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装着签子,装了几串之后,看见了扇贝刺身,她决定少装一点,这样就可以做吃一点别的小吃,不然一整条街怎么吃的过来。
“你等着!”她把摊位交给了翻译就跑了。
翻译站在关东煮的摊位前,看着看着目光追着顾南笙的薄泾霖,顺着薄泾霖的目光追着顾南笙。
他的心是七上八下的,就怕出一点事情。
薄泾霖买好了章鱼大丸子,去找顾南笙。
顾南笙接过她手里扎着签的纸杯,抿着嘴,“为什么要被一个大丸子弄成四份!”
她喜欢一个丸子又圆又大的,看着好看,而且拿着签子就可以咬着吃。
*
顾南笙睡在床上,枕着薄泾霖的胸膛,半眯着眼睛,“日本挺好玩的!”
她玩了两天是真的觉得日本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国度。
她能隐约的感受到日本的文化,而且有非常多在国内已经消失的文化东西,却在日本可以很神奇毫无违和感的存在。
薄泾霖微微的仰着脑袋,他眯着眼睛看见了顾南笙的嘴角闪着光。
他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她的嘴角。
顾南笙的嘴角被怼了两下,结果了薄泾霖的纸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擦了擦嘴角。
“你喜欢日本的什么文化?”薄泾霖期待的问道。
“说不上喜欢,就觉得挺有意思的!我以为的他们会很讨厌,至少是看不起咱们——事实上,这种氛围并不重!”
“日本人喜欢比自己强的人,尊敬强者。”
“我感觉他们的古建筑保存的很好,像是寺庙文化很繁盛,作为一个侵略者,果然就是不一样!”
薄泾霖挪着身子起身,有一说一的说道,“日本被作为被投下两枚原子弹,挨核武器打击,生活在地震带的国家,你跟我说作为一个侵略者,他们果然就不一样?!”
“报应!谁叫他们侵略的!”
“那咱们是不是应该检讨一下,为什么一个小日本,可以把咱们打的那么稀碎!还有,我可不信什么天上会把正义凭空掉下来!”薄泾霖斜坐着,冷冷的说道。
“薄泾霖,我很有理由怀疑你,在搬弄是非,日本就是我们的敌人!”
“曾经的敌人!今天让你难受的,是敌人,明天发现他的敌人让你更讨厌,他又是朋友了。”
“什么歪理!”顾南笙咬着牙说道。
薄泾霖敲了一下顾南笙的脑袋,笑了笑,“毛选!毛大大的话!今天日本并不会让我们难受,明天暂且也不会,但是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那个敌人让我们更讨厌,所以我们又可以是朋友了!我们要活着,我们要站着,要有格局!”
顾南笙矛盾了,她总感觉薄泾霖在忽悠她,她还记着既定的历史。
“我们有更宏伟的将来,我们的目标是全世界!”薄泾霖恍惚的说着,“不过,步子还是不能一下子迈太大,时机还需要静待天时!”
“薄泾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薄泾霖的手搭在顾南笙的肩膀上,头低着她的额头,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更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你害怕了!”
薄泾霖笑了笑,“我无时不刻不在害怕!我无时无刻不在伪装自己!可我不能应该我害怕了,我就怯懦了!我更不能表现出我的怯懦,一旦被别人发现,饿狗就会敢对我这个恶狼分食!”
他捧着她的脸,赖在她的怀里,仰着头,表情格外的平静。
“我已经不是单单的一个商人了,但是我又只是一个商人!说不定,今天我还在做生意,明天就因为什么事情,我就没生意做了!再说不定,明天还因为犯了什么事情,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薄泾霖紧锁着眉头,整个人都是绷着的。
顾南笙安静的听着,一时之间,她无话可接,“你已经比一般的人要好上几千倍,几万倍了!”
“我生气,你不该心疼一下我嘛!”薄泾霖抱着顾南笙,抿着嘴说道。
“至少你还有亿万身家!”顾南笙被他摁在床上,他这种人不足以让人内心有任何的怜惜感,精于算计,处处算计,专横跋扈!
“我,你的男人!”薄泾霖嘶吼的说道,“至少,你应该对我说一声谢谢!是我,将一切风雨挡在离了千尺之外的地方,你没良心!”
“对你,我不需要良心,即使没有你,我也还是顾南笙!即使是顾南笙,你也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谢谢!”她别开了脸,低声的说道。
“谢谢!”薄泾霖趴在顾南笙的肩上,在她的耳边柔声的说道。
顾南笙畏手畏脚的躺在床上,这一声谢谢,来的太突兀了,有些话他十年前就应该说了,在她低嫁到薄家,在她不曾给薄泾霖添过一丝一毫的大乱的时候。
她总感觉他们过得不是生活,至少曾经过的不是。
她满心欢喜的嫁给他,她不能算计着她的喜欢,消耗利用她的喜欢。即使消耗利用,他应该心存感激。
她是贴着脸嫁给薄泾霖,是她不知道把自己的生活过程了什么的样子。
可那时候,她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掉进了老谋深算还有一副三好青年的皮囊伪装的薄泾霖的世界里!
她用手挡住眼睛,经历了那么多,他们居然以这样的姿态,待在同一张床上,而她已经满目疮痍,她看这个世界也是满目疮痍,看薄泾霖还是那么强,他的阳刚朝气,亦如往常,是他想要别人看见的。
背地里的阴暗诡谲,跟头发丝一样,数不胜数,随随便便,她能挑出一堆。但是,他全是诡辩。
薄泾霖,我不是不认识你,而是害怕认识你!可,我又真的不认识你,不认识你的喜怒无常,不认识你的蛮横霸道!
“睡觉吧!跑了一天了,也累了!”她推了推薄泾霖,换了一个姿势躺着。
薄泾霖搂着她,看着她背对着他。
顾南笙窝成一团,她幻象自己是肚子里的婴儿,那薄泾霖搭在她腰上的手仿佛就是脐带。
她在成长,她在反复的回忆薄泾霖说过的话,每一句都会在她的脑海里无数遍的想起刻骨铭心,明明已经明明白白,可此刻她又真的是完全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