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又是掩嘴一笑：“你都没有好好学，怎么知道不适合呢？我也不会的，我们一起学吧。”
邻座的客人大约是见他们太可爱，那位女士忍不住开口道：“你们先用叉子按住牛肉，然后刀子小块小块的切，就容易了。”
沈灵扭头，甜甜一笑：“谢谢姐姐。”
那女士笑道：“不客气。小姑娘，这是你男朋友吧？你们真可爱。”
沈灵脸上一红，点点头。
那女士端起手边的红酒杯，“你们满十八岁了吗？可以试试红酒哦，小小喝一点不会醉，而且喝点红酒对女人也好。你看，我们吃西餐都搭配红酒的。”
沈灵自然是没喝过红酒的，见果然每张桌上几乎都有红酒，于是有点跃跃欲试。蔡云德见她感兴趣，于是抬手示意服务员。
“那我们也来点红酒吧，就试几口。你不喜欢的话就不喝了。”
“好呀。”
两人像遇到新奇的玩具的孩子似的，让服务员开了点红酒之后，对着碰杯，然后尝一口。
蔡云德是喝惯了啤酒白酒的，第一口就能尝出跟啤酒白酒不一样的口感来，居然觉得挺好喝。但沈灵是从未喝过酒的，小小一口喝下去，只觉得好像苦苦的，但回味过来，又有点甜甜的，麻麻的，十分奇怪的口感。
她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都在喝，于是好奇，更多喝一口。
“小妹妹，喝红酒不能急，得让红酒啊，在嘴里缓一会才吞下去，口感才更好呢。”那女士又在教她。
沈灵按照她说的试了试，神奇地感觉到，似乎真有点不同了，没有那么苦涩的感觉了。
“谢谢姐姐。”
蔡云德也有点爱上红酒的口感了，忍不住仰头喝完。心想，反正有钱了，等会去超市看看有没有，买一箱回去放着。
之前一直听说过烛光晚餐这个说话，说是西餐加上蜡烛和红酒，很是浪漫，很多女孩子都受不了。他抬眸，看向沈灵，见沈灵眼睛亮亮的，应该是很喜欢。
不如，自己学一学牛排的做法，改天买点蜡烛回家，邀请她到家里吃。如果气氛不错的话，或许可以……
想到这里，昨天晚上半梦半醒的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又窜了出来。他赶紧压住这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提醒自己，千万别吓到自家的宝贝。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清脆的钢琴乐响起。沈灵几乎是一瞬间抬头。
在西餐厅最中间往里的位置，架着一架钢琴。刚才是没有人的，但这会儿钢琴前面坐了一个人，正在投入地弹奏着肖邦合奏曲。这乐曲沈灵很熟练，因为她也经常练。
“她弹得真好。但是如果有几个音能再重一些，感情会更充沛呢。”沈灵一边听着，一边情不自禁自言自语。
蔡云德眼睛一亮，忽然有个想法涌上脑袋。
“灵灵，你要不要去弹一曲？”
“啊？”沈灵连忙摇头：“不要了吧，她应该是餐厅聘请过来弹琴助兴的，我不能这样捣乱。”
“这算什么捣乱。你是客人，你去弹琴，算是干了她的活，她应该是感激你都来不及呢。你想吗？”
当然是想的。
沈灵的梦想，就是拥有自己的一架钢琴。虽然家里给买了电子琴，但是电子琴跟真正的钢琴比起来，自然是没办法比的。那琴音之间的差别，只要是懂的人都能懂。
她曾经不止一次去琴行，忍不住想要在真正的钢琴上弹奏。哪怕是后来去做了钢琴家教，她摸到的，也都是电子琴。
而眼前这架大大的黑白钢琴，算是她梦寐以求的。
“还是不了吧？”她有点没自信，摇摇头。
蔡云德怎么可能捕捉不到她眼底的遗憾，立即抬手叫来服务员。
“我女朋友是钢琴爱好者，能在你们家试着弹奏一曲吗？她学过，弹得很好听。”
这种要求在西餐厅其实不是什么稀奇的要求，于是服务员笑着回答道：“当然可以，稍后我们琴师演奏结束，我们可以帮忙沟通一下。非常感谢你喜欢我们的钢琴。”
沈灵眼睛亮了。
等服务员走了之后，她红着脸，低声对蔡云德说：“谢谢你。”
“傻瓜……”他认真看着她眼底的那抹亮光，承诺道，“等我赚到足够多的钱，我要给你买最好的钢琴。”
沈灵脸上更红了。
年少的承诺总是令人动心，沈灵忌惮着他的坏，却又喜欢上他的好，如此矛盾，以至于对自己妥了协。
没多久，那琴师弹奏完毕，服务员将她带到钢琴面前，服务员还特意高调地对着所有顾客说道：“接下来，是我们的一位顾客小姐为大家弹奏一曲，大家多多支持。”
“支持！”众人纷纷捧场鼓掌。
沈灵红着脸，拘谨地坐到钢琴前，满脸手足无措的样子。
她有点慌乱地四处乱看，终于找到蔡云德的目光。蔡云德温柔地看着她，对着她点点头，眼神中满是肯定。
她忽然就没那么慌乱了。
她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指尖轻轻落在钢琴上。
脑海中，乐谱在清晰呈现，她落下手指，叮咚的钢琴声，从她指缝透出，清脆动听。
她弹奏的是致爱丽丝。
非常经典的一首钢琴曲，几乎学钢琴的人都会弹奏。然而，通用简单不代表每个人都能谈得好。不懂行的人自然听不出太大分别，但那坐在台下休息的琴师却是在瞬间眼睛就亮了一下，很是惊喜的表情。
沈灵弹奏得很流畅。
不仅是流畅，她全程没看过琴键，每个键位都被她熟记于心。她指尖或快或慢，或轻或重地弹奏着，闭着眼，尽情享受这一刻。
钢琴的音色，是家里那台电子琴无法比拟的。而手感更是好的离谱，顺畅得让她自己都有些意外。她轻快地弹奏着，一瞬间竟然恍惚以为自己是置身于演奏厅，而不是什么餐厅。
一曲完毕，她有些意犹未尽，指尖抚着琴键，恋恋不舍。
顾客们回过神来，纷纷鼓掌。最捧场的蔡云德，则是站了起来，大步朝她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