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牛家村响起第一声公鸡的啼叫,韩天佑起身,像十年来每天做的那样,一路跑到村外二里地的曲阳湖边,趁着没人,偷偷打一遍父亲教的百劈拳,然后在湖里洗个澡,穿上衣服,再跑回家里。
只是家里多了那个白袍的中年男子,还有一头驴。
白袍的中年男子将那半枚铜钱和半枚玉佩交到韩天佑手里,然后瞥了一眼驴,又将一个绣花钱袋丢给韩天佑,沉声说道:“走吧!”
“今天是第七日了。”韩天佑咬着牙关低声说道。
“我知道。”男子面无表情地说,“这和你无关,你只需办成我交给你两件事。”
韩天佑俯身跪下,朝着男子磕了三个响头,转身骑上毛驴,朝村外走去。
一路上,他脑袋里有无数个为什么在激荡,这个男人叫什么?究竟是干什么的?为何会选择他?到了天都城真的会如他说的那样吗?
他知道,这男子不说,他就不能问,因为即使问了也不会有结果。正如他曾经的父亲那般。
也许真的如父亲所说的那样,只要努力活,活的足够长,自然会知道所有他想知道的答案。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二十里地,清风镇就在眼前。
韩天佑故作镇定地骑着驴,走在清风镇的街上。安静的早上,驴蹄子滴答滴答敲击青石路板的声音,显得格外惹人瞩目。
不时有人顺着声音,瞄一眼这个骑在驴上的少年,不过多数只是好奇而已,并无什么异样。
当路过福来酒楼门口时,几个伙计正忙着撤去打烊时封上的门板准备开始一天的忙碌。韩天佑故作漫不经心地朝里望了一眼。
那个每次来清风镇都能看见的和善的矮胖男子胡掌柜不见了,还有他永远围绕在身边嬉戏的几岁大女儿也不见了。
只见柜台前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瘦高男子,正劈哩啪啦地闷头打着算盘。
只一息见,他就能感觉到那个闷头打着算盘的男子,已经抬头顺着他装作漫不经心偷窥的那眼视线扫了过来。
他急忙将视线转向门口那只打着哈欠的黄狗,面带嘲讽地观望一眼。
当驴蹄走过福来酒楼后,他目视前方,故作慵懒地打着哈欠,再不敢左顾右盼。
一直走出清风镇三十里地,他才终于舒了口气,这时他的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