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执在屋里听着这场闹剧,虽然现在自己身陷囹圄,却也觉得十分有意思,这魏心和他跟班也不想想,魏贺是因为需要看住自己才让他们在农庄里待着,还是单纯的不想让他们在青阳县,所以拿自己当个幌子。
李执乐完,就准备先回床躺一会,毕竟他现在确实没辙出去,走前随眼看了一眼门外的少年,莫名觉得那孩子看着很眼熟。心思一动,就探头通过门洞说道:
“那边的孩子,你也别太着急,我估计过不了几天,那姓魏的就会被他爹赶回来。”
魏旭瞥了一眼门洞县令,也不答话,自己坐到一边,看着手里一直拿着的课本,准备自己钻研文章。
李执倒也没觉得尴尬,自己的身份摆在那呢,但起身前又多问了一句:“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魏旭被问烦了,于是敷衍道:“我叫魏旭。”
李执顿时觉得他得跟这个孩子好好聊聊了。想了想,慢慢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戒心重,但是......”
他想用话术来跟这个孩子好好交流一下,争取多打探一些情报,毕竟自己昨天刚刚抽到奖品“魏旭”,今天就有一个魏旭来到自己眼前,这两者一定是有什么关系。
但是李执高估了自己的话术,喋喋不休的语句非但没有引起魏旭的兴趣,反而影响他继续读书,让魏旭心里不由得异常烦闷,索性放下书,走到门洞前蹲下,指着院里呲牙咧嘴的黄犬问道:“大人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李执咽了口吐沫,回答道:“一条恶狗。”他不明白魏旭什么意思,但看着魏旭郁闷的表情,不由得产生了一丝不安。
“没错,是一条恶狗。”魏旭点头,收手指着李执面前的门洞说道:“而这,是供黄狗进出的狗洞,大人要是再不闭嘴,我就放狗进去找大人好好聊聊。”
李执下意识打了个哆嗦,无奈的从门洞处退开,从屋里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盯着烛台有些抓狂。
明明是他从系统中抽到魏旭的,为什么门口的魏旭对他的态度如此混账,别的小说里召唤物不都忠心耿耿吗,更何况魏旭是自己小说中的人物,不应该....等等,小说中的人物!
李执回忆起自己小说里对魏旭的描写,那是一个出身低微的书生,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跟天赋,不断地抓住机会往上爬,才勉强成为了一个合格的谋士,在小说的前期表现也颇为惊艳,而现在门口的魏旭应该是自己小说中魏旭的少年时代。
李执苦苦思索着当时对魏旭的设定,加上对脑海中系统的种种猜疑。
良久,终于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如果他想的没错的话,这系统通过因果点,影响这个世界的因果线,把自己小说中的部分情节在这个世界推演,产生出对应的角色。就是不知道这因果点怎么获得。
李执抬起头看着门板,门外就是他曾经塑造的角色,他熟悉对方,知道对方的生平经历,优点,缺点,以及心里的渴望,他相信接下来只要沉下心,针对魏旭安排出合理的步骤方针,他就可以一步步瓦解对方的戒心,获得对方的信任。
心里一松,头顶的阴霾慢慢散去,他终于找到了解开现在困境的破局点。
正当魏心志高意满的的离开农庄,朝着青阳县赶去,李执信心满满的准备接下来破局的方针策略时,之前被魏心欺辱的刘家汉子门前,来了一位草莽打扮的青年。
那青年虽说一身江湖气,但是身高八尺,器宇轩昂,一身闯劲,任谁见了,都得竖起大拇指叫声好汉。
只见他提着包袱走到刘家汉子门前,用满是老茧的左手敲了三下门,用浑厚的嗓音叫门道:“刘家哥哥在吗?我是大苍山陈志!今日路过青阳县,特来探望哥哥。”
院里随即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很快,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给陈志打开的了门。
“刘家嫂嫂你这是.....”陈志看着妇人憔悴的面容,十分惊异,两年前他随师父走镖路过青阳县,有缘结识了刘义刘兄弟,当时还在刘家小住几天,面容姣好的刘家嫂子也给初次走镖的他留下来印象。
如今他跟师父斗气离开大苍山,路过青阳县,本想来此看望刘义刘兄弟一番,未曾想见到开门的刘家嫂子如此憔悴,于是连忙问道
“嫂嫂为何如此憔悴,刘义刘兄弟呢?”
刘家嫂子听了陈志的问话,心里不由一痛,眼角也有些湿润,说道:
“陈兄弟有所不知,一年前青阳县匪乱,刘家死了很多族人,元气大伤,青阳县魏家趁机欺凌刘家,占了不少田地,前日听说新县令马上到青阳县,刘义就领着平日里被魏家欺辱的大伙去找县令想讨个公道,没想到.....”
说到这,刘家嫂子不由得哭出声来:
“没想到那县令跟魏家狼狈为奸,下来官文派人把刘义抓起来打了个半死,妾身拿着家里所有的田地地契才把他从衙门里换出来。现在在家里昏迷了两天都不见醒,怕是,怕是......”
陈志听了,也顾不上什么礼节,直接闯进屋里,看着病床上气若游丝的刘义,不由得怒火中烧,向前握住刘义的被打至脱皮的手,背对着刘家嫂子一字一顿地质问道:“是谁,是谁吧刘兄弟打成这样?”
刘家嫂子在一旁抹着眼泪说道:“妾身只知道是一群泼皮无赖,为首的是魏家老二魏心。”
陈志听后猛地站起身来,努力压着怒火问道:“他现在人在哪里?”,他身高八尺,骨架宽大,本身就十分英武,加上现在他怒气腾腾,咬牙瞠目的样子,吓得刘家嫂子结巴道
“妾身....妾身也不知道,但是魏心凭日常常跟县里的泼皮无赖鬼混,所以那些地痞应该知道.....”她话说到一半,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问道:“陈兄弟想干什么?”
陈志并没有回答,而是解下了自己的腰包,轻轻放在刘义的床边,说道:
“这腰包里有五两碎银,嫂子先拿去补贴家务,给刘兄弟买些补身子的汤药”
然后他又把一直别在腰上的匕首拔下来藏在胸口的衣襟里,说道:“
至于我,当然是要为刘兄弟找魏心去讨个公道!”
说完,就不顾刘家嫂子的阻拦,大跨步的迈出刘家家门,找泼皮无赖问话去了。
那陈志出身乞丐,年少时是个偷儿,后来被他走镖的师父看重,带他上了大苍山,这些年下来,跟着镖客们走南闯北,对这些下九流的人儿是熟悉的很。
很快,陈志就顺着往日的经验,盯上了一个腰上挂着酒葫芦的落单泼皮儿。
那泼皮儿名叫常三,平日里是个偷鸡摸狗的贼汉子,后来机缘巧合抱上了魏心的大腿,虽然只是外围子弟,但是搭上了魏家的东风,在青阳县也算是个胡作非为的混子。
这天常三刚从酒馆里赊了账,别着他的酒葫芦,叼着根干稻草在街上闲逛逞威风,突然觉得一股尿意在小腹若隐若现,于是寻了一个静寂的小巷,跑到拐角,脱下裤子悠哉的放水。
等他放水完毕,舒服的提上裤子,刚一转身,就看见一个草莽汉子一动不动站在他身后,面色发红的盯着他。常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张嘴骂道:“哪来的痴汉子,讨水讨到了你常三爷身上!”说完伸手就往那汉子脸上招呼。
为啥常三不怕这壮汉?一来是他平日里逍遥惯了,根本不知道收敛,二来则是常三平日里蛮横街里的时候发现,往往越壮的认怂越快,很多人都是空心枕头,中看不中用。
未曾想手刚呼出去,被那汉子随手捏住了,接着手指一用力,顿时常三就感觉道手腕处有一股钻心的痛感往心口里钻,刚想张嘴叫出声,那汉子空着的一只手突然一甩,重重的卡了一下常三的喉咙,疼得他一个劲的直咳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汉子正是寻仇的陈志,他看着弯腰咳嗽成大虾的常三,左手捏着他的手腕说道:“你刚刚说我讨水是吧?”说罢抬腿就是一脚,正中常三的**,一脚把他踹到墙角,躺在他那滩鲜尿上直哼哼。
刚刚还嚣张的常三现在捂着自己的**直哼哼,全身都是尿渍,他哪见过这等凶汉?往日里虽然横行闹市,那也顶多是收个黑钱,强买强卖罢了,除了魏心,哪遇到过这么下狠手的人,还让自己喝尿,还是自己的尿。
陈志盯着常三等他缓过来后,走到常三跟前,蹲下身来,也不嫌脏,伸手抓着常三的头发把他提起来,问道:“清醒了没有,自己是什么东西没?”
常三哪还有嘴硬的勇气,喘着粗气求饶道:“清....清醒了....小人...小人就是爷的一条狗”他意犹未尽的又说道:“小人不知如何得罪了爷,但小的人,还请爷开恩,开恩啊”
陈志点了点头,对这种瘪三,就得来硬的,而且是越硬越好,你对他们狠,他们就怕你,他们怕你,才会对你说实话。看着认怂的常三,他问道:“行了,认清楚自己是谁就行了,来,爷爷问你个事,问完就放了你。”
“您问,您问”常三巴不得送走这位瘟神,急忙点头说道:“我保证知无不言,你就是问我老娘的裤衩是啥样的我都说。”
陈志没有关对方的污言秽语,他早就习惯这些泼皮作风了,于是接着问道:“那你告诉我,魏心现在在哪?”
“魏心?!”常三听了,长舒一口气,合着这也是魏老大的朋友,虽然不知道怎么得罪这位爷了,但既然是魏老大的朋友,那自己就有活路了,于是他连忙点头说道:“嗨!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原来爷是魏心的朋友,这不就巧了吗?”
常三为了能活命,不由得说起大话,夸大了他跟魏心的交情:“我跟魏老大也是过命的交情,咱们是一家人啊,魏老大现在在城外的农庄里,我这就带您去!”
“哦?是吗,过命的交情?”陈志看着不断点头的常三,抬手就是一巴掌,扇掉了他两颗大牙,骂道:“我他妈叫你是过命的交情!”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爷别打了!”常三在尿滩不停地挣扎,哭喊道:“爷再打下去,我常三的命可就没有了啊!”
陈志又给了他两拳,才把他放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跟他说道:“今天的事别往外传,不然爷爷还来找你!”
常三哪有不答应的勇气,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窝子掏出来给陈志看看,再三保证之下,终于送走了陈志,刚刚爬出尿滩,气还没有喘几口,就看见陈志又转了回来,问他道:
“你别着急,我还有几件事忘了问,跟我说说那魏心的样子。”
常三眼角顿时湿润起来,合着你连魏心长啥样都不知道,先把我揍了一顿,我招谁惹谁了,但也不得不憋着委屈,低眉顺眼的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一向陈志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