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理会那两道声音,他继续往前走。
前方,一辆开着前灯的车子向他驶来,他刚准备避开,就见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
“砰”的一声,那道黑影和车子撞在了一起,透过昏暗的光线,他看出被撞的那道黑影,是一个女人。
谨慎的走上前去看了看,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微微。”
慌忙扶起唐微微,让人靠在怀里,然后伸手试了试怀中人的鼻息,“没有呼吸了,微微,你醒醒啊微微,不要吓我……”
他话未说完,怀中人突然睁开了双眼,露出了两颗血红的眼珠,两道血泪从眼角缓缓流出……
“微……微微。”
一声惊叫,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举目四顾,却发现自己依旧在酒店里,身上还穿着入睡前的睡袍。
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他吐出一口气,下床去了卫生间。
几分钟后,他从卫生间走出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慢慢啜饮。
“怎么会突然做这么一个梦?”他喃喃自语道:“真是梦什么不好,居然梦到唐微微出了车祸。唐微微好好的在别墅里,怎么会出车祸呢?莫名其妙。”
一杯红酒下肚,他放下杯子,准备继续睡。
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还可以再睡一会儿,今天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必须养足精神。
唐微微从迷迷糊糊中醒来,入眼的却是医院素白的墙壁和天花板,还有鼻尖闻到的消毒水味儿。
“这是哪儿?”她揉着眉心,想要坐起来,却身体一软。
摔回床上之前,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扶住了她。
“小心些。”
循着声音看过去,唐微微愣了一下神。
眼前的男人,大概早过了而立之年,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
他长的不算很帅,却浓眉虎目,自有一种宽厚温和,极具绅士风度的气场。
“你是谁?”唐微微问:“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吗?”
“鄙人何志远。”那人微微一笑,歉意的道:“是我送你来医院的,可是也是我的司机开车不小心,撞到了你。对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唐微微摇摇头,“我叫唐微微。嗯,不算的,昏迷前的事情,我还记得一些,当时是我身体不舒服,有些头晕,准备去拦车的,结果大概你的司机没有注意到,才会撞到我的。于情于理,也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很抱歉,何先生,给你带来麻烦了。”
“唐小姐,怎么会是麻烦,明明是我的司机开车撞到了你。你也快别道歉了,不管怎样都是我的错,你的医药费我已经交了,至于其他的赔偿,你看一下需要多少。”
唐微微蹙眉,“都说了不关你的事了,是我的问题。”
何志远不好意思的道:“就算不全是我的问题,我也该付一半的责任才对。”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明明不是他的错,偏偏往自己身上揽责任,钱多的没处花吗?
唐微微眨了眨眼,迟疑的道:“这……明明不是你的问题,我收了你的钱也会心有不安,所以还是算了吧?如果你实在想要给我补偿的话,那医药费我就收下,就不还你垫付的医药费了。”
“这怎么可以?”何志远开口就打算拒绝,可随即,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笑眯眯的道:“那也行,不过你住院的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照顾了吧?就当是我给你另外的补偿,千万不要拒绝,不然我也会心有不安的。”
唐微微还想拒绝,可是何志远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只让她好好休息,自己直接推门出去了。
司机一直等在病房外面,见他出来,连忙走过来,“总裁,医院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何志远点点头,“那就好,这几天我会留在医院里照顾这位唐小姐,其他的事情你多费心。”
“啊?”司机挠了挠头,“总裁,您为什么对这位小姐这么好啊?这可不像您的作风呢。”
何志远想到唐微微,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自己亡妻的脸。
她们两人,真的长的很像呢。
就连性格,都几乎一模一样。
“总裁?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何志远回过神,淡淡的道:“去准备一些适合孕妇吃的餐点。”
司机离去后,何志远在病房门口坐了好一会儿,才推门进去。
唐微微已经睡着了。
那有些苍白脆弱的小脸,隐藏在白色的被子下,却也显得更加柔弱。
就连睡着的样子也很像呢。
何志远叹息了一声,笑着上前,给她掖了掖被子。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傅司辰端着手里的酒杯,去开了门。
“进来吧!”
门口,田秘书抱着几份文件,和笔记本电脑,静静地站在那里。
闻言,也只是轻轻的进了房间,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说。
傅司辰见她那样子,有些奇怪。
转念一想,却也明白了。
“怎么,还在生宛如的气吗?还是介意我把她带回酒店的事。”
田秘书摇了摇头,“没有的事,总裁。这些都不是我有资格过问的,我也不打算过问,您实在多虑了。”
“既然不打算管,那之前在医院里,为何那般欺负宛如?”
“总裁,我并没有欺负柳小姐,只是遵守医生的嘱咐罢了。”
傅司辰淡淡一笑,“这么着急做什么?我也没说你做错了。”
田秘书没说话,只是站的笔直,丝毫坐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坐下吧,站在那里,我看着不舒服!”
田秘书依言坐下了,且把手里的文件放在了傅司辰的面前。
随意的翻开看了看,傅司辰道:“文件没有问题,就按照这个来吧!”
说完,他又端了酒杯,开始喝酒。
田秘书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总裁脸色不太好,是昨晚没睡好吗?还有,一大清早的喝酒,很伤胃的。”
“确实没怎么睡好,昨晚做了一整晚的噩梦,半夜醒来睡不着,就喝了点酒。没想到越喝越清醒,反而更睡不着了。”
“您梦到什么了?”
傅司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稚嫩的婴儿叫声,和唐微微的车祸充斥在脑海里,让他顿感头疼欲裂。
还有那一声声的“爸爸,爸爸”,更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听完了他的诉说,田秘书也觉得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