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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移动的机械城堡

漫天黄沙,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荒凉,凌冽的寒风预示这片大地不会有任何生命存在。

这是零纪元1046年

没人记得“零纪元”是谁、为什么而编撰的,只知道这片大陆已经荒凉了1046年。

是的,从零纪元开始,原本富饶的大陆渐渐荒凉,最开始草木枯了,紧接着水源断了,慢慢的一阵阵凌冽的寒风也越来越频繁。直到现在,眼前除了黄沙就是黄沙,漫天黄沙遮掩天际,分不清日出日落,只能从灰蒙蒙的天空看出白天还是黑夜。

这不是末日,末日中兴许还能有个别生命可以苟活,而在这个环境下,没有人可以生存!

“轰,咚,轰,咚......”

狂风呼啸中突然出现有节奏的敲击,或者是撞击的声音。分不清方向,但能感觉到越来越近。

不多时,一只巨大的机械爪破雾而出,由上至下重重的踩出一个深坑。侧眼望去,看不到机械爪的边界。紧接着,这只仿佛从天空垂下来的机械爪再次抬起,准备迈向一个目的地。

“轰,咚”的声音没有间断。

一只,两只........七只,八只。

足足有八只同样巨大的机械爪陆续经过。似乎是因为机械爪的遮挡,周围的风小了,雾霾也淡了许多。

机械爪的全貌也终于显露出来。

八只机械爪原来是一个整体,都是从同一个巨大圆盘中延伸出来,仿佛一只巨型蜘蛛。这只“蜘蛛”,长长的腿伸入天空,身体分明就是一座巨型岛屿。

这就是人类仅存的几座赖以生存的堡垒之一——曙光。

曙光城,可以容纳百万人生活的移动城堡,隔绝了外部恶劣环境影响的同时,自主维护了一套独立生态系统。这也是在零纪元中人类唯一可存活的方式。曙光也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之光。

此刻,曙光城内,贫民区。

一名短发稚嫩的男孩双手撑着下巴,蹲在一位白发老人身边,眼睛里冒着星光。

“爷爷,再说说嘛。”

“好好,那就再说最后一个了。”白发老人躺在一只铁制躺椅上,微眯的双眼看着头顶上的穹顶。这个穹顶就是曙光的天空,也是最为重要的屏障。

“原来的树叶都是绿色的,那时还有很多花呢,其中有一种叫做玫瑰,那个时候的人表达爱意的时候都会送玫瑰给女方,如果女方接受就说明她同意了。”老人的语速很慢,言语中透露出无限向往。

“啊,绿色的树叶啊,我们这些怎么都是黄的。”男孩很失望,从出生以来他在城堡中看到的树叶都是黄的,无法想象绿色的树叶是什么样的“还有,还有,那个玫瑰花是什么样的?”

“这个......”老人面露难色“我也没见过,但是据说是红色的,有好多花瓣,枝干上还有刺呢!”

小男孩低头沉思,在脑海中想象红色花瓣的玫瑰花长什么样。曙光城内也有花,只不过那都是富人才能享受的。自己曾经远远的见过一次,只不过那个是淡黄色的,也只有零星几片花瓣。

红色花瓣的花长什么样呢?小男孩娇气的眉头皱成一团,反倒显得有些可爱。

“轩青!”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厉喝,这名叫轩青的小男孩面色陡然煞白,立马起身。

声音来源自一位中年男人,三角眼,薄嘴唇。面容凶狠,看到轩青不紧不慢的步伐顿时怒火中烧,恶狠狠的瞟了一眼躺椅上的老人。同时紧了紧手中握着的皮鞭。

刚过一个转角,避开了老人的视线,中年男人猛地抽出皮鞭,朝着轩青甩了过去。

“哼”轩青胸中传来一声闷哼,那一鞭正中背心。轩青捂着胸口,脸色通红,一时半会喘不上气。

“只此一次,下次我再发现你偷懒就可不是一鞭子的问题了!”中年男人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轩青,啐了一口转身离去。

“咳咳”十几分钟后,轩青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的拍打身上的灰尘,后背上传来撕裂的疼痛时不时刺激着轩青的神经。

即使这样在轩青的脸上也看不出来任何表情,仿佛这一切只是稀松平常的普通生活。也许不只是轩青,住在贫民区的大部分人应该都是这样想的。

经历多年的发展,曙光城内形成非常鲜明的阶级分化,从住宅区域就能发现。

在曙光城中有6个大区,最西边是工业区,东侧临靠贫民区,再往东依次是中产区,富人区,权贵区和皇宫。

轩青住在贫民区,在工业区工作。这也是大部分贫民得选择——只为谋求生存。这类人就是曙光城中最为低下的一批人,没有人权,只有永无休止工作和欺辱。

在曙光城中生活了15年的轩青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既然鞭子是总要挨的,那至少是因为做了自己喜欢的事。

比如听老人讲以前的事情!老人在曙光城中生活了许多年,具体多少年没人知道,老人自己似乎也忘了,但肯定的是他绝对是曙光城中年纪最大的,许多平常人闻所未闻的事情在老人的嘴里总能说的有声有色。

轩青从出生就在曙光城中,从未见过外面得模样。只要听到了一点关于外面事情,轩青就能高兴上好几天。

此时,挨了一鞭子得轩青拖着沉重得步子,一步一步挪向工业区。工作还是不能落下得,要不然明天就得饿肚子了。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呢喃“以后一定要出去看看!”

曙光城整体由钢铁打造,其中包含了无以计数得机械装置。最重要就是工业区最深处得能量转换装置。能让这样庞大一座城池移动必然也需要无比庞大得动力,而全部动力的来源就是能量转换装置。

据说这种能量转化装置领先了当时科技水平几百年,原本不可能出现的科技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硬是带着本该灭亡的人类度过这次难关,平平稳稳的再次延续了一千多年。

轩青的工作当然不是维护能量转换装置,别说轩青,估计这个世界上能够弄清楚装置的构造也没几个人。轩青只是负责围绕在能装转换装置周围的附属机械,例如清理机械产生的废物,添加机油或者更管一些无关紧要的零件。

总之都是一些没有技术含量的体力劳动,也是除了贫民区的人,没有任何人愿意从事的工作。

真正核心的工作都是由皇宫直接派人处理。想到那群从皇宫来的白衣研究员,轩青脸上就会不自主的流露出羡慕,甚至有时嘴角都会渗出口水。

轩青的梦想就是成为皇宫里的研究员,只不过这个梦想从来都没有跟其他人说过,一来是轩青基本没什么朋友,二是即使说出来也只会招来疯狂的嘲笑。

贫民窟的人,有朝一日也许能混进中产区,若运气再好一点富人区也是可能的,但权贵区就不要想象了,更不要说皇宫。

不一会,前方传来机器运转的轰鸣越来越清晰,工业区到了。

庞大机械运转的声势从来不会小,工业区从不间断的噪音也算是贫民区的一大特色。只不过这种特色除了贫民区的人没有人能够忍受。

工业区内人头攒动,已经接近寒冬,大部分都只穿着一件灰不溜秋的单衣。除此之外还有一群军装皮靴的监工四处游走。

背后的疼痛已经缓和了许多,轩青蹑手蹑脚的走向工房,今天有一批零件需要更换,现在需要填申请表拿材料。

“您好,我需要申请一批结构钢板。”轩青用灰扑扑的小手递出去一份申请单。

好巧不巧,办工桌那头坐着的正是给了轩青一鞭子的杜克检察官。

杜克抬头瞟了一眼对面的轩青,目光随之又落回到手中报纸,平淡的说道“哦,不用申请了,你的工作已经有人替代,你可以回去了。”

轩青一时间愣在原地,额头上的汗珠哗哗的下落,半响后才从僵硬的嗓子里挤出“好的,杜克检察官,那我明天再来!”

杜克不耐烦的放下报纸,盯着轩青,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意思是你被辞了,以后都不用来了。”说完端着一杯咖啡出门而去,留下轩青一个人尴尬的站着。

已经是下午,穹顶上映射下来的光线将穹顶内的一切染成橘黄色。轩青孤寂的身影在贫民窟的街道上被无限拉长。

轩青很沮丧,因为唯一的生活来源没了。但也有一些释然,像是终于挣脱了带了多年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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