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师的安排,在虚构的诗集里有五言七绝律诗,还有短令慢曲,点缀着现代诗的花朵,如绿色明珠襄莰在大地一般。
他只能为她做这些,除此以外,他感到无能为力。此时,他头脑里闪现“强大的遗憾”。遗憾如水,水漫金山。金山寺,寺墙檐,檐上鸟,鸟飞天,天心阔。宽阔的意境令他心情舒畅而选择了非自信创作,同时选择了自卑为人。夹着尾巴小心走路,心情很不畅。可是,他们偏要此效果,他只能顺他们的意。在繁荣昌盛的经济社会,他从夹缝间隙伸出松树皮般的双手,悄悄的狠狠地拥抱蓝天,不能不令自己惊诧。
有以下对话为证。
他的心房对心室说:“我只是一株草,值得庆幸的是有足够强大的生命。这就够了。”
心室说:“只是辜负了母亲的心,妈妈曾经盼穿了双眼,希望自己的儿子成龙而有出息。妈妈失望后,才又教育我做个大写的人。没有出息,却未辜负他们的心,这也就是好的。不能两全啊。唉,谁又能每次都两全三全呢?”
心房心室同时说:“唉,妈妈以为我聪明能干,结果呢?我只是傻瓜蛋一个。唉。看别人的长相,仅那双大耳朵,就招福哟。我呢?小耳,小嘴。自己给自己算命,也算不出个好命来。难怪老师在虚拟的模糊数学模型里,都不肯安排我一个满意的结局。”
这个时候,他想到了蜇伏于地下的蝉,于是,又于异时同地盘坐于地板,凝聚心神,仰望天花板,良久,突然站立,含胸,收腹,眼光随着意念远走高飞,如她的骑驴而笑一般飞出异曲──鼻子意尽酒壶香。出了下联,用什么来补上联?他想了想,以“心房掏空洒余烈”对不对(对一个非对联的对子)而贻笑大方而罢了。呵呵,意在。他拿起阿Q的武器,向风车挺进。他用风车掩盖自己古文功底的欠缺,创作无数首五言七绝律诗,这是掩之掩,饰之饰,狐狸尾巴压不住的从旁支出来。
虚构意识到了坦诚在退隐,浮躁在上升,猛踩杀机,拐入清凉寺。然后,运丹田之气于哑语之手势,再铸强壮的意念,无声的说,“对,就从这里开始,从一个美好的日子的诞生和一个痛苦的日子的来临之时开始,走下去,往下坡路走去,走到底。用我的苦衬托她的快乐,一直走到结局的后来。”这么讲的意思是,他没有能力送给他们美丽的月光,然,他们有能力或偶尔间就送给了他一个奋发图强的意志。这是一个无心插柳的结果。
那么,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有后来吗?
虚构自己的回答是:“这是一个满足大人的结局。未来取决于他们的一句话,后来的走向在他们的话里头。”
汉姆的回答是:“结局在开始的时候就出现了,然而还在延伸。”接着,又来了一个回答:“戏剧结束并不意味着人生痛苦的完结,它还在继续延伸。”
虚构举起空茶杯,又无声而言:“呵呵,延伸到我这里就是这么回事了,就是三事无成了。这个世界当真奇妙得很。”有词为证:巫水吟幽屈自叹。袅袅炊烟,门外流昏暗。桀犬吠尧冰北岸,牌楼画虎湿愤怨。独木成林摇羽扇,漠漠轻寒,灯里吟飞伴。温酒操觚抒烂熳,黄粱入梦泅天籁。此时,他蹲在墙角,双目呆滞,然,他的心思特活跃,想事,想理,想人,特想找个人聊聊思想,倒倒苦水,讨论一些边缘性的东西,而化雾为光。
若能在温馨的氛围里倾诉思念,实在是人生的一大快事。但是,人们似乎习惯了他是一台做嫁衣裳的破机器,根本想不到他也有人的感受。比如,有一天,他与别人合伙买了一注彩票,中了十万元大奖。他的朋友从四面八方涌来,围在他身边,任凭他差遣,他说要爬狮子山,大家就说既欣赏了无限美丽的风光,又锻炼了身体,何乐而不为。他说要喝白酒,没有人讲啤酒好喝。他说洗脚去,马上就有人作了安排。
那段时间他很惬意。一个月后,八万块钱花光了,他开始尾随朋友们,慢慢地看朋友们的眼色行事,生怕说错一句话,而十二分小心,但还是出错。一次,朋友们在玩牌,掉了一张五十元的钱票子,他弯腰拾起,顺便就放到朋友面前的钱堆里,朋友们都在说那牌打的惊险,刺激。又打了几圈牌,过了一会儿,朋友问,刚才掉到地上那五十块钱呢?他说他捡起来了。又指着朋友的那堆钱说,放在这里了。朋友鄙夷的一笑,盯着他追问,在这里吗?然后又扫视众人一眼问,你们看见吗?紧接着说,搜身。他很自觉,自己翻口袋,把五十一块五毛钱摆在桌子上说,这是昨天买烟剩下的。昨天也是在这里,他伸出手,问朋友要烟抽。朋友打了他的手说,晦气。他伸了三四次手,一屋子十多个朋友没一个给他一支烟。往日,像这样的场所,他买三条烟放在桌子上,听任抽,听任拿。完了,他再拿钱去买。他们都在现场,他们亲眼目睹了的。他很伤心,低头出门,买了一包芙蓉王牌香烟,默默回到朋友们中间。昨天的情形是这样的。回到此时,朋友说,这就是那五十元钱。又问,几十块钱一包的烟?没钱的人舍得抽那么贵的烟?大家相信吗?都摇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于是,朋友理所当然的拿走了他仅有的一张五十元纸钞,并把他赶了出去。于是,他又开始独处,成为一朵闲云,成为一只野鹤。便是此时,他开始思索“有”与“无”这两个异常诡诈的命题。起初,他认为被朋友赶出局,是一件偶然的事,朋友输了钱,想出出气而已,更可能的是,朋友拿他那五十元钱是想增加一点赌博的资本,然而一屋子朋友肯定有人看到那五十元钱已归在朋友的钱堆里,竟无人出面说句公道话,不仅不保持沉默,而且还附和。和稀泥也非此等和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