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布尔罗曼一片寂静,莫寒杀手已经控制了整座王城。
浅汐还住在醉晚阁,我赶到时,千影族的医者们正在轮番进出她的寝殿,冥月虽被废掉了全部修为,但他还是坚守在浅汐身旁,一步也没有离开。
透过寝殿的墙壁,我看到了昏死在床榻上的浅汐,她是周身已被血浸透了。“浅汐,我来了!”我轻声说道。
寝殿的门被推开了,洛兰从里面跑了出来,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她呆住了,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哥,你来了。”
“浅汐...怎么样了?”我问道,我不敢问太多,我怕洛兰会告诉我不好的消息。
“哥,对不起,我们都尽力了,浅汐已经昏死过去三次,她恐怕活不了了。”
我强忍住泪水然后把白芨领到洛兰面前,“洛兰,你带白芨婆婆去看看她。”
“哥,你不进去吗?”
“我出去一会,很快就回来!”我说,转身的时候,我停止了整个布尔罗曼的时间,除了浅汐寝殿里的人外,其余人都静止不动了。
离开布尔罗曼,我来到了迷雾海底,那颗不死的心脏辗转十几年后再次回到我手中,只是这一次,我没有立即把它融进体内,我想把它留给浅汐。
再次回到醉晚阁,我远远就听到了婴孩的啼哭声。
我连忙推门闯进了浅汐的寝殿,浅汐身旁,雪洛兰怀中正抱着一个很小的孩子。
“哥,是个男婴。”洛兰激动地说道:“这个孩子长得很像你,他出生就有一级幻灵修为了。”
“恩,浅汐呢,她怎么样了?”
“白芨婆婆一直在想办法让她醒过来,为了救浅汐,我已经恢复了白芨在圣洛依的全部记忆。”
我凝视着洛兰怀中的婴孩,他睁大双眼也同样望着我,过了许久,我才冲他笑了一下,婴孩见我笑了,连忙伸出双手抓紧我的手指,看到这个幼小的生命,我才下意识到,我是他的父亲,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我给婴孩取名浅洛,然后拿走了他所有的灵力,“在你成年前,你所有的灵力就交给你洛兰姑姑保管了。”我说:“我希望你能快乐的长大。”
“哥哥为何不自己为他保管呢,成年后,再由你亲自把灵力还给他。”
我只是轻轻一笑,“哥哥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那日,白芨和其他医者一起抢救浅汐到深夜,但她却始终昏迷不醒,凌晨,白芨惋惜地对我说:“王,我尽力了,浅汐失血过多,可能救不回来了。”
“白芨婆婆,你再去试试,浅汐和圣洛哥哥可是签了生死约的,浅汐要是死了,他也很可能活不下去了。”雪洛兰大叫道。
“公主,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浅汐的心跳都已经停了好多次了。”
妹妹望着我,好半天她才说了句:“哥哥,趁浅汐还有一口气,我去解了你俩的生死之约吧!”
洛兰本以为我会训斥她一顿,但我没有,我俯身轻吻了浅洛的额头后来到浅汐身旁,她一脸倦容,身体早已虚脱。
“你这个傻瓜,我都来了一整天了,你也不睁眼看看我。”我托起浅汐上半身轻声说道:“我想好了,我的确是该解了我俩的生死之约,我不能让你陪我去冒险。”
“哥,你在说什么呢?”一旁的洛兰似乎没太听懂我的意思。
我没有理会洛兰,而是继续抱着浅汐说道:“其实,这次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战胜打赢你哥哥,这些年,他的修为和灵力一直在提升,我虽然恢复了修为,但身体状态没有从前那般好了,我会把我那颗心脏换给你,然后跟你解除生死之约,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我战败了,你就和雪洛兰一起把浅洛抚养大。”
“不,哥哥,你不能这么做!”洛兰听到我的话,疯一样的要冲上来想要拖开我。
我挥手在我和浅汐周围设下隔离屏障,将所有人都拦在了外面,然后同时召唤出了我和她体内的红色光环,两道光环聚到一起后被我再次吸进了体内,接着,我拿出那颗从迷雾海取回的不死心脏,心脏化成了另一道金色光,最后融进了浅汐体内。
完成这一切后,我把浅汐重新放回到床榻上,她的脸色渐渐好了起来,在她嘴唇上留下一吻后,我挥手撤掉了身旁的屏障。
“洛兰,替我好好照顾她,她醒后,不要告诉她刚才发生的事情。”我说。
“哥哥,你这是何苦呢,你把自己的心脏给了浅汐,你怎么办?”
“我眼下想不到更好救她的办法,也只能如此了,这些天我会去修复水晶球世界的屏障,等她醒了,我再来看她。”说完,我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哥,你等等!”洛兰冲上来拦下我:“你的修为突然恢复到十级幻灵,难道对你现在的身体就真的没有一点影响吗?哥,你别再骗我了,我看你一直在硬撑着自己,你到底什么样了!”
看到妹妹的眼神,我知道再也瞒不过她了,于是淡淡一笑说:“这具重生后的身体的确没有我之前的好使,这颗雪樱花幻化的心脏也是一样,它承受不了十级幻灵的修为,现在已经破碎的一塌糊涂了。”
“那你还把心脏换给浅汐,你真的不要命了吗?”
“既是雪樱花幻化的心脏,我再重新幻化过一个便是,放心吧,在与莫寒交战前,我是不会倒下的。”
之后,我不顾洛兰的阻拦,强行离开了千影族,这个世界陷入黑夜太久了。
穿过南汐的传送门,我来到了幽眇界,整个世界重新变成了我手中的一个水晶球,我带上球,从幽眇界返回了久违的圣洛依。
圣洛依王城早已易主,但里面的人却没有变,我不想被人认出,便把自己易容成了神域族的一个医者。我离开后,莫寒并没有摧毁我的寝宫幻樱宫,而是把它变成了囚禁圣洛族人的炼狱,他在上面加注了多层封印,并且每天都要随机处死几个人,所有对他有不满的种族,也都被丢进了这所炼狱。为了提升修为,从我离开那年起,他就开始诛杀各大种族修为到幻灵之上的人,所有被他杀死的人均被吞噬了修为,更骇人听闻的是,莫寒在王城中央里建了一个历练场,专门关禁那些修为在影灵和灭灵之上的人,他们被逼着提升修为,一旦有人想逃离,莫寒便拿他们全族人的性命相威胁。
看到这些场景,我不禁唏嘘,虽然此前与我为敌的种族也不占少数,但比起莫寒来,我还算是仁慈许多。
在王城兜转了半日,我没有找到安置水晶球的合适地方,便来到了远离王城之外的璃水幽径,这是我初学幻术时幻化出来的第一个幻境,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用水制成的,后来为了纪念这里,我将整个璃水幽径全部封印了。
进入璃水,我又想起了一些十几万年前的往事,那时候我的修为刚到圣灵,因为兴趣,我放弃了修习已久的剑术改修幻术,那时的我修为低,时常被同辈的兄弟们欺负,族人也并不看好我,他们把更多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叫南城的兄长身上,直到有一天,我用幻化出来的璃水幽径困住了南城和那些欺负我的人,才让族人们开始对我另眼相看。
璃水幽径深处有一座巨大的瀑布,瀑布底下是一个深潭,我把水晶球放入谭底后,开始修复它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