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神秘的普罗阿修在她的实验做完之后,告诉戈剑:“我们无所不能!”
她指的“我们”肯定不包括戈剑,她是和戈剑不同的人类。戈剑从呆立中清醒过来之后,看到森林里的所有鸟类从四面八方朝普罗阿修聚拢过来。
鸟群在普罗阿修的头顶欢呼着。
普罗阿修被鸟群围拢着,她刚才的那种高傲的盛气凌人的神情消失了。她虔诚地举起双手,喃喃地说着什么,她说的那些像祷词一样的东西,戈剑一句也没听懂。
让戈剑更为不解的是,黑骏马也像普罗阿修那样喃喃地说着像祷词一样的话。
普罗阿修在草地里跳起了舞。
她在群鸟之中跳一种古怪的舞蹈。舞蹈美妙绝伦,变幻莫测,充满了飞翔的欲望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普罗阿修旁若无人她跳着舞,把戈剑放置在一旁。戈剑感觉自己仿佛活在梦幻之中,他用手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还有疼痛感。
戈剑一下想起了罗布泊,想到昏迷之后被黑骏马驮着飞翔的情景。
2
黑骏马驮着戈剑飞越了阿拉干沙漠,在一个叫墩吕克的地方降落下来。墩吕克是阿拉干沙漠边缘地带的一个小城。从昏迷中醒来的戈剑被这匹会飞的马驮着,一直处于兴奋状态。戈剑的脚一接触到坚实的地面,他就跳起来高声喊道:“神啦!”
黑骏马站在他的身旁,看他发狂的样子,眼中流露出莫名的悲凉。
戈剑抚摸着黑骏马光滑的皮毛,心里感慨万千。是黑骏马把他救出了魔鬼地域,他拍下的那些宝贵的资料将有助科学家们解开罗布泊之谜。
戈剑看到黑骏马眼中流下了泪水。
他心里一动,忙问:“你怎么啦?”
“戈剑,你可以回家,可我回不了家了。”黑骏马说了话。
这是一匹会说话的黑骏马!
接连不断的怪事让戈剑无法相信自己仍活在现实中。但他看城里依旧人来人往,小城里的人都在说着中国话,不可能到外星了呀。
“你的家在哪里?”戈剑问黑骏马。
黑骏马没有回答他。
“我该离开你了。”黑骏马忧郁地说。
“为什么?”戈剑不解。
“我不可能和你一起走。”黑骏马说。
“我不会伤害你的,黑色闪电。”戈剑动情了。“不,我还是要走的。”说完,黑骏马张开翅膀飞向天空。
戈剑大声说:“黑色闪电,我怎么和你联系?”
黑骏马回头说:“你如果有困难,在心里默念几声普罗神兽,我就会感应,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普罗神兽。”戈剑喃喃地说,目送黑骏马远去。这是一匹神奇的马,绝对不是出自人间。橘红色的光,机器的轰鸣声,翻滚的罗布泊,触电的感觉,昏迷,会飞的和会说话的马……这一切让戈剑难以置信,仿佛梦幻一般。
黑骏马飞走之后,戈剑发现自己身边围了一圈人,人们惊讶地看着他,对他指指点点。
“你们干什么!”戈剑有点愤怒。
“喂,你刚才在跟谁说话。”一个笑着说。
“和马呀!”戈剑说。
“神经病,哪来的马呀!”又一个人笑着说。
“和马说话,他疯了。”另外一个人又说。
难道他们看不到黑骏马?
又一个疑问。
他带着这个疑问挤出了哄笑的人圈。
3
从墩吕克回到上海家中,戈剑把罗布泊神秘的经历讲给父母亲听。戈剑的父亲戈克是个摄影家,母亲杨兰是一家画报社的编辑。他们都是很开明的人。对戈剑的行动一向没有多大的反对意见,反而支持儿子去经历风浪,这样对儿子的成长有好处,他们不希望儿子是温室里成长的幼苗,长大后得软骨病,没有意志。戈剑独闯罗布泊,杨兰挺后怕,他不希望儿子出意外,但她没有责怪儿子,她觉得儿子在渐渐长大成人。父亲戈克为儿子感到欣慰,他觉得勇敢的儿子才是父亲的骄傲。
戈剑对罗布泊神秘经历的叙述让父母亲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他们的心也被罗布泊抓住了。
“赶快放录像!”杨兰突然对戈剑说。
戈剑应了声,把录下了罗布泊神秘现象的录像带放进了录像机。
杨兰睁大了双眼。
戈克也睁大了双眼。
最后睁大双眼的是做儿子的戈剑,因为录像带放出来的是一片空白。这绝对不可能,他在归途中还在摄像机上倒回来看过的呀,他根本就不可能洗掉这宝贵的录像资料。
“爸,这不可能。”戈剑辩解道。
戈克笑了笑,拍了拍儿子结实的肩膀。
杨兰也笑了笑:“也许你把它洗掉了,不要紧的,你不是还照了相么,让你爸冲出来就好了。我们画报一定要发,这是我儿子最杰出的作品。”
“对呀,赶快把胶卷给我,我马上去给你冲出来。”戈克催促儿子。
戈剑把胶卷递给了父亲。
这个三口之家沉浸在一种氛围之中,这种氛围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他们一家三口都钻进了暗室,忘记了吃饭。原先每次戈剑回家,杨兰都要弄许多好吃的菜,犒劳这位小探险家的,戈克高兴了还会让戈剑喝上两杯啤酒呢。可今天没有,因为戈剑给父母亲带回了奇迹,人类历史上罕见的奇迹,虽然在一个世纪以来科学技术飞速地发展,但还没有能力解开许多宇宙之谜,尽管美国人已登上了火星。美国人得出的结论是太阳系里任何一个星球上都没有人类。
照片终于冲洗出来了。
照片也是一片空白。
戈剑心像刀子割了一样难受,他像是陷入了一个困境。
父亲戈克默默无语。
母亲杨兰也默默无语。
暗室里一片沉寂。
许久,戈克才对儿子说:“剑,我相信你,这的确是一次不平凡的经历。”
杨兰也开口了:“儿子,我也相信你。这不能怪你,试想,在那种紧要关头,你不可能全身心投入拍摄的,这不过是个意外。儿子,你不是在做梦,而是一次真实的经历,你可以用笔记录下这次经历,当你坐在电脑旁,把一切记录下来的时候,你就释然了。”
“对,写下来,像往常一样写下来。《新科学探索报》的叔叔阿姨们会喜欢你这篇文章的,相信自己。”
戈剑喊了一声:“爸,妈——”
他感激父母亲。有这样的父母亲,同样是儿子的骄傲。
一篇署名戈剑的题为《罗布泊之夜》的揭秘文章在《新科学探索报》上发表之后引起了轩然大波。
对这篇文章有三种看法。第一种是有人认为这是真实的现象,有助于科学研究,对探索自然界的神秘现象提供了某种依据,证明除地球之外还有人类存在,那机器的轰鸣声就是个例证;第二种看法是有人认为这纯属捏造子虚乌有,因为在罗布泊这个魔鬼地域碰到这样的事情生还的至今尚无一人,许多探险者进入该区域后,长时间内也没有发现这怪异的现象,像彭加木、鲁贝特等的失踪是另有说法,况且作者是位不成年的少年,他独身一人进入罗布泊本身就是个谎言;第三种看法是可信也不可信,基本上是在前两种说法之间徘徊。
戈剑一时间接到了大量的来信。
面对社会上的各种说法,戈剑只是保持沉默,他十分遗憾的是录像和照片的报废,哪怕有其中一种存在,都是他有力的证据和说明。
戈剑并不是为了发表文章而写《罗布泊之夜》,所以,对文章发表后的各种议论,他只是淡淡一笑而已。
他心里想的是那橘红色的光。
还有机器的轰鸣声以及触电的感觉。
他强烈想念的是那匹会飞会说话的黑骏马,黑色闪电,你此刻在何方。
这个暑假终于过去了。
新学期开始,同学们一见面可亲热了。
开学第一天,戈剑的好友铁蛋和马佩佩就缠上了戈剑,要戈剑讲他的经历。尽管铁蛋和马佩佩都在《新科学探索报》上看到了戈剑的文章,但他们还是想亲耳听听戈剑的叙述。也许是因为录像带和照片的原因吧,戈剑心里不太愿意提起这件事,他想,有机会,他还要去罗布泊,一定要揭开罗布泊之谜,或许他一生都会沉浸在此事之中的。但有一点他很明确,他要好好学习,用更多的知识武装自己的头脑,他才能更好地实现自己的追求。
戈剑轻描淡写地对铁蛋和马佩佩说:“我都写得清清楚楚了,还要讲什么,都一样的。”
铁蛋嘻皮笑脸地说:“戈老弟,就满足一下我们的耳朵吧,我们的耳朵很久没尝到新鲜的话题了,它很饿呀!”
马佩佩也死乞白赖地说:“剑哥哥,你可是小妹我心中的大英雄,你的英雄事迹我百听不厌,你就可怜可怜我,讲来听听嘛。剑哥哥!”
面对这一哥一妹的死缠硬泡,戈剑只能叹叹气,然后给他们如实汇报啰。
戈剑一开讲,就吸引了更多的同学。
当他讲到那匹神奇的马时,听他叙述的同学中传来了声音:“吹牛,简直成神话故事了,一匹破马还会飞!”
戈剑知道是王翔在说他。王翔是戈剑的死对头,只要戈剑赞同的,他都反对。在他们班里他和戈剑的成绩最好,而且王翔是班长,戈剑是学习委员,在高二〈1〉班里,王翔和戈剑不和是众所周知的。
戈剑听了王翔带刺的话之后,心里很难受,他讲不下去了。他不高兴地对大家说:“算了,算了,不讲了。”弄得大家很扫兴。
铁蛋盯了王翔一眼,他真想揍王翔,他在学校里是出名的打架大王,要不是戈剑征服了他,并说他要打架就和他绝交的话,他今天非揍王翔不可。
马佩佩气得直皱眉头,嘴巴嘟嘟的,她轻声说:“什么东西,胆小鬼,说不定在家还尿床呢,看人家什么都不好,也不找找自己的毛病!”
看戈剑不讲了,王翔却来劲了:“不敢讲了吧,根本就没去过罗布泊,净吹牛,瞎编,还好意思拿去发表。”
“你再说一遍?”戈剑火了,他的脸憋得通红。
“说你又怎么啦,我就是不信!”王翔不依不饶。
戈剑冲上前。
王翔也不示弱。
两个人四眼相对,像两只斗架的小公鸡。
“戈剑,揍他!”铁蛋瞎起哄。
马佩佩胆小,扯了扯铁蛋的衣角:“你别闹嘛,快去劝劝戈剑,打架要受处分的。”
铁蛋拔开马佩佩的手,又说:“戈剑,他欺人太甚了,揍他!”
“你敢?”王翔对戈剑说,很轻蔑的样子,“你只会瞎编你的英雄事迹!”
戈剑忍不住了,一拳打在王翔的脸上。
王翔“哇”的叫了一声,扭身便跑,他不会打架,他没想到戈剑真的会动手。他朝班主任的办公室跑去。
“(口左欧右)——”
大伙起哄开了。
其实,班里的同学没有一个喜欢王翔的,他不但爱打小报告,而且特别自私,谁都知道他当班长是因为班主任怕他爹,他爹是区教育局的副局长。
铁蛋冲上去抱住戈剑:“好样的,不愧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
马佩佩也乐了,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戈剑很后悔打了王翔,因为他是个品学兼优的三好生。他知道,班主任张坤老师肯定饶不了他的。
果不其然,他被叫进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张坤老师眼镜片后的小眼睛审视着戈剑。王翔坐在一旁,不停地揉着被戈剑打肿的脸,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哭过。
“你为什么动手打人,而且是打自己的同学,你下得了这个手?”张坤老师说。
戈剑无语。他不是那种做错了事还强词夺理的人。
“你不说话,你不说话就是抵抗我。”张坤老师真有点恼火,他的小眼睛似乎要迸火。“我问你,你为什么打王翔。”
“他侮辱我。”戈剑开口了。
“你是说王翔侮辱你?”张坤老师笑了,笑得怪怪的。
“是的,王翔侮辱我,他说我吹牛。”戈剑说道。
“那么你吹牛没有?”
“没有。”
“哦,那你在说什么呢?”
“我在说罗布泊之夜。”
“罗布泊之夜?”
“是的,我讲暑假里我的那段经历。”
“是这样。”张坤老师站了起来,他个子没有戈剑高,也没有戈剑壮实。他围着戈剑走了一圈,用手指推了推高度近视的眼镜,“我告诉你,戈剑,你是我的学生,我要忠告你两点,第一,你的名利思想太强了,别忘了脚踏实地,你写文章我要表扬你,但是要实事求是,不要哗众取宠;第二,要诚实,不要搞一些莫名奇妙不切实际的东西骗人。你的《罗布泊之夜》我看过了。我认为,你是在说谎。”
戈剑一股热血冲上头顶,他大声说:“我没说谎。”
“好了。”张坤老师又坐回了原来的地方,“你说谎的事,我不追究你,你动手打人是违反校规的,你要在全班同学面前公开向王翔同学赔礼道歉。现在,你回去写一份检查来,听候校方的处理。”
戈剑扭头走出了张坤老师的办公室。
他听到身后张坤老师对王翔说:“我一定要报告学校领导,好好处理他,简直太狂了!”
戈剑心里一阵刺痛,平常张老师对他还算不错的呀。他没想到会弄成这样。现在,只有黑骏马才能证实他所说的一切,可黑骏马在何方?
戈剑坐在学校一角的一个石凳上,默默地沉思着。学校不远处传来沉闷的打桩机的响声,又有一片楼群拆掉后要建筑更高的楼群了,他讨厌城市的喧嚣和灰尘。上海这个大都市已经负重不堪了。污染已经开始危害人类了。这些,他都在为之而忧虑,可眼前,他忧虑的是怎样证实自己没有说谎的问题。
他心里一个劲地默念着:“普罗神兽,普罗神兽……”
突然,他全身有触电的感觉。
紧接着,他听到了黑骏马的声音:“戈剑,请把你所在地的方位告诉我,我立即赶来。”
戈剑告诉了黑骏马上海市的经纬度之后,愁云顿时驱散了。他要让全社会领略黑骏马的风采,,证实自己并没有说谎。
他在等待黑骏马的到来。
4
黑骏马飞掠而至。
黑骏马从空中落地的姿态美极了,那黑油油的皮毛在阳光下闪动着迷人的光泽,那长长的鬃毛飘逸极了,像风一样柔美,那幽蓝的眼睛里,深藏着许多不可知的秘密。
戈剑热烈地迎接黑骏马的到来。
“戈剑,你有何事需要我的帮助?”黑骏马关切地说。
戈剑说:“为什么我能看见你,而别人不能够?”
黑骏马说:“因为罗布泊之夜你在橘黄色激光中,你身上的静电和我产生了感应。”
“假如要让别人看见你,能行么?”戈剑问道。
“行,只要我释放出感应电流和对方碰撞,就能看到我。”黑骏马说。
“太好了,我想让世人都见到你。”戈剑兴奋地说。
“不行,我不能现身。”黑骏马说。
“为什么?”戈剑焦急地问。
“在没有得到指令之前,我不能现身。”黑骏马又说。
“得到谁的指令?”
“国王或者公主。”
“他们在哪里?”
“很远的地方。”
“你有没有办法得到指令?”
“没有,我现在无法和他们联络,但他们一定会联络我。”
“在什么时候?”
“不知道。”
“这——”
“戈剑,你别急,你是我在地球上唯一接触的人,你有什么困难,我一定会帮你。”
“你来自另外一个星球?”
“戈剑,你别再问了,我说的已太多,我们是有纪律的。”
“哦——”
戈剑把自己的处境告诉了黑骏马。
黑骏马叹了口气:“你本来就不应该把你在罗布泊之夜所见到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的,我们不希望如此。”
戈剑很失望。
“不过,我还是可以帮你,比如你放假之后,要去旅行,我可以带着你飞到任何一个地方,我飞行的速度你们地球人是意想不到的。”黑骏马说。
“你能和我在一起么?”戈剑说,“在一起住,一直到你离去?”
“不行,上海的空气已经污浊不堪,我们对生存地空气的要求是很严格的。”黑骏马显得有些忧伤,“你们地球的问题太多了。”
戈剑真舍不得黑骏马离开。
可黑骏马还是要走了。
它要到空气清新的地方去了。黑骏马告别了戈剑飞掠而去,转眼就没了踪影。
戈剑黯然神伤。
过了几日,虽然戈剑公开向王翔作了道歉,但学校还是要开除戈剑,戈剑的父母出面说情也无济于事,原因是王翔的父亲坚持要这样做。这在学校里激起了许多老师和学生的愤怒。许多老师和学生写了联名信状告王翔的父亲,那个弄权术的副局长。
又过了几日,王翔的父亲东窗事发,因为受贿被抓了起来。行贿的就是张坤老师,他行贿的目的就是想当学校的副校长。可谁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事抖落出来的,听说上面收到了一盘张坤行贿的录像带。
开除戈剑的事不了了之。
张坤老师不当班主任了,做了一名老老实实的老师。不当班主任了的张坤老师教学特别卖劲,得到了学生和老师们的刮目相看。
戈剑当了班长。
王翔自从父亲被抓以后,一直抑郁寡欢,似乎成熟多了。
一天,戈剑主动找到王翔,和他握手言和。王翔很感动。戈剑还让同学们都向王翔伸出了友谊的手。王翔感动得落泪,他很后悔,后悔自己当初的趾高气扬。
戈剑记住了黑骏马的话,再没有提那个罗布泊之夜,但他坚信,有一天,他会解开那个谜。
他猜想,揭发王翔他爸的事,肯定是黑骏马干的。
5
我们还是回到这个亚热带森林吧。
目睹普罗阿修与鸟共舞的迷人情景,戈剑想到黑骏马和普罗阿修该是同一个星球上的。普罗阿修就是黑骏马的公主。
她终于出现了。
普罗阿修神采飞扬地跳完舞,手里捧着一只白色小鸟,动情地看着,眼中闪烁着幽蓝的光泽,那是深海的颜色,或许普罗阿修的双眼就是两片深不可测的海洋。
许多小鸟在黑骏马的身上嬉闹啁啾,黑骏马眼中闪烁着快乐的蓝光。
戈剑不明白,为什么森林里的鸟类会向他们聚拢,这种幻梦般的景象让戈剑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只凶狠的巨鹰落在普罗阿修面前的草地上,显得异常地温顺。普罗阿修半跪下来,抚摸着巨鹰的羽毛,充满了怜爱。
戈剑走了过去。
巨鹰看到戈剑走过来,警觉地抬起头,锐利的眼中射出一道寒光。
普罗阿修看了看戈剑,笑了。
她冲巨鹰说了句什么之后,巨鹰的眼中顿时温柔一片,失去了对戈剑的防范。
戈剑看着普罗阿修。
普罗阿修也看着戈剑。
戈剑觉得普罗阿修与众不同,她的神采是地球上任何一个女孩子不可比拟的,她高贵而锋芒毕露,她神秘而又不可抗拒,她幽蓝的眼中迸发出的光芒让人心醉神迷。戈剑突然对她产生了好感,这种感觉怪怪的,是少年心底隐藏着的一股清澈的流泉。
为什么她早不出现。
或许在罗布泊?
在戈剑旅行的任何一个地方?
而偏偏在这亚热带森林温馨的早晨。
是为了救他。
倘若她不出现,戈剑现在是什么情景,他是否能获救,这是个无法解答的问题了。
6
鸟儿一个一个飞走了。
普罗阿修眼中充满了无限的眷恋。
黑骏马也充满了无限的眷恋。
戈剑被感染了,他突然觉得鸟类是地球上最圣洁的动物了。鸟在天空飞翔,鸟是善良的,鸟传递着和平的信息,鸟从不侵犯人类,鸟给人类带来飞天的幻想。无论是飞机、航天器,还是飞船,都是由鸟给予人类的启示而发明创造的。
鸟也有一个人类未知的神秘世界吗?
戈剑心旌摇动。
鸟都飞走了,分布在森林的各处。
普罗阿修要到哪里去?
黑骏马会不会和普罗阿修一起走?
戈剑和黑骏马已有了感情,他没有把它当成马,而是把它当成了朋友,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普罗阿修没有走,黑骏马也没有走。
鸟飞走之后,普罗阿修开始收集鸟粪。
黑骏马也许饿了,它走到一片丰肥的草丛中,正要吃草,却被普罗阿修喝住:“普罗神兽,别吃!”
黑骏马停止了吃草。
黑骏马对普罗阿修说:“没毒。”
“不。”普罗阿修走过去,抓了一把草叶在手中,揉呀揉,揉出满手青绿的汁水。她怪异地朝手中的汁水间吐了一口口水,不一会,她手中青绿的汁水变成了橘红色,她顿时笑了:“没有被污染。”
黑骏马就开始吃草了。
黑骏马吃草的过程中,普罗阿修在拾鸟粪。
看到黑骏马吃草,戈剑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他从行囊中拿出饼干和水。
他朝普罗阿修走过去,把饼干和水递给普罗阿修:“吃吧。”
“这是什么?”普罗阿修不解地问。
“这是饼干。”戈剑笑着说,他想普罗阿修所在的那个星球肯定没有饼干这种食品,他拿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边嚼边说,“可以食用的,尝尝吧。”
普罗阿修惊讶极了。
她拿起一块饼干,仔细端详着。
戈剑感到很好笑,她竟连饼干都不知道。那么普罗阿修所在的那个星球上的人吃的都是什么呢?
普罗阿修用舌尖舔舔饼干之后,细细品味了一下,便摇了摇头把饼干递还给戈剑。
戈剑十分遗憾。
“你难道不饿?”戈剑向。普罗阿修笑着回答:“我们需要增加能量,如果身上没有能量了,我们会死去。”
普罗阿修把拾来的鸟粪放在手里揉着。
揉着揉着,鸟粪像被炒过一样冒出腾腾的热气,而且变成了橘黄色,热气飘到戈剑鼻子里,一种奇怪的香味沁入戈剑的心脾。
普罗阿修就把那橘黄色的细末放在嘴边,她伸出舌头,把橘黄色的细末舔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