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嘉对李清照说道:“就现在掌握的情况基本可以推断出袁老太爷去世的那一天,谁在地窖谁就是凶手!”
“所以我们现在就是要找出,那天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是吗?”李清照说道。
邓嘉点点头:“聪明!”
二人到了前堂,看到了那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坐在椅子上正对着一帮下人吩咐着什么。
李清照迎了上去对老头拱手道:“老先生好。”
“是王姑娘啊,请稍待。”老头又忙乎了一阵后,才回过身来对李清照说道:“我刚刚在处理所有被变卖的王维的画作,请王姑娘勿怪。”
李清照连忙摆手:“老先生是能者多劳,每一幅王维的画作都要经过您的鉴定,买家才能放心嘛。哦,老先生勿怪,还未请教。。。。。”
花白头发的老者答道:“老夫冯荣。也谈不上是能者多劳吧,只是二十年以来思齐兄每天都要我来,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李清照坐到冯荣对面,问道:“哦?那袁老爷去世的那天,您也在别院吗?”
“嗯,我是那天下午到的,当时我和大小姐一直讨论到傍晚,才发现思齐兄快要不行了。”冯荣答道。
“我能问一下,您那天上午去哪里了吗?”李清照问道。
“那天我上午我受杨老爷之邀,去他家鉴定一副悲鸿老人的画作。”
邓嘉旁听到这里,干咳了一声。
李清照瞟了邓嘉一眼,然后起身拱手对冯荣说道:“打扰冯老先生了。”
说完,二人便离开了前堂,李清照问向邓嘉:“你是又看出了什么吗?”
邓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算是吧。咱们赶紧接着去问吧。”
二人穿过前堂,来到后园找到了袁大小姐。
邓嘉走了前去,对袁大小姐拱手说道:“大小姐好,我是奉高推官之命,前来调查千里江山图失窃一案的。”
“哦,你们有什么尽管问吧。”袁大小姐说道。
邓嘉问道:“请问大小姐,袁老爷去世的那天下午您是否一直在和冯荣老先生议事?”
“是的,冯老先生一直和我在一起议事。你们是在怀疑他吗?老先生人很好的,我觉得不会是冯老先生做的。”袁大小姐还以为邓嘉是在怀疑冯荣,还替他解释。
邓嘉笑了笑,又问道:“大小姐,那上午您有看到什么异常吗?”
袁大小姐摇摇头:“那天上午我一直在和那个女人吵架,她不仅是狐狸精还是个酒鬼,就是她把我父亲害的病倒在床的。千里江山图肯定就是她偷的,她一直在觊觎我家的财产,肯定是她。。。。。。”
袁大小姐一直喋喋不休的在讲袁老爷如夫人的坏话,听得邓嘉脑仁都要炸了,难怪别人都说女人是鸭子,嘎嘎嘎个没完。
邓嘉连忙告辞,带着李清照离开了后园,又在侧院里碰到了正在喝闷酒的袁老爷的如夫人。
邓嘉给了李清照一个眼神,示意她去套话。李清照点点头,走上前去对袁老爷的如夫人说道:“夫人您好,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酒呢?”
“你是谁啊?”袁老爷的如夫人醉醺醺的问道。
李清照拱手答道:“小女子姓王,是袁老爷至交的孙女。”
“哦,是老爷朋友的孙女啊,那也算是自己人了。我姓荣,你可以叫我荣夫人。”
“好的,夫人。袁老爷逝者长眠,夫人还请节哀,一个人喝闷酒伤身啊。”
“哎~老爷死了,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他在时,我还能说上一两句话,可等他一走,我在这个家里就。。。。。”荣夫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李清照赶紧上前拍拍荣夫人的后背安慰她,等她渐渐不再哭泣后,李清照问道:“夫人和袁老爷感情很是深厚吧?”
荣夫人点点头:“是啊,老爷之前还想扶我为正房呢,可没有想到他突然就去世了,大夫明明说他还能活好几年的。”
李清照又问道:“想来袁老爷肯是十分爱您,不然也不会对您做出这样的许诺了。”
荣夫人摇摇头:“老爷没有亲口跟我说过,我是在他去世的那天下午听袁文说的。”
“大管家?”
“是的,当时他在老爷的书房对我说的,他说老爷怕去世之后我没了依托,就有意把我扶正。我当时是那么高兴,可没想到晚上老爷便撒手西去了。”荣夫人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
等李清照将她再次安抚好后,二人便去寻找大管家袁文,找到后便向他询问荣夫人的事。
谁知道大管家袁文竟然矢口否认,就听到他说道:“那是我骗她的,老爷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她扶正。老爷病重的时候袁家就已经大不如前了,如果再将这个女人扶正,那对袁家来说就是灭顶之灾了。”
“这才符合常理。”邓嘉点点头。对于封建社会一个大家族的家长来说,他正妻的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当上的,必须要是门当户对才行。想当年范仲淹那么喜欢甄金莲,不也只是让她当了个如夫人吗?如夫人这个雅号还是从她这里传出来的呢。
邓嘉问向大管家袁文:“大管家你那一整天都待在袁老爷书房里吗?”
袁文摇摇头:“上午我在和我家少爷谈论家产的事情。”
“能否详说?”邓嘉问道。
“说来也奇怪,老爷原本是想让我家少爷继承家主之位的,但是少爷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拒绝了。老爷没法子只好让大小姐继承了家主。”大管家袁文说道。
此时一个小厮跑了过来,在大管家袁文耳边说了什么。顿时袁文的脸色一变,对二人说道:“抱歉,府里出了点事。我得先去处理一下。”
说完,他便跟着小厮走了。
邓嘉和李清照正好也见到袁自省正卷着衣袖在池塘边鼓弄着什么,二人便径直朝他走去。
袁自省看到邓嘉和李清照,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拱手道:“李公子,王姑娘好。”
邓嘉和李清照回了一礼,邓嘉打量了一下他,问道:“袁公子这是在做什么?种荷花吗?”
袁自省道:“父亲最喜荷花,而这池塘里的荷花已经衰败,我就开始亲手修补池塘和重新种上荷花。父亲给了我一切,最好的衣食住行,最好的学府。我今生今世也报答不了他,这池塘里的荷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袁公子自求学回家后,就开始修补池塘和种荷花了吗?”邓嘉问道。
“是啊!怎么了?”
邓嘉微笑道:“没什么,袁公子,这池塘不好修吧?”
“谁说不是呢,我每天从辰时修到酉时,未停一日,才修成这样。”
邓嘉笑着对袁自省拱手道:“公子辛苦,公子的孝心,袁老爷在天有灵一定会看到的。”
“希望吧。”袁自省抬头看着蓝天,久久不语。
邓嘉便领着李清照去找高推官,路上李清照对邓嘉说道:“现在还是不清楚是谁想要害死袁老爷,似乎大家都有作案动机啊。”
邓嘉摇摇头:“除了一个人。”
找到高推官后,邓嘉便走在前面领着高推官和李清照,他边走边对二人解释道:“对于冯荣来说袁老爷一死,他便能通过替袁家变卖字画而得到一笔酬金;袁大小姐则担心袁老爷将荣夫人扶正会对她造成威胁。而大少爷袁自省是唯一没有作案动机的人。”
高推官想了想说道:“不对啊,荣夫人和袁大管家也没有杀人动机啊。”
三人走到一间上锁了房门前,邓嘉转过身来说道:“荣夫人在书房里听到袁文说袁老爷会将她扶正,袁文骗了她。但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俩怎么会在书房里谈话呢?”
见二人一脸懵懂,邓嘉嘴角一扬说道:“因为他们俩有奸情!”
李清照和高推官顿时恍然大悟,高推官不禁赞叹道:“邓大少爷真是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啊!”
邓嘉摆摆手:“常规操作,常规操作。”
李清照却道:“我们又绕回来了,还是没搞清是谁杀了袁老爷。”
邓嘉一笑:“单从谋杀来看我们现在的确没有头绪,不过。。。。。。”说着,邓嘉转过身去大脚一踢,将上锁了的房门给踢开。
三人进到房间内,邓嘉就开始扫视全屋,嘴里继续说道:“袁老爷死的那天,他们每个人都有不在地窖的证明,所以不是他们偷的千里江山图。”
“杀害袁老爷的是偷画贼,所以既然不是他们偷的画,那么他们自然也就没有杀害袁老爷。”李清照想了想说道。
“逻辑上看就是这样,没错。”
邓嘉走到一张桌子前,斜着头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伸手从桌底抽出来了一卷画轴。
“请问三位贵客,来我房间所为何事啊?”
三人听到这话,马上回头去看来者何人,就见到老书童一脸茫然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哼,原来是你啊!”高推官冷笑道。
高推官没等老书童开口,便直接命人将他拿下,押送至大牢候审。接着他拿着画轴去了前堂找冯老先生鉴定是否是千里江山图。
邓嘉和李清照则尾随着他一块到了前堂,此时前堂已经聚集了宾客,大家都在等着一睹这千里江山图的真貌。
高推官将画轴递给冯老先生,冯老先生立即将画轴展开,就见到巍然的群山,波澜的江河跃然纸上,壮阔无比。
众人齐齐惊呼,点头赞叹:“何其雄伟,壮观啊!难怪袁老爷秘藏此画十年之久。”
高推官问向冯荣:“冯先生,千里江山图从未流露在市面上过,见过它的人也寥寥无几,您能确定吗?”
“我替思齐兄看了二十年王维的画,虽然不敢说是当世第一,但我还是很有把握的。”冯荣看着千里江山图,绕着它走了两圈,终是点点头道:“水墨舒畅,用笔洒脱,技法纯熟,画面清新明快,符合王维晚年画作的水平,纸墨印也没有问题。虽然我没有真正见过千里江山图,但是毫无疑问,这就是真迹。”
众人听了冯荣的话都是欢笑一片,连连点头。
“多谢冯先生了。”高推官对冯荣拱了下手,随后又对袁大小姐说道:“大小姐,我需要将千里江山图作为物证带回衙门,等堂审一过,保证完璧归赵。”
“没有问题,有劳高大人了。”袁大小姐说道。
高推官命衙役将千里江山图收好,自己走到邓嘉身边,对他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大少爷相助,之前高某多有得罪,还请勿怪。”
“无妨,我没放在心上。”邓嘉微笑道。
等高推官和衙役走出前堂,李清照却拉着邓嘉到了一僻静处,对他说道:“有问题!”
“什么问题?”邓嘉皱着眉头。
“那不是千里江山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