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是说，给咱家来送汤吗？汤呢？”
太监总管略微弯下腰，靠得小宫女极近。
枯枝一样的手，顺势放在了小宫女白皙的脸蛋上。
小宫女整个人抖得好似风中落叶，却不敢挥开脸上的手。
“总管大人，汤……不小心洒了，奴婢这就重新去给您炖一盅……”
唯唯诺诺的小宫女，似乎很好地取悦了这位年纪不小的太监总管。
“不用了。”他大发慈悲，小宫女松了口气。
“不过，那件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那件事情是什么，不用他们明说，我也知道。
小宫女抿了抿唇，睫毛微微垂落，柔弱极了。
2
显然，太监总管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他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表情变得有些不善。
小宫女立刻跪倒在地，扒着太监总管的裤****婢，奴婢……”
可那句违心的“愿意”，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两行清泪自她脸上滑落，太监总管还没离开的那只手，伸出拇指，在她眼角处擦了擦。
然后，竟然直接送入了自己口中。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咱家有的是法子治你。赶紧回去吧，再炖一盅汤送来。”
太监总管带着身后一群人，扬长而去。
直到他们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小宫女终于跌坐在地。
哭得，撕心裂肺。
让我的心里，都有了一丝动容。
3
我并没出去打扰她，我想，她现在也不希望有人打扰。
皇宫不同于江湖，就算我对这小宫女有十足的恻隐之心，也未必救得了她。
杀人，我是万万不会去做的。
师父自小收留我，我不可能违抗师命。
我也知道，仅靠几包蒙汗药，对小宫女来说，其实并没什么大用。
可我只是一个平凡而又渺小的、还未出师的贼，我能做的，实在微乎其微。
一切，便全凭她自己的造化吧。
最后看了小宫女一眼，我拿出师父给的地图，继续找御膳房的位置。
这次，居然很快被我找到了路。
闻着食物的清香，我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我脚下一个纵跃，上了御膳房顶。
掀开瓦片，趴在那儿，等着里面人少一些。
没想到，他们忙忙碌碌的同时，居然还有工夫聊天儿。
我挑了挑眉，反正我现在也下不去，听听倒也无妨。
“小绿也是可怜，被太监总管看上，唉。”
“嘘，可不敢胡说！”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他都敢做！被他看上的宫女，最后都……唉！”
“小点声，当心被他的人听见，你不要命了？”
“我也是为那丫头可惜，水葱一样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命不好呢？”
听到这儿，我不由将瓦片放了回去。
他们说的，八成就是那个小宫女了。
小绿吗？倒真是个极其普通的名字。
敢情儿那个太监总管，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但，就算我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
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今日，我没心情再盗这份甜品了，还是先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