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轻响,蒋历僵在了那里。
背后硬硬的,那触感,应该是墙。
这下子,退无可退了。
柳言脸上的笑容更甚,“突然接手蒋氏集团,突然宣布和傅氏集团全面开战,突然和司辰斗的你死我活……后面的事情我就不说了。我现在只问你一句,在你们的心里,把我柳言当什么?”
说到最后那句话,柳言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锋利的感觉。
就像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刀,虚无缥缈的让人分不清,它什么时候,会挥舞着刀身,向你斩来。
蒋历脸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来,“我……这这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为了从司辰手里带走宛如,其他的都跟我没关系,都是司辰他自己设计的……”
“闭嘴,我问得不是这个。”柳言暴怒的大吼道:“你们想怎么做,是你们的自由,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介意你们瞒着我,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担心你们,结果你们呢?瞒着我,什么都不告诉我,任由我一个人着急,担心。”
说到最后,柳言挥手,砸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
不敢说话,也不敢劝他停手的蒋历,整个人缩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一下,就怕战火落到自己身上。
毕竟上次的那几碗鲫鱼汤,实在让他记忆犹新啊!
只是他没想到,柳言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还没出够气。
眼见愤怒的目光,投射在自己的身上,蒋历在心里叫苦不迭。
丰城这么大,去哪里不好,居然来了柳言这里,这下好了,跑都跑不掉了。
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排蜡,他双手抱头,哭丧着脸道:“你要打可以,但是别打脸。”
柳言被他气笑了,忍不住踢了一脚地上的垃圾,转身走了。
等了许久,只等来一阵远去的脚步声,蒋历悄悄的抬头,小心翼翼的扫视了一圈。
咦咦咦?
居然真的没人?
居然真的走了?
居然就这么放过他了?
好玄幻啊!
傻笑了好一会儿,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大摇大摆的往门口走。
紧闭的门一开,他一眼望见,远处站着的柳言和傅司辰。
“……”
天要亡他啊!
仰天无声的长啸后,他猫着腰,准备在两人没有发觉前,先悄悄的逃走。
“站住。”
声音不大的两个字,让蒋历不由自主的停了脚。
“……”慢慢的转身,他故作惊讶的道:“咦?怎么是你们啊,这可真是缘分啊!”
说完,他又一脸尬笑的往两人身边走。
傅司辰看了看他,转身对柳言道:“今天的话就说到这里吧,我过来,是找你喝酒的。”
“我一直都觉得,你不是个嗜酒如命的人,怎么现在总在喝酒?”
“只是不知道除了喝酒,我还能做什么。就偶尔逛个街,也没什么要买的。晚上睡觉的时候,怎么也睡不着了,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全都是微微的脸。”
蒋历刚走过来,就听到了傅司辰的最后一句话。
沉默了一会儿,他道:“你别太担心,太着急,总会找到的。”
“柳宛如在我的手上,你也总会把她带走的,又何必着急呢?”
两人顿时无话可说。
柳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你们若是想吵架,就出去吵。若是不想吵架,就乖乖的跟我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我跟你走。”
柳言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又拿了自己珍藏的好酒,给两人喝。
大大的灌了一口酒,蒋历酸道:“只要司辰在,不是好菜,就是好酒,只有我的时候,就喝碗汤,还要说我。柳言啊柳言,你这是什么意思嘛。”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没必要!”
没必要?
真是好简单的三个字。
是没必要对他这么好,还是没必要给他好脸色?
两者似乎是一样的,又似乎不一样。
到底区别在哪里,蒋历想了一会儿,居然没想出来。
于是,他也就不再想,只认认真真的和两人喝酒。
酒过三巡,柳言突然道:“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虽然可能帮不了你们什么,但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多讨论讨论,总会有结果。”
“好。”
“好。”
同样的回答,出自两个不同的人嘴里。
柳言失笑,“你们两个啊,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这么的有默契。”
傅司辰斜睨了蒋历一眼,默默的端起酒杯,啜饮杯中酒水,什么话都没说。
接收到傅司辰的目光,蒋历吐了一下舌,漫不经心的道:“鬼才想跟他有默契,我现在只想好好的喝顿酒。”
“的确,不需要有默契。”傅司辰启唇,淡淡的道:“反正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听得懂,也会乖乖的照着做。”
“那接下来,你们打算做什么?”
“我们派了人去宿城,调查一个叫何志远的人的资料。只是到现在,丝毫进展也无。”
“有多长时间了?”
“半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查清楚。”
“需要我帮忙吗?”
“暂时不需要,若是有需要,我会跟你开口的。”
蒋历撇了撇嘴,不高兴的道:“柳言,你怎么都不问问我,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你帮忙的?”
“蒋氏集团的总裁蒋历,多智近妖,还有地方需要我帮忙?”柳言斜睨了他一眼,慢悠悠的喝着自己的酒。
蒋历突然觉得,说那样话的自己特别蠢。
真的,蠢得不忍直视啊!
明知道自己说不过,还偏偏要凑上去找虐。
这一顿酒,三人直喝到深夜,方才结束。
谢绝了留下休息一晚的话,傅司辰坐车离开了柳言的地盘。
大约是喝了酒,他有些热,就开了车窗透气。
车子走在路上,平稳中,又没什么声音。
看了一会儿窗外,傅司辰突然道:“暂时不回去,先送我去一个地方吧!”
等车子停下后,傅司辰没有立刻下车,而是注视着眼前的大门,默默的抽着烟。
下午和柳言聊了一会儿,他心里其实已经舒服了许多。
只是到了晚上,不舒服的感觉又卷土重来,且越来越强烈。
两根烟抽完,他下了车,走进了王姐的小旅馆。
里面似乎没有客人,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唯有充当前台的小桌子边上,亮着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