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阳神和宸阳神到达连丘之地,发现幽冥族的禁制还是在的,禁制未被破除,那幽冥族的兽类是不可能离开连丘去到天界的,看来此事可能与幽冥族无关了,那……还有谁会带走尹焕呢?可能都想到了此处,辽阳神和宸阳神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照不宣。
“既然都下来了,一起去看看大哥吧。”辽阳神挥手扇了两下手中的玉扇,在鼻子上停下的时候侧头看了一眼宸阳神道。
“听二哥的。”
他们两个来到祭阳神的镇压地,看到了裂阳塔内关着的大哥,表情都是满脸的凝重。
“你们怎么来了?”祭阳神有些惊讶道。
“大哥,好久不见了,我们路过此地,特地想来看看你。”宸阳神上前一步俯身拜道。
“是啊,大哥,虽然当日我们并未在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真的好糊涂。”辽阳神挥了挥玉扇,淡淡地说道。
“哼~没想到父帝如此无情,竟然真的把我压在这裂阳塔中,丝毫没有犹豫。这裂阳塔跟别的神器不同,除了我周身法力全失动弹不得,元神被禁锢之外,它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撕裂我的元神,如若一万年后我还没被放出,那我就会被这裂阳之气震裂元神,归元混沌。”三百多年了,终于有人可以听他发泄,祭阳神语气里满是震怒,眼睛瞪得溜圆。
“父帝一生都是为了六界苍生,殚精竭虑,刚正不阿,我们的亲情对于六界的安定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仙帝之位对他来说只有责任二字,你又何苦执念于此,既然他特意用裂阳塔来约束于你,想必也是无奈之后的良苦用心了,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地开始去反思,恰恰说明他没有真正放弃你。”宸阳神耐心道。
“没想到三弟平日里少言寡语,竟如此了解父帝的用心,不简单,不简单啊~”辽阳神听罢刚才一番话,不禁转而看向身边的宸阳神,眼神婉转道。
“对了大哥,我跟三弟来此地乃是为了一件不明之事,焕儿不见了。”
“什么?!他去了哪里?”祭阳神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关于他的事自然是会紧张一些。
“看来大哥也不知道了?那就奇怪了,兽族最近异军联盟,暴乱杀伐四起,已经连续灭掉了周遭的几个小兽族了,就连虎族都未能幸免,难道大哥都不知道?”
“辽阳,你什么意思?我现在周身的灵力都被封禁,等闲的兽族都是近不了这裂阳塔的,自然不是我做的……这又跟焕儿有什么关系?”
“既然不是你指挥的,那问题就更麻烦了,想必是有人想靠铁腕儿统一兽族了……但是除了幽冥族,谁又会这么做呢?所以,焕儿失踪想必还是会跟你有关。”宸阳神若有所思道。
“三弟说的有道理,那既如此,我们就等着看结果吧。”辽阳神挥起玉扇,满脸欣慰地冲着宸阳神点了点头。
辽阳神和宸阳神在兽族的周围巡视打探了一番,发现以狮族和狼族为首的几个兽族已经达成了统治联盟,而且这些兽族每日都集结练兵,像是在为更大的战争做着准备。碰到几只拖着伤残唏唏碎碎躲躲藏藏的小兽觉得甚是可怜,上前询问一番才发现他们都是被狮族打压甚至是被灭族的幸存者,而且有一些身上还有一股恶疾的味道……一向仙气飘飘,一尘不染的辽阳神对这种味道最为敏感,扇着玉扇拒绝这种味道的同时,他突然想到了这可能是兽族战争引发的瘟疫,于是他便带着宸阳神去离招摇山下最近的人族看了一眼,果然尸殍遍野,惨不忍睹。
百草宫中药王正盘腿而坐凝神闭目对着一鼎八角丹炉炼化丹药,宸阳神走了进去,不疾不徐地说道:“下届兽族暴动,战争频发,引发了瘟疫,受伤染疫的小兽族们为了得一安身之所,四处逃窜,所以疫情也在迅速扩散,人族也受到了遗祸,凡人死数更甚,所以人族有流言说是天降疫灾……”说到这里宸阳神停顿了一下,药王也已经起身走近,二人互相行了个礼,他又继续说道:“所以,我跟二哥近日需在兽族走动走动看看情况,还要麻烦药王去凡界走一趟了。”
“宸阳神君客气了,这是小老儿的职责所在。”说完,两人便一同走出了百草宫。
山洞中,白泽正闭着眼睛坐在一块儿石头上,捋着近日发生的事情,狮族和狼族的动作越来越频繁,虎族之后又相继收拢了一些小兽族也灭掉了一些小兽族,虽然兽族一向对于家园的保卫都是不惜代价的,但是在这样近乎灭绝的杀戮之下,反抗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弱,每天中午和傍晚都能听到招摇山中以狼嚎声为首的叫喊声,声音的阵容越来越大,说明他们的队伍也在逐日壮大了,他们这么肆无忌惮,彷佛孤注一掷的态度和信心到底来自哪里呢?本来还想跟踪丹丘看看到底是谁救出了他,又是谁集结狮族和狼族,到底在策划些什么,但是丹丘已死,白泽又陷入了毫无头绪的思考中。还有阿洵,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里,是生是死,想到这里,白泽虽然闭着眼睛但还是不禁发出了一声叹息。
“白泽哥哥,我看你近日神经一直绷得很紧,怕你旧伤未愈身体吃不消,所以做了这桂花酿给你,希望可以帮你疏经散络。”白泽想事情想得出神,竟没注意洛洛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身边,手里捧着一个黑陶碗。
白泽出于礼貌点了点头,接过那碗酒,尝了一口,然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就是这不经意地一个动作,看在洛洛的眼中,却让她感觉似有一股清风拂面的舒适和欢快之感,心跳似乎也加快了几分。
“听说雪狐族的族长姑姑向来不问世事,只钟情于酿酒的雅趣中,果然洛洛的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这桂花酿芳郁贯口,浓厚绵长,回味甘醇,确实非同一般。”白泽品完又忍不住送到了嘴边。“奥~对了,这个地方,你是从哪里找来的桂花?”白泽又疑问道。
“白泽哥哥有所不知,我家姑姑热衷于酿酒,更热衷于藏酒,她喜欢留住自己酿成的味道,所以习惯把每款自己满意的成品都做成酒精,酒精是她自创的一种造化之术,是一款酒的浓缩和精华,只需一滴即可酿成千坛佳酿来,既方便携带又方便保存,当时我从令丘洞中逃走的时候,不知道该带些什么,所以就把她珍藏的酒精都带了出来。”
“原来如此,闻这味道倒像是刚从雨后的枝头上折下的新鲜桂花,你家姑姑的酒酿果然是这六界第一人,多亏了洛洛,我今日才有此口福了。”白洵冲着她又是一个大大的微笑,却笑得洛洛心花怒放。
“白泽哥哥喜欢就好,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每天都为你换一个味道。”洛洛一脸欣喜还略带一点点激动地脱口而出。说完觉得好像有些直白?一抹绯红瞬间爬上了她白嫩的脸,趁得整个人更加可爱了。白泽也好像从这话意里听出了什么,没开口,但是低头浅笑了一下,把碗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药王跟随宸阳神去到下界之后也被眼前的惨状惊愕到了,作为见惯生死的医者而言,生死确是常事,但正因如此,最震撼的打击无非也是生死疾病了,都说医者仁心,看着自己无法救助或者没来的及救助就死亡的生命,虽然知道万物轮回命数的道理,但仍然忍不住内心的遗憾吧……每三三两两相互搀扶着的病者之中,就会有一个说着说着就倒下了,大道边每隔不远就躺着一堆尸体在等待着被焚烧。药王气到面部表情都扭曲了,恨恨地说道:“这帮兽族实在可恶,可恶!”转而摇身一变,化成一个年逾半百的道人就一溜烟儿飞走了。
宸阳神看着远去的药王,不禁感叹道:“众生皆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