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并不是被他忽略了,而是他不想去思考这些问题,所以下意识的拒绝去想。
淡红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许久许久,他才道:“柳言。”
只有一个名字。
柳言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等到下文。
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别的事情上杀伐果断,一遇到感情的事情,就变成了一个笨蛋,怂包,真是了不起啊!
随后,他忍不住再次骂道:“在外人看来,你傅司辰风光无限,权势,地位,财富,别人有的,你都有了,别人没有的,你也有了,看起来很幸福。可是只有你自己知道,你的心里一直都有一种恐惧感,你一直都在害怕,甚至是自卑,你从来都不自信。”
如果这些话是别人说的,那听的人一定会觉得那人疯了,可说这话的人是柳言。
柳言从来不说假话,也从来不说谎话,他看得最是清楚,也最是明白别人的心理。
所以,这些话……
傅司辰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柳言,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你做都做了,还怕听别人说吗?怎么,难为情?还是不好意思?抑或是被我说破了心事,觉得难堪了?”
傅司辰的脸上,连笑容都消失了,“你非要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吗?”
“没错,我今天就是要跟你说个明白。”柳言抄起酒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整瓶酒,然后随手扔了酒瓶。
“权势,地位,财富,你全都有了,整个丰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你更风光无限的男人,你想要的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所以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你的自卑和不自信,从何而来。我甚至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一次,傅司辰沉默了良久,才道:“我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我也从来不自卑,更没有不自信过,我想什么未必要全都说出来吧,这是我的隐私,就算你是我的好兄弟,也一样。”
“你是不愿说,还是不敢说?”
“这两样对你们来说有区别,可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话落,傅司辰抬头与柳言对视,眼中闪烁着一丝难懂的光芒。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人能逼傅司辰说他不想说的话。
所以柳言没怎么犹豫,就移开了目光。
充当了好一会背景板的蒋历,突然察觉到柳言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默默放下手中空了的酒瓶,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谄媚的笑。
“你以为你故意弄出傻笑,我就以为你真的傻了吗?”柳言不客气的拍了他的头一巴掌,“老实告诉我,这几天在发什么疯?”
“什么发什么疯啊?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老实交代,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呀……”
蒋历话还没说完,柳言又是一巴掌拍过去,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我不关心,没有过问,就不知道你最近做的事情吗?能耐了啊,居然和司辰斗起来了?怎么,想显示一下自己有多厉害吗?”
“我没想显示自己有多厉害。”蒋历梗着脖子,粗声粗气的道:“他是傅家的继承人,我是蒋家的继承人,我跟他不能斗起来吗?世家之争,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最后那句话,在柳言越来越冷的目光注视下,音量越来越小,渐渐低不可闻。
等了一会儿,见他没什么话说了,柳言“哧”笑一声,道:“怎么不说了?刚刚不是还说的挺开心吗?”
“说……说完了呗。”
“是真的说完了,还是假的说完了?蒋历,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老老实实的把最近发疯的原因给我说清楚。”
蒋历嘴唇嗫嚅着,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柳言眯起双眼,淡淡的道:“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的。”
话落,他一拳头砸向蒋历柔软的腹部。
突然被打,蒋历懵了一下,随后奋起反击。
两人毫无征兆地打了起来。
“嘶,柳言,你居然下手这么重!”
“不重,怎么打得痛?不痛,怎么给你教训?”
“哎哟,你居然来真的,那就别怪我了……”
蒋历刚说了两句话,就被柳言打中脸颊,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看了一会儿,傅司辰拿着酒瓶,默默远离了战场。
十几分钟后,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的蒋历,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柳言踢了他一脚,骂道:“怎么这就不行了?真弱!”
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蒋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大声道:“谁说我不行了?我还能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轻蔑地瞅了他一眼,柳言转身坐下了,“你还是算了吧,懒得跟你打了。我告诉你,立刻停止你最近的发疯行为,不然我还会再打你的。”
“不可能。”
“别说你能不能赢过司辰,就算是你能赢过他,又怎样呢?你赢了他,柳宛如就会喜欢你了吗?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这么天真好不好?该追的时候不追,不该追的时候,偏偏豁出命的去追,你说你贱不贱?”
“不管能不能赢,这一次,我都要得到结果。她不喜欢我又怎样,至少我这一次可以把她留在身边。”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我真是搞不懂你,喜欢就追啊,你还等着人家自动送上门吗?”
“她不喜欢我,你明不明白?我不想她为难,也不想她知道我的心意之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你都没有下手追过,怎么就知道她不会喜欢你?你不想她为难,你怎么知道,她知道你喜欢她之后,心里不会暗暗欢喜?朋友?可笑,就算是你不告诉她,你以为她就把你当朋友吗?”
蒋历沉默不语。
柳言叹了口气,道:“你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我没想自欺欺人,我只是看透了罢了。”
“既然你看透了,那为什么放不下呢?”
“看透和放不下,是两回事。”
“我当然知道是两回事,我就是不明白,明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明明知道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偏偏要把自己弄成这副鬼德性,你到底图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