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酒吗?”
“是……因为你的父亲吧?”
“也是,也不是。我喝酒的确是父亲教的,但是后来喝得多了,慢慢就开始喜欢这种味道。酒,是有灵魂的水。有的辛辣,有的清冽,有的浓厚,就像是水经历了不同的人生最后变成了不同的味道。开心的时候喝了它会更开心,难过的时候喝了它会更难过,它似乎有一个懂得感同身受的灵魂。”凤桐栖徐徐地说着,表情也越来越柔和,嘴角甚至还有一丝微笑?仰头又是一口,下颌到脖子扬起的弧度美得好像一条丝线。
白洵竟然有些羡慕那些酒,能让她如此喜欢。
“当时我跟妹妹阿漓在林中射箭,救下了一只受困的雪狐……。”
身世种种,变故种种,白洵和盘托出,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不是与生俱来的,信任是需要来由和支撑的。对于凤桐栖,他只想坦诚以待。
这个经历如此变故一夜长大的男子,言语之间竟然没有丝毫的戾气,有的却是满满的落寞。凤桐栖感觉自己的内心好像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所以,你的亲生母亲是十万年前我凤族的先祖?”凤桐栖很是意外。
“应该是了。不过,当日我被扔到巨蟒洞中之后,兽族应该以为我早就死了,又为什么放出消息说我是他们的冥君呢?这点我还是想不通。”
“事出必有因,既然他们拿你掩饰真正的冥君,想来冥君的真实身份他们不愿暴露,所以如果能知道真正的冥君是谁,就能知道为什么了。”凤桐栖说完,仰头又是一大口酒下肚,面色却并无丝毫异样。
“有……有道理。”白洵看着她饮酒如饮水一样的自在,又想起自己的一口醉……实在是震惊。
“你兄长的消息我还尚未打听到,你放心有消息会通知你的。”凤桐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
“你?你到底能喝多少才会醉?”白洵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
“不知,因为我没醉过。”说完没醉过这两个字后,凤桐栖脑子里突然闪现出第一次见白洵的那个晚上,酒精还是起了作用的,内心一时尴尬转身向洞外走去,“不过,你这种一口醉,估计得练个三五百年才能知道了。”连她自己都没查觉,嘴角何时竟然是一个微笑的弧度。
“她这是在嘲笑我吗?凤桐栖竟然也会开玩笑?”看着她的背影,白洵心道。
凤桐栖走后,白洵心想飞禽族消息来源这么广都没能打探到兄长和阿漓的下落,自己在此地想来也是徒劳,而且就他的推测,幽冥族还是有伺机对水族下手的可能,所以他觉得有必要回去提醒人鱼族。
“真的是阿洵吗大哥?”白漓垂头丧气地看着白泽。
“我本来是想把他带回来的,可是那池中的煞气太重。”白泽面色凝重道。
“白泽哥哥,你真的看清楚了吗?”洛洛没忍住,也弱弱地问了一句。
“他被放置在一个充满煞气的黑池中,我没看清。不过,如果不是他,幽冥族为何要说是他?”白泽这句像是自言自语的回答果然还是伤到了自己,一滴眼泪竟然不知不觉地落下来。
白漓见状,抱住白泽,瞬间也是泪流满面。
“我们一定要救回阿洵,一定要为父君和虎族报仇!”白漓趴在白泽的肩头流着泪愤恨道。
“一定!”白泽抱紧了她,声色冷若冰霜。
“白洵?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尾汐正在案边发着呆,看见已经站在门口的白洵,激动得直接跑过去抱住了他。
“你?”白洵愣住了。
尾汐迟疑片刻,方才反应过来,忙慌张地放开了手。
“我,我近日在兽族附近发现了异样,我怕跟水族有关,所以特地回来相告。”白洵为了缓解尴尬,直奔主题道。
“奥?是这样……什么异样?”尾汐还是因为自己的过分暴露羞红了脸。
“我们还是一起去见族长,我再细细说来,可好?”
“好。”
“所以,你的意思是幽冥族在教化兽族训练水军?目的是进攻我水族?”文鳐族长听罢白洵在招摇山的见闻,气得面色铁青。
“我也只是推测,但还是希望族长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不测。”
“真是贪心不足,遗祸无穷!汐儿,你们暂且呆在水族,哪里都不许去,我去找你龍王伯伯商议对策。”文鳐族长说罢便扬长而去。
龍王正在水军部的练习场上看敖宴练兵,忽然有守卫来报说文鳐族长求见,便匆匆赶回了龙宫。
“拜见龍王。”文鳐族长俯身九十度,行了个大礼。
“快起身,族长今日可是有什么要事?何故这般神色?行此大礼?”
“敢问龍王,如若幽冥族来攻我水族,龍王可有把握应对吗?”
“什么?!果真有此事?消息可属实吗?”龍王震惊加气愤地从龍座上起身,急切地问道。
“还不确定,但兽族目前已归幽冥族的消息是无疑了,而且兽族近日都在招摇山至水族的临界水域处训练水军。所以,我们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啊!”
“好啊!”龍王大喊一声,“来人!”
两个身披重铠甲的护卫闻声,瞬间进殿而来。
“吩咐下去,命所有的水族首领明日巳时都来龙宫的议政殿!”
“是!”
护卫听完命令匆匆而去。
“族长今日暂且回去休息,待明日水族众部都到齐,我们一起商议个对策。”
“是,那文鳐就先告辞了。”
文鳐族长刚退出殿去,在龙宫外便遇上了敖宴和敖欢,行礼告别之后,看文鳐族长满脸的心事也觉出异样,二人相顾无言便匆匆进了龙宫。
“父王!”
“你们来了~”
“父王神色为何如此难看?”敖宴疑问道。
“哎……怕什么来什么,这个幽冥族实在可恶,祸害完兽族,现在又来觊觎我们水族,哎……。”龍王满面愁容,唉声叹气!
“幽冥族?父王消息可确切吗?”敖宴有些惊讶。
“怕他作甚!我们水族也不是好惹的,兵来将当,兽族不谙水性,来了让他们尝尝我们水军部的厉害!”敖欢倒是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哎,我儿有所不知,为父并非惧怕兽族,而是现在的兽族大多沾染了幽冥族的煞气,恐怕没有那么好对付……你们且回去各自整兵去吧,我已召集了所有水族首领,此事明日再议。”
“是!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