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外话章节
此时,在村外的老杜和李浮生正在观察李辰与火狐的战斗。
李浮生有些忧虑:“老杜,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帮他,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没经过训练就能够修炼源能,但是一级源能就去打三级源能,是不是有些太勉强了?”
老杜眼睛闪过一道亮光,摇摇头道:“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还没有生命危险,而且即便对方使出了底牌,他也没有一丝慌乱。不仅如此,我觉得他应该在学习怎么战斗,如果能过这一关,这对他以后的成长之路有很大的的好处,我们还是不要插手最好。”
李浮生还是不放心:“可是你也看到了,那个熔岩巨人的综合能力可能已经达到了三级源能的顶峰,虽然还没有超过四级,但也是相差不选,你觉得一个菜鸟能打得过吗?”
老杜撇了一眼李浮生,木然道:“他能不能在战斗中存活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这是战争,不是儿戏,战争是残酷的,既然你经常游走在战争之中,就应该知道战争不可能不死人!而且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和任性买单,即便这一单的代价是生命,但是这也是他自己逼自己买了生命中最贵的一单,怨不得别人!”
老杜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能你觉得我有些不近人情,这点我可以理解,因为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就如同掌控一辆失控的火车,左边轨道上十个人,右边一百人,车上几百人,我会毫不犹豫地走上左边轨道。就算可以重新选择十次、百次,我相信我也一定会选择相同的答案!”
李浮生沉默一会儿,然后悲凉道:“可那十个人也是无辜的啊!他们没犯过什么大错,为什么必须要去牺牲他们呢?”
他不懂,因为他向来都是单独活动,大部分敌人在他面前都不堪一击,加上他巨大的攻击范围,周围有人反而会成为累赘,所以他不能理解老杜的想法。
老杜不屑一笑:“所以啊,这就是现实,不是童话!”
说着吐了一口痰:“呸!什么狗屁世道,真的让人恶心,我也让人恶心!”
李浮生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没有理会老杜的自言自语。慢慢回想起爷爷与自己的对话。
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上午,他和爷爷还住在乡下的老房子里,雨水顺着屋檐与瓦片缓缓滴落,打在水盆里发出砰砰的响声。
老人坐在一张小板凳上,看着雨滴渐渐滴落,浑浊的眼中倒映着万事万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年则站在老人两只手臂中央,扶着老人的肩膀,数着老人脸上的皱纹。
年少的自己问着年少的问题:“爷爷,为什么我们不去城里住啊?我听隔壁的小风说城里面可先进了,干什么都不需要自己动手,机器人就能啥事都做的很好。”
年迈的爷爷没有低头,双眼放空,道:“干什么事都不需要自己动手了,那还需要人干什么呢?勤劳的永远是自己的双手,而不是别人帮你做!”
年幼的自己听了似懂非懂,但是也只能装懂点点头,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不过爷爷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看着少年接着说:“还有呢!你奶奶在这边安了家,我走了,她会孤单的。你说要是我们突然走了,她肯定会难过,肯定会想我们的,徒增思念的嘛。”
少年转头看向后山的一座孤坟,点了点头,能让爷爷打起精神的也只有奶奶了。
他突然不想走了,不是因为别的,他就是怕奶奶一个人在这边,会觉得孤单,然后他把脸贴向爷爷的脸,一同看向连绵的雨幕。
三年后,孤坟旁边多了一座,所以孤坟不再是孤坟。
少年也不再是少年,而是已经变成了青年,青年看着墓碑,喃喃道:“爷爷奶奶,这下你们应该不会觉得孤单了吧!放心,我很快就会让他们下来陪你!”
青年看着不远处扬起灰尘的推土机,眼中的仇恨不加掩饰。就是他们!就是那些冷血的商人,就因为他家祖地不同意开发,就逼死了他的奶奶,然后爷爷也因为此事伤心过度而去世,所以他们都该死!该死!
愤怒充斥着他的内心!他的身体!
“都给我去死!”青年愤怒地呐喊!精神意志不由自主地带动了源能。
轰!
巨大的烟尘腾空而起,推土机、挖掘机,还有那些最该死的黑心商人全部都被引力压成了一张薄饼,血水夹杂着灰尘沉入地底。
呼!呼!呼!
用力过度让青年急促呼吸,撕心裂肺的痛处在身体各处蔓延。
老杜看着身边握住胸口,大口呼吸,汗流满面的李浮生倍感意外。
他从来没有见过李浮生这样痛苦的场面,因为即便是面对枪林弹雨,导弹轰炸,李浮生玩也没有流露过一丝软弱。
但是他没有资格去安慰别人,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间接害死了多少人,几十?不对!几百?也不对!几千?不知道,他忘记了。
虽然他每次都有正当的理由,但是那些都是生命,不是石头,每一个与他相关的人从世界上消失,那么他的心上都会多出一道划痕,他自己划的。
现在他的心,已经伤痕遍体。
李浮生是世界潮流的受害者,因为人口问题,开发不发达地区,建造房屋是世界趋势,即便李浮生如此强大,也不能违背历史的车轮。
而老杜则是战争的受害者,战争之中就没有谁是无辜的,上了战场就要有牺牲的觉悟,用一千去换取一万人的存活,划算吗?用老杜的话来说,那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啊!
但是,每一次的换取所承受的业障都被老杜一人抗下。
“我不做,总归会有其他人来做,换成谁都一样!”
其实老杜心里也很看好这个孩子,但是李辰必须要死吗?
不,不一定!
刚才那些话都是老杜对李浮生的提醒,其实在过去一年的战斗中,李浮生的心态渐渐发生了变化,厌倦了战争,厌倦了杀戮,不想再为国家出力,所以老杜必须要给李浮生一个警醒,作为国家最高战力,国家可以没有李辰,但是不能没有李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