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能睡着,已经是药物的效用了。”沈见看着他,淡淡的道:“不管是什么药,都不是万能的。更何况,她现在需要的可不是药。”
“所以我才问,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睡得安稳点儿。”
连溪心说:只要你不在这里,她就睡得很安稳。
可这话,绝对不能说!
傅司辰也没有一定要知道的意思,只是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转身出去了。
连溪和沈见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走廊里,傅司辰问连溪,“宛如怎么样了?”
张口就是问那个柳宛如?
傅少这是脑子进水了吗?
心有不快的连溪,低声道:“我之前给她包扎了伤口,也做过检查,没什么大碍,不过可能会有轻微的脑震荡……”
坐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他又道:“应该不要紧,醒来之后可能会偶尔头晕和反胃。”
傅司辰点点头,没说什么。
“傅少,您要去看看她吗?”
“不用了。”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下楼去了。”
“你等一下。”傅司辰转头看沈见,“不知道沈先生有没有时间,跟我聊一下。”
“傅总是想聊唐小姐的事吗?”
三人进了书房,分主宾依次坐下。
管家送了茶进来,给每人倒了一杯。
一杯茶喝完,傅司辰沉声问道:“沈先生,对我家微微的情况怎么看?”
“有些眉目,但是还需要唐小姐,配合我做过心理测试之后,才能确定。”
“可她很抗拒心理医生。”傅司辰眉头微蹙,“而且她现在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沈见挑眉,毫无预兆的问:“傅先生怎么知道,她很抗拒心理医生?”
傅司辰愣了一下,“今天的事情,沈先生不是看在眼里吗?”
“我大概知道,唐小姐,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呢。”
傅司辰有些不明白他的话,问了却也没有得到答案。
他不是那种刨根究底的人,而且跟沈见也不熟,别人不说,他也就没有追问。
可心里,到底是有那个问题,让他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身为傅司辰的家庭医生,在别墅有两个伤患的情况下,连溪不得不留下来。
沈见也因为唐微微的缘故,主动要求留下。
傅司辰也没拒绝,直接让管家给他们收拾房间。
几个小时后,柳宛如率先醒了过来。
照看她的佣人,立刻去禀报傅司辰。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傅司辰垂下眼睫,淡定的喝着茶,丝毫去看的意思都没有。
看来,这个傅司辰对柳宛如也没有多看重嘛。
沈见微微一笑,并不多话。
沉默了一会儿,傅司辰突然问:“沈先生,对丰城有什么看法?”
“傅总对丰城了如指掌,现在却来问我?”
傅司辰并不否认,只是道:“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多问问别人,也是没坏处的。”
“傅总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就不应该只相信自己听到的,和看到的。”
“可我听到的看到的,都是事实,不是吗?”
“人的眼睛和耳朵,有时候会欺骗自己,而这种时候,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问问自己的心。问问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看的,又是怎么听的。”
傅司辰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心理学家都是这么神神秘秘的吗?
还是,就只有这个沈见是例外?
“沈先生这话的意思,是让我遵从自己的心吗?”
“傅总以为是怎样,那就是怎样吧。”
柳宛如看到佣人进来,眼前一亮,“司辰哥呢,他现在是不是在忙?”
佣人尴尬的看着她,“这,少爷他……”
“他怎么了?”
佣人不知道要不要实话实说,可随即,脑海里不期然地浮现出沈见的脸。
于是,她歉意的笑笑,道:“少爷现在正在会客。”
傅司辰刚刚和沈见聊完,佣人来说,柳宛如不愿意吃药,也不吃饭。
“……”
这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
尽管有些心烦,他还是决定去看看柳宛如。
“司辰哥,对不起。”柳宛如一见到傅司辰,就开始哭。
因为唐微微现在还在昏睡,傅司辰原本是不想理会她在做什么的。
可最终还是没忍住。
叹了口气,他在床边坐了下来,“好了,别哭了。”
“我不是故意的,司辰哥。”柳宛如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我……我没想到微微会突然那么对我,我真的真的没有故意陷害她。”
“没有人说你陷害微微,那一幕我都看到了。”
柳宛如心里一惊,唐微微居然没有说她什么?这怎么可能?
不过,司辰居然看到了那一幕,可真是天助我也。
心里得意,她却是道:“不是微微的错,她只是误会了。”
“不管是不是误会,她都不该那么对你。”傅司辰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心里就有些不痛快。
不管怎样,打人都是不对的。
更别说,还打得那么重。
看了一眼柳宛如脸上还没消去的五指印,他道:“不要再为她说话了。”
“可是,我也有错啊!”柳宛如低着头,难过的道:“如果不是我去请沈见过来,微微就不会那么生气,那也就没有后面的事了。”
傅司辰沉默了一会儿,“就算没有你,沈见也会来,所以不必如此,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其实,该道歉的人应该是微微,只是她现在……我知道你不会介意的,但我是她的男朋友,还是应该代她跟你道歉。”
最后一句话刚刚落下,柳宛如瞬间看向他,“司辰哥,你刚刚说什么?”
代唐微微跟我道歉?
傅司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怎么可以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她唐微微,又有什么资格值得你这么做?
所有问题的答案,都抵不过傅司辰的一句:“抱歉。”
柳宛如勉强笑了笑,“司辰哥,你别这样好不好。”
“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怎么可能是你应该做的?你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可是微微做了,也说了。”
“她是她,你是你。”
“微微是傅家的主母,这一点儿无可否认。”
柳宛如咬着嘴唇,眼中泪光涌动。
原来,你傅司辰,有一天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事吗?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想到几年前离开的自己,柳宛如在心里骂了自己不知道多少遍。
为什么不早一点儿知道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