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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四个女人两台戏(40)

全福:“我能不听吗?”决心地:“从明天开始,你看我全福变不变个样儿吧!”

14、晨,乡供销社

门还没开,全福先自打扫着卫生,整理着货架。

屋里院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孙姐、大胡等人才进了门。

二人惊讶的神情。

15、日,集市上

全福与孙姐、大胡等人在出摊,全福热情地招应着、忙碌着,累得满头大汗。

小信贷、小公安等人走来。

小信贷:“全福!全福!”指着一边,“一会儿喝酒去。”

全福:“你没看我抽不出身吗?”

小公安:“有人请客,又不用你掏腰包!”

全福:“那也不去。”

小公安:“哎?这黄河真的向西流了?”

小信贷:“个体户结婚。喝完了还有这个哪!”用手比划了一个提礼品的样子。

全福:“哥儿们,咱可是真心戒酒了,以后这种事就谢谢了。”

“哎……”小信贷、小公安满脸不自在地离去了。

孙姐、大胡等人赞赏的目光。

16、傍晚,全福家

芳草把一张大红的奖状端端正正贴到墙上。奖状上写着全福的名字。

她搂着全福狠劲地吻着,全福露出兴奋的神情。

17、日,大堤上

老棒正一边听着收音机一边在平整着堤上的水沟浪窝。

一辆汽车驶来,他拉开拦行横杆,放汽车通过,然后又拦了起来。

老六溜溜达达走来。他望着老棒,一副心事满腹的样子。

老棒只顾干着自己的活儿。

老六凑上前来,拿出一支香烟:“哎!”

老棒睬也不睬,还是只顾干活。

老六夸赞地:“到底不愧是老模范!你看这段堤叫你管的,真是没的说!”

老棒还是一声不吭。

老六:“今年这先进肯定是又跑不了啦。”

老棒这才抬起头来:“这先进后进碍你啥事了吗?”

老六:“这堰屋归河务局管不假,你可是村里的人吧,那村里的意见……”

老棒反感地:“你今儿个是哪儿犯病了吧?忒!”又干起来。

老六一笑:“行,不说,不说行了吧?”蹲到一边,“哎,你就不会歇歇呀?”

老棒:“有屁放屁,没屁走人,歇不歇咋着?”

老六起身打了两个盘旋,无奈地:“我不是找你有点事吗!”

老棒:“你那尾巴一翘,以为我看不出屙啥屎来?”

老六:“行!还是你老棒行!”凑前一步,欲说却又卡住了。

老棒:“你不说也行,我倒要问你一句:那村子搬迁的事儿,听说是有人屈了你对吧?”

老六:“嘿嘿……咋,你也关心起这来了?”

老棒:“我咋就不能关心呢?哎,把村子从滩里搬出去,这是多好的事儿!别的不说,我在这堤上守了30年,眼睁睁地看着那水发了一次又一次,里面淹了又淹外边,闹得上上下下不得安生。老百姓的死活咱权且不说,那就是为了让水走得顺点、畅点,少往堤上撞、堤外冒,保住这大堤的安全,那也是了不起的事呀!你小子是喝黄河水长大的,咋就想不开这个理儿呢?”

老六阻止地:“老棒老棒,你别听那些人喳喳,根本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儿啊!”

老棒:“你小子!”没有好气地盯过几眼,拿起铁锨便要向堤下去。

老六连忙拦住了:“哎,我这儿还有事跟你说呢!”硬推着老棒坐下了。

老棒无奈地卷起纸烟来。

老六小心地:“我问你一句话你可不兴恼的。……听说你跟秋兰俩相好是真的不是?”

老棒一怔:“啥?我跟秋兰……”急了:“你这是啥意思?”

老六:“不是说了不准恼吗?”见老棒不吱声了,“我这不也是听别人说的吗。”试探地:“那到底是有没有这码事儿?”

老棒:“这有没有你不清楚?”

老六:“我也说是没,可有的人就是瞎传传!”

老棒:“他那是放屁!放他娘的狗臭屁!”

老六:“我说呢!我跟那些小子们说,老棒救过秋兰的命不假,可越是救过命人家才越是不能打秋兰的主意。那些小子们说啥?说……生生就把你老棒给看低了。”感叹地:“说到底,还是得咱老伙计们,那些小子们全是些混球!”

老棒露出几分欣慰的神情。片刻:“你找我就为这?”

老六:“那是。哦不,还有点……”

老棒:“还有点啥说呀!”

老六:“还是那话,说了你可不兴恼的。”

老棒却真的恼了,起身便要下堤。

老六:“我说,我说行了吧。”斟词酌句地:“是这么回事儿,我想托你给秋兰捎句话儿。”

老棒:“托我?给秋兰?”

老六:“实说了吧,我这心里对秋兰那是好多年都存着想头。就是……就是她心里有你,听不进……你要是能帮我说说,那保险……”

老棒:“哦,你这是叫我去给你做大媒呀?”

老六:“啥大媒呀!就是叫你帮我去说道说道。哎,说道说道!”拿出一个银镯子交到老棒手里。

老棒:“啥?你这是干啥?”

老六:“这是我让人给她打的。你交给她,就说……”

老棒阴沉着脸,腾地站了起来:“老六哇老六,你可真不怕闪了舌头!……你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秋兰是啥?你小子是啥?”把银镯子向地上一扔:“要给,你自己给去。”

老六连忙捡起银镯子:“别,别!我对她那可是真心实意!”

老棒:“你那德性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欺负人家孤身一个女人,想沾人家的便宜吗!”

老六:“哎呀呀!……那不是年轻时候混账吗!你咋着……哎呀呀……”

老棒:“稀罕!这你老六还有混账的时候?稀罕!”

老棒提起铁锨又要下堤,老六连忙上前抓住了。

老六:“老棒!老棒!咱可是亲家!我这可是第一次求你!”

老棒:“亲家咋着?我才不跟着你丢那个人呢!”一甩,“滚一边子去!”径自下堤而去。

老六好不失望悲哀,想了想,却把银镯子端端正正地放到堰屋门前的那张桌上。

18、日,秋兰家

秋兰把做好的饭盛进搪瓷盆,又把搪瓷盆放进篮子。

她提起篮子出门。

19、日,大堤上

老棒正在红柳林里挖着树坑。他干得特猛而且心不在焉,不小心,铁锨把脚给划了一道口子。

他抓了把滩里又白又细的沙子撒到伤口上,血立时止住了。

他又干起来,一串画面在他眼前闪过:

——从洪水中救起秋兰时的情景;

——秋兰结婚时的情景;

——赶走老六后,秋兰感激敬佩的目光;

——他打跑老婆时的情景;

——他第一次栽种红柳树的情景;

——秋兰送饭和喊他吃饭时的情景;

——秋兰保护红柳林被牛顶倒时的情景;

——秋兰为芳草结婚,逼他表态时的情景;

——老六求他“说道说道”时的情景……

老棒心潮激荡,却连连地摇着头。

大堤一边,秋兰提着篮子出现了。他干得更猛了。

秋兰来到近前,把饭送进堰屋,随之下到红柳林里。

秋兰:“你吃去吧,我来。”拿过老棒手里的铁锨。

老棒向堤上走了几步,却又停住了。

老棒:“你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秋兰不经意地:“啥话也得先吃了饭。”

老棒闷闷地:“你要是不听我可是不说了。”又向上走着。

秋兰:“也?这我倒要听听!”随之向堰屋走去。

20、日,堰屋前

老棒望着桌子上的银镯子,闷闷地吸着烟。

秋兰边放着碗筷,边道:“你有啥话,我可是听着啦!”

老棒:“我说了你可不兴恼的。”

秋兰:“也?咋着还恼不恼的呢?”

老棒:“你应不应吧?”

秋兰:“应咋着,不应咋着?”

老棒:“不应,我可是不说了。”提起铁锨便要下堤。

秋兰大惑不解地:“哎……我应了,应了行吧。”

老棒这才又坐下了,用手指了指桌上的银镯子道:“这是老六给你的。”

秋兰这才发现了银镯子,拿起端量着:“嗯,挺好。这副镯子挺好哇。”想起地:“哎,你说谁?……老六?”

老棒:“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秋兰警觉地:“啥意思?你是啥意思?”

老棒:“他说他对你是真心真意。”

秋兰:“啥?真心真意?啥叫真心真意?他该不是……”

老棒:“他就是那个意思。”沉吟地,“他说……他是真心真意地想跟你好。”

秋兰惊讶地注视了片刻,脸沉下了:“这是谁叫你跟我说的?”

老棒:“还能有谁?他这不刚走了一刹刹儿。”

秋兰:“我是问你!你!谁叫你跟我说的!”

老棒茫然地:“谁?除了老六还有谁……”

秋兰:“我管他老六算个啥!我就问你!”愤愤地:“哦,老六叫你说你就说!老六叫你死你就死?你是老六的啥?顺毛驴?跟屁虫?哈巴狗?”

老棒:“你看这事……说好了不恼、不恼,这咋着就……”

秋兰:“那得看跟谁!跟老六我才不恼,我恼的他啥呢!可跟你……”恨恨地,“你还替他说道!你多了不起呀!我用得着你说道吗?你凭啥跟我说道,啊?你,你为啥不替自己说道说道,啊?你……”

秋兰怒火中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秋兰:“你……你还镯子……我叫你送!……我叫你送!”她抓起镯子,发狠地朝向地上摔了几下之后,忽然一扬手,直向堤下扔去。

一道弧光远去,银镯子落进堤下的水草丛里了。

老棒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悲哀,一声不吭地打了一个愣儿,端起饭碗吃起来。

秋兰气恨未平,恨恨地:“你还有脸吃饭!你找老六吃去吧!”把搪瓷盆一掀一倒,扬长而去。

老棒怔住了。

21、傍晚,秋兰家

已是炊烟四起的时候,秋兰家却烟火全无。她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一脸病容。

芳草提着一篮子菜入来:“干娘!干娘!”

没人回答,她进到屋里,连忙地:“干娘,你咋了?哪儿不舒服?”秋兰摇了摇脑袋。

芳草连忙摸着她的脑袋:“不是发烧了吧?”

秋兰:“都是让你那爹给气的。”

22、傍晚,堰屋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老棒眼巴巴地望着大堤,却总也没有秋兰的身影。

他饿得不行,好不容易找出一把小米放进锅里,却怎么也点不着蜂窝炉子。

他喝了一大缸子水,又喝了一大缸子水。

23、晚,秋兰家

芳草把一碗面条端到秋兰面前:“干娘,快吃吧。”

秋兰犹自恨恨地:“没见过你爹这么个人!这么多年,我待他啥样他不知道?他可倒好……”

芳草:“干娘,你消消气。你对俺爹咋样他能不知道吗?八成是全福他爸求得他没了法儿……”劝慰地:“干娘,快吃吧。吃完了我还得给俺爹送呢!”

秋兰:“给他送?给他送啥?把他饿扁了才好呢!”

24、晚,堰屋

老棒闷闷地躺在床上,不时地翻过一个身又翻过一个身。

他饿得不行,起身又喝了一大缸子水。

门外响起敲门声,芳草的声音传进:“爹,我是芳草!给你送饭来了!”

老棒急忙起身开了门。

芳草:“爹,你饿坏了吧?”连忙拉出凳子,摆好了饭。

老棒一声不吭,坐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芳草禁不住乐了。

老棒瞪过一眼:“把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你还笑!”

芳草:“谁叫你惹干娘生气啦!”

老棒:“啥?我惹她生气了?”

芳草:“不是你是谁?干娘这么多年容易呀,你就不想想!”

老棒:“咋?我咋了她啦?”愤愤地把筷子一扔:“不吃啦!不吃啦!”

芳草惊愕的神情。

第九集

1、日,乡政府一室

洪生正看着电视。电视上正播着“本乡新闻”,春燕的镜头又大又靓。他看得好不入迷。

干部甲送进一份请柬:“徐乡长,砖瓦厂明天有个剪彩活动,皮书记问你能不能去参加一下。”

洪生接过,眼睛却仍然盯在屏幕上。

2、日,乡广播站

春燕正在录着“本乡新闻”的播音镜头。

院外,田春雨向广播站这边走来。

一个值班员模样的人:“哎哎,你找谁?”

田春雨:“我找春燕。”

值班员:“春燕?你跟她是……”

田春雨:“没啥,朋友。”

值班员摆摆手,示意田春雨离去。

洪生忽然出现到面前:“谁?那个人是谁?”

值班员:“说是春燕的朋友。”

洪生不满地:“朋友?她哪儿来的那么多的朋友!”

3、日,乡广播站

春燕与田春雨热烈握手。

春燕:“当了大经理,我寻思着早把我给忘到头发梢上了呢!”

田春雨:“忘是忘了。可一到家,电视里老是这么大的镜头,老是春燕春燕的,一下子又忘不了啦!”

春燕:“去你的!”倒过一杯水,示意让田春雨坐下。

春燕从抽屈里拿出一封信:“那次接到信,一看地址我心里就嘀咕:济南市哪来的认识我的人呢?打开一看田春雨三个字,把我喜的差点蹦到房顶上了!你可真不简单哪!”

田春雨:“啥不简单?俺村在济南办了个公司,干了几年赔了几年,我说我去吧,就去了呗。”

春燕:“那你给人家赔了还是赚了?”

田春雨:“我要是赔了还敢回来?”得意地,“一年不到,净赚72万。”

春燕:“这么厉害呀!”

4、日,院外

柜子娘提着一包东西进了乡政府大院,向广播站那边去。

值班员:“哎哎,你找谁呀?”

柜子娘:“找我媳妇。”

值班员:“找你媳妇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出去、出去啊!”

柜子娘:“哎你这个人!我媳妇在这儿工作,你让我到哪儿去呀?”

值班员:“你媳妇是谁?”

柜子娘:“就是那个上电视的……春燕呗!”

值班员不吱声了,摆了摆手,柜子娘离去。

洪生忽然又来到面前:“又是找春燕的?”

值班员:“可不,说是春燕的婆婆。”

洪生:“婆婆?”

值班员:“就是那个……柜子的娘啊。”

洪生一怔:“她也找到这儿来了?这儿是乡政府还是苇子圈?”

5、日,乡广播站

春燕与田春雨正谈得高兴。

田春雨:“都说是文化搭台经济唱戏,咱的鼓子秧歌不就是文化吗。我琢磨着,要是能把鼓子秧歌请去表演他几场,这订货会起码是有了新内容!”

春燕:“那你没跟皮书记、赵宣传他们说说?”

田春雨:“我这不是先听听你的意见吗!”

春燕:“要我说肯定行……”

柜子娘推门入来:“春燕。”

春燕一怔,连忙起身:“是婶子啊。你咋来了?”

柜子娘望一眼田春雨,不觉一怔,却随即露出了笑脸。

柜子娘:“这不是赶集吗。柜子让我给你捎点花生、大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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