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晚宴后,爷爷让荷尔玛找来了白瞳,听完爷爷的话后,他当即同意收哥哥和星格做学生,就这样,两人正式成为了珈蓝学院的一员。
一直没有说话的阿瑟突然起身,向爷爷提议想收我做学生,我刚喝进去的水立即被喷了出来,“阿瑟王您没弄错吧,您想收我做学生?”
“你虽然看起来身体很弱,但却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事情,刚才谢谢你替我说话。”
“阿瑟王客气了,也多谢你垂青于我,只是,我和你一样,从小独来独往惯了,我既不会做你的学生,也不会做任何人的学生!”
荷尔玛呵呵一笑道:“多少人做梦都想做阿瑟的学生,咱们的小王子却一口拒绝了!”
“荷尔玛,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浪费阿瑟这个宝贵的名额,他会找到更适合的人的。”
“既然小王子不愿意那就算了,你的两位哥哥已经录取了珈蓝学院,未来至少五年内,他们都要待在艾尔帕索,你呢,是回帝妗,还是和他们一起留下来。”阿瑟打探我道,他本意是希望我能留在艾尔帕索的。
“那得看爷爷的意思了,我听他的。”我应道。
“王,我和小王子一见如故,我想把他留在身边,就算他不愿做我的学生,至少,我们还能做朋友。”阿瑟转身对爷爷说道。
爷爷笑了起来,“你都已经开口了,我还能不答应吗?你既喜欢星灿,就让他搬到你那儿住吧!”
“谢谢王的成全!”
……
当晚,和哥哥们告别后,我跟着阿瑟回了家,阿瑟不愿住在王城内,爷爷索性把离王城不远处的整座天芒谷送给了他。
阿瑟的家族很大,包括侍卫侍女在内有足足上百人。
他安排我住进了离他寝殿最近的秋雨阁,这里是天芒谷海拔最高的地方,阁楼外有一条溪流直通谷中。
“先委屈小王子暂且住下,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明天我再派人带你去挑别的住处!”
“这里很好,阿瑟王就不必再多费心了,今天天色已晚,您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恩,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阿瑟说道,刚转身没几步,他又停下脚步,“小王子,这几天我一直有一个心结,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开?”
“你想问什么?”
“那天在妍月殿,我原本快被对手打败了,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外来的力量进入我体内,让我赢了整场对决。事后,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我昨天看到你,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能告诉我答案,因为你是那天唯一一个在我交战过程中全程在场的人。”
“你是因为这个,才说服爷爷让我留下的吗?”
“一半原因是,一半原因不是,从第一眼见到你起,我就觉得,你不像一个九岁的孩子,在你身上,有太多让我想去深究的东西。”
我轻轻笑了笑,“阿瑟王,你想问的事情,我的确知道答案,但我并不想现在就告诉你,等你日后对我多一些了解,你自然会知晓所有真相。”
“好,那我就慢慢等,你既然来了天芒谷,我就会把你当成我家族的一员看待,从今天起,你不必再称呼我阿瑟王,我和你父亲年龄相近,你直呼我的名字也好,或者称呼我一声阿瑟叔叔也行。”
“知道了,阿瑟叔叔,时间不早了,我也进去休息了,明天早起我会去看你练剑,之后再和你一起去珈蓝学院。”
......
夜深了,天芒谷四周都很安静,尽管离艾尔帕索不远,但这里的气温明显比王城高许多。
我坐在秋雨阁顶上画了一整夜的画,画笔下,是我幻化出来的世界,那个世界里,有梦曦,也有墨心,她们在迷雾海岸边一路小跑着,然后不停回头呼喊我的名字,我笑了,但又忍不住更加地想念她们。时光倒流,所有死去的人都重生了,可我的内心却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漫漫长夜,画笔滑落在地,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我只记得梦中,梦曦一人孤独地前往远方。
清晨,我如约来到阿瑟的寝殿,他已经在殿外的苍梧数林中晨练。
陪他一起练剑的还有一个翩翩少年,他的年龄看上去有二十出头,阿瑟一边挥舞着剑,一边给少年讲解剑术的招式。
“那个人是阿瑟叔叔的学生吗?”我问他的侍卫道。
“不,他是主人的养子!”
“养子?他何时收的?”在我印象中,他有六个儿子和三个女儿,从不缺子嗣的他怎么会再去收一个孩子。
“主人六年前路过千羽族边境的时候发现了他,那时他身受重伤,抱住主人的腿不肯松手,主人出于怜悯便将他带了回来,少年伤好后,执意求主人收留他,后来,他就成了主人的养子!”
我远远看了看这个少年,他叫雨泽,从他的记忆里,我看到了他的过去,他原本是千影族人,在他不到一岁的时候,全家人迁居到了千羽族边境的一个小城,他们在那里生活了足足14年。雨泽的父亲不喜欢雨泽,除了长期将他锁在阴暗湿冷的暗室里外,更是稍有不顺心便会体罚他,儿时的雨泽几乎每天生活在担惊受怕中,15岁生日那天,雨泽的母亲为了给儿子庆祝生日,特意将他从暗室里接了出来,却遭到了雨泽父亲的暴打,受伤的雨泽奋力从父亲手上逃脱出来,他又饿又怕,直到遇到阿瑟。
“他也是个可怜的人!”我说。
“没有人知道他此前发生了什么,主人多次问他,他都闭口不言。”侍卫说道:“不过他对剑术倒很有天赋,主人每次教他的东西,他一学就会,比其他几个兄长强多了。”
我没有打断他们练剑,直到阿瑟的侍女准备好早餐,阿瑟才停了下来,雨泽小心翼翼地上前接下阿瑟手中的剑,然后鞠了一躬道:“谢谢父亲的指导。”
“跟你说了很多次,我们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父亲对我有恩,我不能失了礼数。”
“想不到阿瑟叔叔还有个这个年轻有为的儿子。”我上前道。
雨泽注意到了我,“你是…”
“我昨晚才住进天芒谷,以后是你们这里的常客。”
“雨泽,他是千灵族的小王子,星灿。”阿瑟连忙说道。
雨泽转身面朝我微微弯下腰道:“原来是星灿王子,刚才失礼了。”
“雨泽少主不必多礼,从今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的。”我边说边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他眉目俊雅,皮肤白皙,身形很是清瘦,修长的手指握紧他和阿瑟的剑,只是,他的容貌,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和勃克有几分相似。
“星灿王子一直盯着我看,是有什么问题吗?”雨泽道,他的确是个彬彬有礼的人,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很细腻。
“不,我只是觉得你有点眼熟罢了,你的剑术如此精湛,不愧是得了阿瑟叔叔的亲传,以你的资质,应该已经从珈蓝学院毕业了吧!”
“星灿王子真厉害,我们初次见面,你就把我了解个透,我已经从珈蓝学院毕业两年了。”
“常人至少五年才能毕业的珈蓝学院,你竟只用了三年不到,阿瑟叔叔养了一个好儿子。”
“星灿王子您过奖了,我只是碰到了一个好的老师,父亲对我的期望很高,我是绝对不能让他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