿就叫如烟，儿子就叫如雾，怎么样？
这似乎也是雨之星说过的话。
林茵呆坐着，垂下头去，泪珠成串的滚落在衣襟上，她抓起一叠纸巾，紧紧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痛哭出声。
江一凡恍惚着，抓住了江祺晴，焦灼的说，“那个雨如烟呢，祺晴，带我去见她！”
江晚晴吃惊似的扑了过来，忽然大声叫，“爸爸，你为什么要见雨如烟？你为什么要见她？”
江一凡深吸了口气，他说，“如果她是之星的孩子，那么她就是你的妹妹！”
江晚晴全身的血液在江一凡那句话之后几乎凝固住了，整个人在刹那间动惮不得。
许久，江晚晴才聂聂的启开两片发白的唇瓣，语气如冰的开口，“她……不是我妹妹！”
林茵依然在流泪。
江祺晴震惊得无话可讲。
江晚晴辗转的摇着脑袋，倒退向门口，嘴里不住口的说，“她不是我妹妹，不是，她不是我妹妹……”拔脚，她冲了出去。
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江一凡站直了身子，沉声唤，“祺晴，我要见那个雨如烟！”
萨克斯风歌手在舞台上纵情的演奏着，昏黄灯光的PUB内，江晚晴喝了一杯又一杯。她眼神飘摇，神情木然，让一众前来搭讪的男子全碰了钉子。
——咚……玻璃杯重重落在吧台上，发出的声音让一头金发的调酒师禁挑起眉峰。
江晚晴将空杯子推了过去，“再给我一杯马丁尼！”
调酒师迅速将酒注上。
江晚晴举起杯子，赌气似的一口就将灼热的酒汁吞下喉间。
——咚……空杯子又被推了过去，“再给我一杯苏格兰威士忌！”
金发调酒师注视着面前有着绝美艳丽面容的黑发东方女子，认真的考虑着要不要再给她一杯暂时可以忘记一切的穿肠毒药。
“再来一杯！”江晚晴瞪视着眼前不识相的家伙，又叫了一遍。
调酒师拿起一只高脚杯，优雅的以白布仔细的擦拭，碧绿色的眸子写满了戏谑，“威士忌？是吗？那么我可以请问美丽的小姐你一个问题吗？”
江晚晴冷冷的睨视他一眼，“现在的酒保流行随便搭讪客人吗？”
调酒师故意忽视她眼中的不耐，“一个人来酒吧买醉的，定是有不为人知的心事。”
江晚晴憋着气，挑起秀眉，“是吗？”
碧眸闪闪发亮得颇有自信，“看来小姐定有难言的心事了！”
江晚晴微震，在吧台放下几张大钞，跳下椅子准备走人。
着地的瞬间，她整个人有些摇晃，脑筋还勉强保持着清醒；她晃悠悠的移动步伐，但是酒精已经征服了她的四肢。
一双手臂及时将她倾倒的身体捞住，牢牢的拥在怀中。
江晚晴本能的攀住他的肩，露出一个美丽诱人的笑容，迷蒙的发现这个多话的酒保除了宽大舒适的怀抱外，还有张挺好看的脸庞。
她直勾勾的盯着他，凝视那碧眸，酒精渐渐入侵了理智，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大胆的拉下了他的脑袋，送上自己的红唇，纤纤十指深入他金黄色的浓密发丝中。
碧眸闪过一丝诧然，但随即恢复泰然自若的眸光，长臂一伸，拥紧了她，热情而主动地加深了这个吻。
半晌，碧眸男子微微松开了她，大手抬起做了个手势。
江晚晴闭着眼睛斜倚着他，酒精主导了她所有神经，她并未察觉到，整个PUB内霎时人走得一个不剩。
碧眸男子紧紧的拥住了她，垂首，咬住了她珠贝般的耳垂，呢喃着，“我要你！”
不待她拒绝，他深深的吻住了她红唇，舌头大举侵入，大掌放肆的侵入了她的衣内。
深夜时分，正是迷魂的时刻……
那夜，她细细的娇喘尖叫声和他低沉激昂的吼叫声回旋在整个PUB里……
次日清晨，她从PUB落荒而逃，留下酣然熟睡的男子……
楚天漠屹立在病床前，他的心脏痛楚的痉挛着，凝视着床上了无生气，毫无血色的雨如烟。
她一只手被固定在另一边，大瓶的药水和葡萄糖沿着皮管慢慢流进她身体里，手边这只手腕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却依然有丝血迹渗透了出来……
她狠心划下了的伤口几乎割断了手腕的动脉，她还狠心的吞下了那么多的安眠药……那些药杀死了他们的孩子……这一次，她是铁了心要离开他了……
楚天漠的每根神经都扭绞着，象被千百根针刺着他挺直着凝视她——雨如烟，她是他的，是他的……
可此刻，他在她脸上看到了死亡的阴影，死神要来带走她了……她要离开他了，要离开了，……终于要彻底决绝的离开他了。
“雨如烟，就算你死了，你也逃不开我的，你该死的听好了，你听见了没有，听见了没有，……”他狠狠地捉住了他的身子，心如刀剜的紧抓住她喊。
她只是毫无反应的躺在那，沉浸在那不为人知的世界里……把头埋在她的颈间，楚天漠颤抖着，沉痛的啜泣起来。
雨如烟，雨如烟，你怎么可以这么狠，你永远能比我更狠心！
——江一凡带着满心的希望而来，却不知迎接他的却是那样的场景……
凝视着病床上的雨如烟，那张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魂牵梦萦的容颜，江一凡那张饱经世故，沉稳睿智的脸庞深深纠结着一股惊狂的情绪，寒彻心底的痛楚，让他浑身打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