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条条深不见底的小巷,和那一栋栋老旧破烂的筒子楼,是傅司辰内心深处,绝对的禁区。
三儿,私生子,更是提都不能提的存在。
傅司辰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
“从我回到傅家开始,就再也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提……三儿这个词。”
当唐微微说出那句“她柳宛如就是一个三儿”的时候,管家在心里,暗叫了一声“糟糕”。
这个词在傅家是个紧忌,从来没有人敢说,少奶奶这是触到少爷的逆鳞了。
果然,傅司辰生气了。
可惜,唐微微并不知道这些。
她不屑的道:“不能提吗?我偏要说,她柳宛如就是一个三儿,三儿,三儿,三儿……”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让唐微微瞬间息了声。
可几秒钟后,她又道:“怎么,说出你的心里话了,心疼了?她柳宛如敢做,还怕别人说吗?从她当了三儿那天开始,就注定了会有人说,只是早或晚罢了……”
“啪”
又是重重的一巴掌。
这次唐微微不受控制的踉跄了一下,腰部以下的酸软,让她没能站稳,摔在了地上。
傅司辰“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唐微微,你自找的。”
“对,当然是我自找的。”
唐微微想要站起来,却脚下一滑,又摔了回去,她索性就坐在了地上,仰视着傅司辰。
“从开始到现在,哪一次,不是我自找的。”
“你……”
“少爷。”管家急切的拉住了要上前的傅司辰,“这是少奶奶啊。”
犹如兜头一盆凉水泼在,傅司辰发热的脑袋,瞬间冷却下来。
微微。
他嘴唇嗫嚅几下,想说什么,看着唐微微红肿的脸,和眼角的泪珠,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昨天的那一幕幕,似乎还在眼前。
他怎么就忘记了,眼前的女人,是他的老婆啊!
可随即,他又想起了还在住院的柳宛如。
抿着唇,他道:“唐微微,宛如何其无辜,你怎么能那么说她。”
她无辜?
唐微微拒绝了管家要扶她的动作,自己一点点的站了起来,“这世上谁无辜,她柳宛如都不可能无辜。当了表子还想立贞节牌坊,谁给她的脸面?”
“你……你简直无可救药。”
“对,我确实无可救药,因为我早就疯了,你不是也请了心理专家给我看病吗?”
说完,唐微微再也不想看到傅司辰的那张脸,转身就想走。
傅司辰下意识的伸手拦下她,电话紧跟着响了起来。
一个要走,一个要留,僵持不下。
另外还有手机铃声,在旁边配乐。
唐微微烦了,挑了一下眉,冷淡的道:“不看一下是谁的电话吗?”
被她一激,傅司辰掏出手机,然后就看到了屏幕上的“宛如”二字。
“哟,这么快就来电话了。”
傅司辰脸上莫名的难堪,心里一股怒气,促使他接了电话。
“喂。”
“……”
傅司辰看了一眼唐微微,轻声道:“我还在家,等会儿就到医院了。”
“那我的汤呢?你让人煮了没有,我午饭都没有吃,等着你的汤呢!”柳宛如躺在病床上,笑问着。
“煮了,等会儿带给你……”
后面傅司辰还说了什么,唐微微没有在听,挣脱来他的手后,转身进了厨房。
挂了电话后,傅司辰跟到了厨房门口,向里面看去。
唐微微站在炖锅前面,打开盖子看了下,然后拿了番茄鸡蛋和一把青菜,看样子是想下个面。
昨天一天都没吃饭,现在只吃面怎么行?
这么想着,关心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唐微微转身看到傅司辰,嘲讽的道:“怎么,不是打算去医院看三儿吗?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你……”傅司辰瞪了她一眼,“不要张口闭口就是三儿,宛如是公众人物,名誉可经不起你污蔑。”
“是吗?”唐微微顶着印了五指印的脸,冷笑着道:“可是怎么办呢?我就想叫她。”
原本看着她脸上的红肿,傅司辰心里隐隐有些愧疚,可听到她说这样的话,那丝愧疚渐渐消散无踪。
“唐微微,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否则……”
这是威胁吗?
还是觉得,她会怕这个威胁?
“否则什么?跟我离婚,还是再打我几巴掌?”
傅司辰离开的身形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往外走。
看完了全程的管家,长长的叹了口气。
“少奶奶,您这又是何必呢?”
唐微微切番茄的手,停了下来。
半晌,她轻轻的道:“你不懂。”
“我的确是不懂。”管家点点头,“可是少爷和柳宛如小姐之间,绝对没有您说的那种关系,这个,我还是可以确定的。”
“你真的确定吗?”唐微微霍然回头看他,“可是我也确定,我没有弄错。你知道吗?我之前亲眼看到他们,他们……”
“他们……什么?”
唐微微脑海里浮现出,山庄里两人抱在一起的那一幕……
还有那天,两人在医院病房里互相喂食的场景。
叹了口气,她轻声道:“我跟他之间的事,你别问了,也别管了。”
从那天的不欢而散后,两人开始冷战。
傅司辰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回来。
对此,唐微微不问,也不关心,似乎完全不知道一样。
管家看的心里着急,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几次,他都想劝唐微微,不要计较太多,可每每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如何说。
在又一次傅司辰夜不归宿后,他忍不住给田秘书打了电话,约她见个面。
“你说要和我聊聊?聊什么呀!”
“你先别问了,见面再说吧!”
田秘书疑惑的点头,“好吧,那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出来。”
挂了电话后,她想了想,跑去总裁办公室看了看。
早上送进去的文件,还有很多。
她看了一下,总裁手里的那份文件,已经十几分钟没有翻过页了。
总裁这是在发呆?
察觉到异常的她,悄无声息的又退了出去。
午休时间一到,她就出了公司。
管家坐在一辆低调的黑色车子里等她,看到她后,按了一下喇叭。
田秘书听到声音,寻声而来。
拉开车门上了车,两人去了一家中餐馆,要了一个包厢。
坐下后,管家点了菜,就让服务员全都出去了。
田秘书了然,“你叫我出来,是想说总裁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