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上路的青风走走停停骑着马日夜奔袭,白天赶路,夜晚休息,倒也自在。几天后离都城越来越远,官道两旁是绵绵不绝的参天大树,溪流随处可见,倒也不必为了马儿的粮草和水源发愁。
入夜时分青风进入了一片树林中,他本想随意找个村庄休息一夜,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就放弃了。晚上赶路是极不明智的,不但夜路不明,连马也有可能会陷入危险,所以只能在这座老林之中过夜。况且马跑了一天,晚上也需要休息。
找了片干燥的平地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将杂草除去、踏平。青风随身带着剑,所以砍些干燥的材火倒也方便。用稍粗些的木棍砍断来排成一排,简单的床铺就算弄好了。
现在还未进入深冬时节,虽说夜间有一点凉,但也还能接受。
点上一堆篝火,再将包裹中携带的干粮拿出来加热一番,再细细品尝也是别有一番风味。青风自己携带的行李根本就没几样东西,除了几身贴身衣物还有一点食物就再没其他了。还是大将军想的周全,在他准备的包裹中棉被、食物一应俱全,在外一个月几乎都没有问题,所有能想到的东西都在里面。
马被拴在一边,刚才打材火的时候青风并没有忘记割些青草来,不将马喂饱明天估计就要走着去东国了。
干粮很快烤熟,吃过晚饭后夜也已经很深。把火堆挪到身边不远的距离让自己在深夜不至受凉,他将驱虫蛇药撒在周边,这样也能安然入睡了。
夜间的老林之中湿气重,所以他刻意将床垫高了些。森林之中晚上各种不知名的鸟叫虫鸣吵的人睡不着,盯着眼前的火星分散开注意力。
一旁不远处的黑暗中不知是不是被篝火吸引,一只野猪蹿了出来又跑走了。把马都惊了一下,不安分的原地转起了圈。
青风看了一眼没有理会,继续盯着火苗看。其实习武之人本就反应敏捷,就算睡着心神也是在注意周围的一切,所以青风这样躺着只能算闭目养神了。
一夜无事,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青风就已醒来。森林之中起了很大的雾气,掀开棉被表面沾满了露珠,火还没有灭,还有丝丝火星在烧着。
青风赶紧用水将它浇灭。收拾收拾后牵着马来到小溪边,洗了把脸慢慢向前继续走去。
昨晚烤好的干粮还未吃完,正好在马背上吃。
骑着马往前继续走着突然发现前方道路上不知是谁将一堆木头横在马路中,正好挡住了马前进的道路。无奈青风只得停了下来将木头搬去。
但还未下马,却不知从何处蹿了几个人出来。他们一副山民打扮,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一个个面黄肌瘦看上去似乎有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他们横在马路中间将青风拦下。
不用说也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了,青风心中暗暗一笑,这些应该就是传说中出门就会遇到的山贼了吧!
我已出门多日,今日才遇到他们,不知是我的不幸还是他们的不幸。
一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没有先说话。青风仔细打量着他们,从衣着来看,这些也就是些普通人罢了,再看长相也没有传说中的凶神恶煞,有的只是些平常无奇的面孔。
终于,站在树桩之上抗着大刀的胡须男按耐不住,说出那几句有名的行话:“此树是我栽,你懂吗?此路是我开,你知道吧,要想从此过的话,留下买路财。”
行话一出手下的喽啰连声应喝,挥舞着大刀、农具在树干上敲的叮当作响。
青风坐于马背不为所动,看到这些乌合之众不觉好笑,他鄙夷的哼了一声,甚至不愿用手去抓自己的剑。
从体态和步伐青风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山贼的身手,除了山贼头目,剩下的人衣着简朴,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平日在农田劳作的村民,竟不知为何会被这山贼头子蛊惑来。
见青风坐于马上纹丝未动,又一脸镇定的神情,山贼头子怒了。他从树桩之上一跃而下,落地之后怒而舞起了一套刀法,劈砍之间虎虎生风,身形之变幻毫无章法,只踢起一地黑泥,竟也惹得一众小弟拍手叫好。
舞完之后他气喘吁吁的向小弟们致敬,将刀背往肩上一扛道:“怎么样,小子?你是不是被吓傻了,还不赶快滚下马来,乖乖的把钱交出来,爷爷若是心情好可以饶你一死,要是惹怒了爷爷,我手上这把大刀可不是吃素的。”
话一说完众小弟又是一阵喝彩。
青风无奈的笑了笑,左手拿下插在马肚上的剑跳下马来往前走了几步。
从身形上看山贼头子长的虎背熊腰,与青风一对比,青风就显得瘦小了许多。看到青风下马朝自己走来头目自是得意洋洋,此时此刻他也的确是有得意洋洋的资本。身材高大,人数众多,怎么看面前的这个文质彬彬的青年也要乖乖的把钱交出来。
但青风没有如他所愿,他快速抽剑随手一挥,又迅速将剑插入剑鞘中。速度之快只在眨眼之间,山贼只感觉耳边嗡嗡作响并未明白发生了何事,一脸茫然的朝周围看了看,再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大刀早已断成了两截。他吓的连连向后退去,一脸惊恐的看着青风。
他将另一截刀把丢在地上,脸上早已没有神气的表情。
手下的喽啰哪里见过这样的高手,更是丢盔卸甲,恨不能将贴身衣物都丢出来,以换一条命。但青风并未赶尽杀绝,而是冷冷的盯着他,那目光自带杀气,戳的山贼头目只感觉脊梁骨有一阵寒风传来。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大侠饶命,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侠,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说着自顾自的抽起耳光来。
青风轻轻走上前问道:“我看你等衣着简谱,不像是山贼,倒像是山民。不知为何要干这伤天害理之事?好好种好自己的地不是更好吗?”
听青风这样一说,所有山贼全扑通跪了下来,哭诉道:“大侠有所不知,我等本是这山下村民,盖因连年战乱,粮食欠收,我等逼不得已才来干这个行当,还请大侠高抬贵手,我等以后再也不干这个行当了。”
“大侠饶命,饶命……”那些手下说着叩起头来。
青风瞟了一眼道:“你们起来吧,今日我不为难你们,但是你们要速速离去,以后再也不要干此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听青风说完山贼忙叩头致谢:“一定一定,大侠请放心,我们以后再也不打劫了。”
青风还想说点什么,看了看天色,没有开口。他跳上马背准备离去。
这些山贼一看青风要走,哪里还敢阻拦,赶紧乐呵呵的将堵路的大树搬开,并列站立两排恭送青风拍马离去。
目送青风走远的山贼头子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了几声,仿佛在抱怨今天的运气。手下跑过来问道:“老大,还抢吗今天?”
正好憋了一肚子火的山贼头子一下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他怒道:“废话,不抢你吃什么?吃你啊?你瞧瞧你这一身总共加起来都没有二两肉,吃你我都嫌硌牙。”
“武功高的抢不着咱不会抢武功低的啊,那些小老百姓你不会抢啊,赶紧给我把路障摆上,躲树后去,今天要是没抢到百十两银子,你们都别想回去。”
“是是是。”手下捡起地上断掉的刀把往路边跳了下去躲藏起来。
这些山贼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有一个身影一直注视着他们。此人在青风身后跟踪了几天未曾露面,待这些山贼将树墩摆好后他才骑着马缓缓出来。
仍然是一样的动作,山贼大喝一声跳了出来包围住他。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山贼头子这次没有急于一时,而是好奇的看着他上下打量起来。
他大约是害怕这个人又像青风一样武艺高强吧。
看了半天他才道:“喂,你是干什么的?知道这是什么地界吗?识相的赶紧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免得爷爷我动手。”
众小弟连声应和助威。
这人倒是没说多余的废话。他双眼微闭,左手握着佩剑,纵身跳了起来踩在马背上一跃而起,拔出剑朝着山贼头子飞了过去,只见他张手就是一剑直接将这个山贼头子喉咙劈了开来。
可怜的山贼头子都还来不及叫唤,只一剑就让他一命呜呼!
那些手下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清醒过来看到头目被杀吓得赶紧抱头逃窜。
那些手下本就是些山野村民,凑凑热闹吆喝几嗓子还行,动起真刀杀人来,他们哪里见过。一溜烟的功夫早已没了踪影
他擦去剑身上的血迹,将剑插入剑鞘中对着山贼的尸体说道:“他刚才留你一命,你应该珍惜的。改不了的坏人就永远是坏人,留着你只会祸害更多的人。”
说罢转身上马,沿着青风走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