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芙蓉面后,乔南浔对老板娘道了声“谢谢”,便走了出去。
现在大约七点一刻,外边月色刚好,而乔南浔也微微勾了勾嘴角,但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她的影子被月光所拉长。她踩着影子,往天上看。今天的天气很好,无云,于是夜空中有众多星星点缀,倒是应了“众星捧月”。而乔南浔一眼看到的是天空中最亮的星——北极星。
北极星的光芒太过显耀,所以它旁边光芒微弱的星星很容易被人遗忘。
乔南浔的眼睛闪了闪,转而低头离开。
这偌大星空啊,太过美好了。
终究不属于她。
***
乔南浔刚打开家里门,就听见了声音极大的电视声和乔艺帆鬼哭狼嚎声。
“呦呦。起来嗨啊.......”
乔南浔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关上了电视。
“姐!”乔艺帆本事满脸怨言,但看到乔南浔双眉紧皱的样子,有些慌张,乱了分寸,“姐,你......心情不好吗?心悸吗?需要我去帮你拿药含着吗?”
乔艺帆问得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乔南浔。
乔南浔心里有些发酸,只说:“我没事,只是看到了太过美好的东西。”
“姐!”乔艺帆自然懂她的意思,他接着说:“姐,你值得美好的东西。在我心里,你永远值得。”
乔艺帆的眼睛太过坚定,乔南浔也是一惊。
但乔南浔她却不会改变她自己的想法的。
她不值得的!
那些美好的东西,那些小幸运,甚至那些几缕常见的光都不属于她!
乔
艺帆酝酿了好久,还想说些什么,却只听见乔南浔淡淡开口:“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乔艺帆的话被卡在了嗓子眼里,想说也说不出,想咽却又不甘心。最后他看着乔南浔的背影,只说了一句:“姐,一定要记得吃药。”
然而回应乔艺帆的只有关门声。乔艺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待心情稍微恢复过来后,他叹了叹气,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到了屋里,乔艺帆总觉得忘了什么。半晌,他才想起来了。他赶紧拿起手机,发了条微信。
——姐,忘了告诉你了,爸叫我们先睡,不用等他了。
他们的爸爸叫乔飞,是一位外科大夫。熬夜加班做手术是时常的事。
——知道了。正准备吃药。
乔艺帆瞬间放下了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而一边的乔南浔却没有那么好受。她坐在地板上,顶着门,手里拿着手机,闪着光。
半晌,乔南浔站了起来,来到桌边。
那张桌上放着许多药片,胶囊。看到这些后,乔南浔习以为常地抠出了药,大约有七八片。她忍着恶心,和着桌上的凉水吃下。
乔南浔看着药片包装,冷笑一声。
真成了药罐子了。
她想。
明天是周一,是2014年的9月1日,是她和乔艺帆开学的日子。她该上高一了,而乔艺帆也该上初二了。
简简单单收拾了上学的东西后,她打开了一个本子,往上写了几行字:
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奇谈?
奈何桥边有人掌灯。
掌灯人不用喝下孟婆辛苦熬成的孟婆汤。
她们活了上万年,一直守护着世间凡人走过奈何桥。
说她们多情也好,说她们天真也罢。
总之她们成了千千万万掌灯人中的一个。
写完后,乔南浔便合上了本子,躺在了床上。
她入睡极为困难,刚开始的时候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但药效来的很快,她很快入梦了。
***
繁华小区里。
刚离开静庭轩的陆北洲站在自家门外,迟迟不进。
他站了一会儿,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最后还是离开了。
陆北洲往自家车库走,提出了一辆不太显眼的摩托,他带上头盔,最后消失在了夜幕里。
***
龙头街。
“陆哥来了,陆哥来了。”
“陆哥,要吃点什么吗?我先给你做啊。”
“陆哥,来局斗地主吗?二缺一。”
......
陆北洲刚把摩托停在龙头街,各方小弟便凑了上来。
陆北洲把头盔摘下,露出了极有野性的眼睛。与之前清冷的样子不同,他如今带上了痞意。
这条街叫龙头街,虽听着霸气,但实则只是一个底层人们生活的小吃街。陆北洲经常来这吃东西,一来一往,他自然就和这些龙头街外围的人熟了。
龙头街外围的人是真的在这儿简简单单做生意的。他们多为初中毕业的青少年,他们刚入真正的社会,不知邪恶,也较为单纯。
若只是经常来这吃东西,这些人不必称他为“哥”。而陆北洲与他们之间的渊源还起源于几个月前的那件事。
这儿的人都是刚入社会的小青年,比如包子,竹竿,王二,他们很容易被其他摊位的人欺负,于是有一天被下了战书。他们正是小小少年郎,心气高,便爽气应下来。他们虽说有几分功夫吧,但他们没有想到那天挑事的人那么多。
当他们勉强吸一口气的时候,陆北洲正巧经过。
陆北洲本不想管的,但看着包子他们湿漉漉的眼睛,还是狠不下心,撸起袖子和那些人干了一架,救下了包子他们。于是后来,包子这些人便尊称陆北洲为陆哥。
而这龙头街危险的地方,却不在于外围,而在于深处。
想到这儿,陆北洲的眼眸深了深,眼里带有不浅显的恼怒。
但他很快收拾好情绪,对王二说:“来几串羊肉串,老规矩。”
站在车铺前的王二听到后,瞬间绽开笑颜:“陆哥的话我怎敢不答应?五分钟之内,保证烤好。”
陆北洲就挑了一把还算干净的凳子坐下,姿势随意。
一见陆北洲坐下,旁边一直“暗中观察”的包子,竹竿就过去了。
包子,是个外号,长得如其外号,比较壮实。
而竹竿,恰恰与包子相反,瘦的简直跟只剩一把骨头似的。
胆子最大最先开口的是包子,他说:“陆哥,来吃夜宵啊?”
在这个点里,龙头街人满为患,包子的话被卷入嬉闹声,尽管到陆北洲那里时声音很小,但他还是听到了。
陆北洲勾起嘴角说:“难不成你是问我有没有时间跟你比试比试?”
包子打了个冷颤,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