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红似乎有难言之隐,她不停地搓着手,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些紧张。
“乔小姐,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蒋雪那边的经纪人跟我说,如果我不改剧本,他们就要投诉我,这是我第一份工作,我很珍惜,而且我已经快两个月没交房租了,我还在等着这笔费用出来……”
乔安心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难处。
在娱乐圈里,赚大钱的永远都是一些大明星,像张晓红这种小编剧,根本不会有人管死活,拖欠工资更是常事。
来自蒋雪那边的压力,不是蒋雪一个人给予的,而是蒋雪背后的资本方的压力,她顶不住也正常。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乔安心说。
张晓红默默起身,走了几步,忽然又回头跟乔安心说:“乔小姐,你是一个好人,我虽然帮不了你,但我心里是向着你的。”
乔安心笑了,“嗯,谢谢你支持我。”
房门关上以后,季洁蹙眉看着她,“总不能因为可怜张晓红,就任由蒋雪这样嚣张下去吧?”
乔安心咬了咬唇,看向窗外,许久,才淡淡地说:“我有办法。”
这一次,无论蒋雪如何咄咄逼人,她都不会再退让了。
第二天,剧组上工,所有的演员都到齐了,唯独蒋雪还没到,大家全都怨声载道,忍不住缩在树荫下瑟瑟发抖。
“这么冷的天还要全组的人等她一个,她不是才刚复出吗?就这么牛叉啊?”
“人家是大明星,我们都是些小群演,能有什么办法?”大家都很不满,叽叽喳喳地抱怨。
叶田也开始频频皱眉,不停地让人给蒋雪打电话,终于,两个小时以后,就在全剧组的人都开始发火时,蒋雪终于姗姗来迟了。
“抱歉,我昨晚有点事,来晚了。”蒋雪轻描淡写地说。
叶田见她还没带妆,顿时气得脸色发青,她走到蒋雪面前,冷冷说道:“我不管你以前有多红,总之,你在我眼里,跟其他演员没什么区别,这戏你要是不愿意拍,我可以随时把你换下来,让其他人顶上。”
蒋雪有些不敢得罪叶田,毕竟叶田不是她随便撒撒娇,就能糊弄过去的人,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了句“对不起”之后,就去化妆间上妆了。
一进去,她就看到了坐在镜子前的乔安心,马上,下一场戏就是她的,所有的化妆师都在围绕着她改妆跟换发型。
蒋雪进来都半天了,也没人理会她,她十分不满,忍不住提高声音,冷冷问道:“眼睛都瞎了吗?没看到我也需要化妆?”
化妆师们听到她的声音,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刚要去给蒋雪化,乔安心开口了,“就算你需要化妆,可凡事也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你说对吗,蒋小姐?”
蒋雪有些惊讶,这是她跟乔安心认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正面跟自己交锋。
她以为乔安心还没睡醒,只是一时的意气,忍不住嘲讽,“先来后到这件事,也是要看咖位的,你一个三线小演员,这么多年从没大火过,你也敢在我面前耍大牌?”
乔安心终于抬起头看她了,她眼神里满是笑意,只是那笑意怎么看,都显得有些冷淡。
“有些事,别人不说,你可能忘了,你只是曾经红过,现在的你,已经是过气女星了,否则,我一个三线小咖怎么会成为女二号呢?我听外面的工作人员说,你今天迟到了很久,我还听工作人员说,你不仅爱迟到,还爱改剧本,蒋小姐,你才刚复出就闹出这么多事,是担心自己没话题吗?”
见乔安心终于开始讽刺蒋雪,季洁顿时觉得大快人心,她忍不住笑着提醒,“听说今天有记者来剧组拍花絮,正好也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女主角有多会刷大牌。”
对于蒋雪的这些事,化妆师们私下讨论八卦的时候,早就都有耳闻了,此刻看向蒋雪的眼神,都显得格外鄙夷,蒋雪见所有人站在屋子里,没一个肯帮自己的,顿时有些慌了。
“她的话你们也信?你们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蒋小姐,乔小姐马上就要开始下一场戏了,的确是她先来化妆的,你再等等吧。”
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化妆师终于开口说话了,言辞之间,没有半点是向着蒋雪的。
其他化妆师见状,也懒得理会她,纷纷转过身,重新围住了乔安心。
蒋雪气炸了,可她眼下只能死死忍住,她脸色阴沉地走出来,发现剧组里果然多了一个手拿话筒跟摄像机的女记者,正在采访编剧,等她再仔细一看,这编剧不正是自己勒令改剧本的那个吗?
蒋雪生怕张晓红说出不利于自己的话,立刻匆匆上前,伸手拉住了她,“你跟我过来。”
张晓红有些怕她,一路跌跌撞撞地跟着她走到林子里,不安地蜷缩了一下,“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改完了剧本,你还想怎么样?”
蒋雪目光阴沉,看了一眼那边正在忙碌的记者,“她是谁?”
“橘子日报的记者,好像是叫杜乐,问我在剧组里,对你是什么印象。”她老老实实地回答。
蒋雪一听,顿时有些膈应了,万一张晓红爆料说自己随便抢女二号戏份,这事传出去,对自己也不利,眼下她才刚复出,最重要的就是要注意口碑。
想到这里,她假惺惺地笑了,“这样吧,上次改剧本的是,是我喝多了说的,剧本还是按照以前那个版本的来。”
张晓红一下子懵了,“可是,上次你说,女主角就是应该多一点戏份……”
“我都说我当时喝醉了,你自己是编剧,自己就没点分辨能力吗,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那我让你去死,你去不去?”蒋雪终于不耐烦了。
张晓红被她这么侮辱,心里对她早已经冷了许多,可碍于蒋雪背后的公司太有势力,她不敢说什么,只能低着头,轻声答应了。
蒋雪脸色阴沉地说:“行了,别总摆着这副委屈的嘴脸给我看,我又没欺负你,该干嘛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