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学校的宵夜摊，有酒吗？”他问。
沈灵回过神，不太确定道：“应该是有的。”
她没怎么注意过这个事情。
蔡云德眼里含着笑意，微微歪头问她：“在学校，你总能喝点酒了吧。”
沈灵有点傻：“我为什么要喝酒呀？”
蔡云德笑了：“因为想看你喝。”
想看你喝酒的样子，是不是也像平常这样可爱。想看你喝醉，想套你的话，先让你喜欢上我，想让你对我卸下所有防备。
沈灵觉得他的眼神有些灼人，没敢看，嘟囔道：“我才不喝。”
蔡云德最后当然还是没给她喝酒，两人随意点了些宵夜，偶尔聊上几句，气氛不太热，但也并不冷场，简简单单的，挺好。
送沈灵回寝室，两人道别的时候，蔡云德忽然叫住她问：“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沈灵摇头：“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好像只有钢琴。”
“哦，好。”
蔡云德点点头，却没解释问来干什么。
“你这周六晚上，是在学校还是在家？”
“我要回家哦，怎么啦？”
蔡云德定定看着她，郑重道：“你可以给我空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吗？我周六晚上会去找你。”
沈灵忽然心跳有些快：“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果然，蔡云德回答道：“给你庆祝生日。”
“你怎么会知道……我生日？”
蔡云德笑了，但笑容里有些苦涩的味道。那样的喜欢她，怎么可能不打听她的生日呢？
“不重要。能给我空出一个小时吗？”
沈灵想了想：“那九点吧，我爸妈睡觉早，我可以偷偷出门。”
“好。那我九点去找你。”
沈灵红着脸往寝室上面走，一边走一边想，他要怎么样给自己庆祝生日啊？
……
钢琴啊……
蔡云德在回去的时候，琢磨着沈灵的答案，不知不觉，竟骑着摩托车绕着找一圈，找到了琴行。
几分钟后，他从琴行出来，脸色很是难看。
好贵……
原来一架好的钢琴，竟是那么贵。根本不是他如今能够承受得起的价钱。不怎么好的琴，或许咬咬牙，努力努力能买到，但他怎能送她不好的东西。
蔡云德啊蔡云德，你终究还是没出息，不能给她最爱的东西。
他想起，周六那天正好有个地方打黑拳，看来，他得去一趟了。
周六的这天，沈灵已经回到家，跟往常一样，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吃饭。吃完饭，沈灵帮忙妈妈收拾碗筷，正要帮着拿进厨房一起洗。
“你坐着就好啦，妈妈来洗。你跟你看电视吧。”沈母按住她。
沈灵点点头。
谁知，妈妈进厨房之后，却忽然捧出一个蛋糕：“乖女儿灵灵，生日快乐啊。”
沈灵惊喜地捂住嘴巴：“谢谢妈妈。”
沈母笑眯眯将蛋糕放到桌上，一边插好蜡烛，一边说道：“你爸爸晚上在外面订了饭店，我们要好好帮你庆祝19岁生日。要开心哦。”
“谢谢爸爸，谢谢妈妈。”沈灵开心不已，抱住爸妈亲了一口。
心想，吃晚饭应该不会很久吧，应该能赶得及赴蔡云德的约。
但她没想到，她还是失约了。
跟爸妈吃饭，吃到九点左右才回家，回到家之后，爸妈明显还挺开心，毫无睡意，拉着她的手说了许多，一家人还围在电视机面前吃水果。
沈灵看向墙上挂着的闹钟，觉得有点急。
九点半了，她失约半个小时了。
她一向是个守时的孩子，像这样失半个小时约的事情从前从未发生过，她内心说不出的愧疚。
她如坐针毡。
将近十点的时候，妈妈总算犯困，率先回房去了。妈妈回房之后，爸爸也露出困意，于是跟她说晚安。
沈灵好不容易等爸妈房里没动静，这才敢偷偷摸摸溜出去，跑到小区楼下，去找蔡云德。
蔡云德知道她家的地址，约好了在小区门口见面的。但是，她环视一圈，没发现蔡云德的身影。
是不是因为自己失约，惹怒他了，所以他离开了？
沈灵觉得很不好意思，抓头挠腮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要偷偷用家里的电话打给他，跟他道歉？可是那样的话爸妈会看到拨号记录的。
罢了，她决定还是在这里等等吧，没准他气一会儿就不气了，回过头找她呢？
她抱着这样侥幸的心理，在路边等啊等，等啊等。
还真的给她等到了。
将近11点的时候，蔡云德终于姗姗来迟。
他右手提着一个蛋糕盒，左脚微跛着，一瘸一拐，从远处慢慢走来。
沈灵愣住了。
因为走近后，她发现，她几乎快要不认得面前的这个人了。他的头发很乱，发根微湿，左眼眼角处高高肿着，瘀黑的一大块，看起来特别吓人。右脸颊有伤口，大概五厘米，看着不深，但一道这样长，还带着血的伤口刻画在脸上，无疑是很吓人的。
下巴也有伤，下颌颌骨处有淤青。
不仅仅是这样而已，他的腹部也受了伤，他左右捂住腹部，步履蹒跚，虽然没有在流血，但是看到他走路的模样，便知道他有多痛。
左脚微跛，这路很不稳，沈灵仔细一看，便能看到他左腿有伤口，而且还流出了鲜血，但被他用东西绑住了，显得好大一团。应该是衣服。
尽管此刻的他狼狈到极点，尽管他摇摇欲坠似乎下一步就要倒下，然而他还是步履坚定地，一步一步，走到沈灵面前。
手中始终稳稳捧着跟她庆生的蛋糕。
“对不起啊，我来晚了。”
他不仅是看上去狼狈而已，他说话的声音也很虚弱，虚弱到让人怀疑他下一秒就要呼吸不过来。沈灵注意到，他的嘴唇很白，脸上没什么血色，看样子像是痛到了极点。
沈灵吓死了，惊呼道：“你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蔡云德眼底掠过一丝阴霾，但没回答，而是笑道：“没什么，今天晚上有个打拳比赛，我去参加了。有点超时，所以来晚了。对不起啊。不过，还没过12点。沈灵，生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