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俊怀又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让她坐下的话,轻咳一声,
“是这样的,今天市里开了个常委会,重申了一条规定,处级以上的公职人员家属不准开公司或以其他方式经营企业”,
果然让她猜对了,申涓愣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好的,我知道了,我尽快,我先下去了”,说完不等郭俊怀说什么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离开了郭俊怀的书房,申涓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像是决口的洪水汹涌奔流。她悲痛的不是他提出离婚,而是他在这个时候提出离婚。此时她很后悔,她应该在去年上半年提出来,那时是她生意最红火的时候,如果那时候提,她还有希望争一争儿子的抚养权,可是现在,她负债累累,他又是处级干部,工作稳定,她拿什么跟他争呢!。
郭俊怀一头雾水,心说这女人,今天这是怎么了?越想越不对劲,他这才悄悄下了楼。
申涓回到卧室,趴在床上哭了好一会才稳住情绪,对,不能乱,一个人在这哭死也没用,还得赶紧想办法。想到这,她坐直了身子,擦了擦眼泪,自己轻咳几声,想知道声音是不是很沙哑。
感觉自己的声音哭过的痕迹很明显,她又大口喝了半杯水,这才拿起手机,毫不犹豫地拨给了温琪。
“温律师,你好,不好意思这个时间打扰你”,虽然申涓强作镇定,可是发颤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是申总吧,没关系,你请说”,温琪有点意外,拿着手机,马上出了包房,
“温律师,我丈夫提出离婚了,我该怎么办啊?”,
温琪有点不敢置信,郭俊怀真的会离婚?,他现在可是事业的关键时期,家庭稳固可是考察一个干部很重要的一项啊!
“哦?、、、,这样啊,你有什么想法和要求?”,
“我就一个要求,我要儿子的抚养权,别的一切都可以答应他”,
“你跟他提了吗?”
“没有,还没顾得上,他只是提出来了,我说我知道了就离开了,我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这个时候提出来,是不是已经听说了我公司的情况,他肯定是故意,他肯定已经做好了准备、、、”,申涓过于惶恐,以至于有点语无伦次了,
“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想他也会为自己的儿子考虑的,要不这样,你先跟他好好谈一谈,姿态放低,如果他同意那就皆大欢喜,如果他不同意,你可以起诉离婚、、、、、、”。
郭俊怀从儿子的房间里出来,又轻手轻脚地上了楼,心里苦笑,这女人,还真是、、、、、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做了自已十几年的妻子了。
说真的,以前郭俊怀的确有离婚的打算,只是这几年,到底是年纪大了,也不再计较过去的那些事了。况且上个月,他最好的高中同学过世了,脑出血没抢救过来,这件事对他的触动很大,他想,人生实在很短暂啊,真的没必在折腾了,只要她不惹事,为了孩子,这个家还是不离为好。
回味着申涓刚才的话,他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她公司的情况?难道她公司出什么事了?,想到这,他马上给李亮打了电话,让他明天去了解一下。
一个小时后,申涓再次上了三楼。
她站在门前停了半分钟,才有勇气敲门,从内心里,她还是有点怕他。
郭俊怀故意不吱声,申涓就一直敲,门没锁,但是得不到他的允许,申涓不敢推门。她不会忘记那一次的耻辱-----那时候,她已经知道他外面有人了,可是经过深思熟虑,她还是决定原谅他,为了孩子她不想离婚。那时他根本不去她的卧室,她只得上楼来找他。她敲了门,没人应,她以为他没听到呢,反正知道他在屋里就推门进来了,没想到他真的不在。不一会他从外面进来了,看到屋里的她,大发雷霆,斥责她不懂规矩,还义正言辞地说他的书房有公文,以后不经他允许不能进来。再后来,三楼就上了锁,这里不仅是他的书房,更是他的卧室。一个丈夫不跟妻子同房,而是住在自己的房间里,并且上了锁,他这是在表明态度,他不想见到她,从那时起,申涓就已经死心了,从此再也没上过三楼。
连敲了三四次,都没有回音,申涓也泄了气,心想他肯定是不愿意跟她谈吧。
她刚要转身回去,门突然开了,申涓一愣,看到郭俊怀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她更是紧张无措,忙移开了目光,
“我、、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申涓红着脸说,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羞涩,反正她的脸有点发烫,
“没有,我只是刚洗了澡”
申涓不敢看他,对于她来说,这个丈夫就是她最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