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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四方上下曰宇,往古来今曰宙。

宇宙超大,可能无限:无边无界,无始无终。但却有大千和小千之分。如一日一月所行之處,为一小世界。有千日月所照之处。由一千个小世界组成,便为小千世界。而周围一千世界,由一千个小千世界组成,便为中千世界。如此中千世界,以为一数,复满千界。即由一千个中千世界组成。因含小千世界、中千世界、大千世界,故名三千大世界。

故世界有三千之数,不可计数的世界汇聚成无边界海,海中每一朵浪花飞舞,都是无数世界生灭。但界海上方却有一方大陆,高高在上,透出永恒不朽的气息,却是因有七道无量尊贵之紫气,如同擎天支柱一样,在波涛浪涌的界海上方,定住了那天圆地方的无边大陆,此即为——洪荒。

洪荒有圣,天地坏而我不坏,日月朽而我不朽,跳出命运长河,执掌往古来今。如果说世间众生都在河中,那么圣人,就是高高在上,于河流之外俯瞰众生,自此众生之命运,于圣人而言,皆不过掌上观纹,一目可知。甚至还能够拨动世界线,令得宇宙时空生灭,尽在一念之间,正因为具有如此莫大法力,故而,圣人也可称为混元无极大罗仙。

洪荒自盘古开辟以来,有鸿钧合道为首圣;三清普施教化,因万灵而成圣;西天如来佛祖于玄门之外别开一宗,于菩提树下成圣;女娲捏土造人,以无边功德成圣;孔丘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人教祖师而圣。自此七圣共尊,万劫不坏,高高在上。

可时空至大至高,命运不可测度,纵是占据过去现在和未来一切可能,一证永证得圣人,也有被天机迷目,不可见众生之时,就像是河边的人,也会因为河水浑浊难见分明的时候。

这便是劫数,圣人称之为无量量劫,每逢劫中,圣人不可窥见命运,众生信仰巨变,便会迎来天大的机缘。若是有人能够抓住机会,一跃而起,便能一窥无上圣人境界。

当年盘古开天第一量劫,造就了首圣鸿钧,而后六圣,皆是在无量量劫中成就,只有众生命运不在圣人掌中的那一刻,众生才有机会跳出去,执掌自己的命运。

而就在这一刻,命运长河骤然兴波,河水浑浊不堪,圣人睁眼,不可见众生。

西方,须弥灵山圣境。

顶摩霄汉中,根接须弥脉。

巧峰排列,怪石参差。

悬崖下瑶草琪花,曲径旁紫芝香蕙。

仙猿摘果入桃林,却似火烧金;白鹤栖松立枝头,浑如烟捧玉。

彩凤双双,青鸾对对。

彩凤双双,向日一鸣天下瑞;青鸾对对,迎风耀舞世间稀。

又见那黄森森金瓦迭鸳鸯,明幌幌花砖铺玛瑙。东一行,西一行,尽都是蕊宫珠阙;南一带,北一带,看不了宝阁珍楼。

正是灵山八百年一见之盂兰盆会。只见八大金刚,驾香风,引着一个和尚,一个毛脸雷公嘴的猴子,还有猪头人身和凶神恶煞的两个人及一匹马,前往灵山。

此时灵山诸神,都在佛前听讲。八金刚引这四人一马进去,对如来道:“弟子前奉金旨,驾送圣僧等,已到唐国,将经交纳,今特缴旨。”遂叫唐僧等近前受职。如来道:“圣僧,汝前世原是我之二徒,名唤金蝉子。因为汝不听说法,轻慢我之大教,故贬汝之真灵,转生东土。今喜皈依,秉我迦持,又乘吾教,取去真经,甚有功果,加升大职正果,汝为旃檀功德佛。孙悟空,汝因大闹天宫,吾以甚深法力,压在五行山下,幸天灾满足,归于释教,且喜汝隐恶扬善,在途中炼魔降怪有功,全终全始,加升大职正果,汝为斗战胜佛。猪悟能,汝本天河水神,天蓬元帅,为汝蟠桃会上酗酒戏了仙娥,贬汝下界投胎,身如畜类,幸汝记爱人身,在福陵山云栈洞造孽,喜归大教,入吾沙门,保圣僧在路,却又有顽心,色情未泯,因汝挑担有功,加升汝职正果,做净坛使者。”

八戒口中嚷道:“他们都成佛,如何把我做个净坛使者?”如来道:“因汝口壮身慵,食肠宽大。盖天下四大部洲,瞻仰吾教者甚多,凡诸佛事,教汝净坛,乃是个有受用的品级,如何不好!沙悟净,汝本是卷帘大将,先因蟠桃会上打碎玻璃盏,贬汝下界,汝落于流沙河,伤生吃人造孽,幸皈吾教,诚敬迦持、保护圣僧,登山牵马有功,加升大职正果,为金身罗汉。”又叫那白马:“汝本是西洋大海广晋龙王之子,因汝违逆父命,犯了不孝之罪,幸得皈身皈法,皈我沙门,每日家亏你驮负圣僧来西,又亏你驮负圣经去东,亦有功者,加升汝职正果,为八部天龙广力菩萨。”

那白龙马正欲下拜,却突然看见身前出现一具死尸,正是他面貌,那尸体面目狰狞,满脸生蛆,大声嘶吼:“你不是我!你不是我!”

“呼……呼……”现代化都市里,一个装修朴素的房间里,年轻人从梦中忽然惊醒,浑身汗水,打湿了额前的头发。他陡然坐起来,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只是大口的喘息,一时间,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年轻人的喘息声,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年轻人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是缓缓平静了下来,随手拿过身旁的闹钟,“才四点,又是这个梦,每天都这样会猝死把?”

无奈的下床去梳洗了一下,再躺上床的时候却再也没有睡意,只能两眼盯着天花板发呆。这不是陈昂第一次做这个噩梦了,从他十八岁开始,到今天整整十年了,每天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地点,他只要睡下,就一定会做这个梦,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他曾经试过连续三天不睡觉,最后依然如此。

这样诡异的事情,最初他当然也害怕过,恐惧过,可是不管是去医院检查,还是去找巫婆神汉跳大神,都没有办法解决。按理来说,每天做噩梦,凌晨就被惊醒,一定会出现精神不振的情况,但是事实上,他的身体无比的健康,体力耐力都胜过常人,大学时,还经常是运动会的常胜选手。

时间久了,他也就渐渐没那么担忧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怪事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拿恐怖片解闷的自己,为什么会十年如一日的被这样一个梦吓醒,但,日子还得照常过,一日三餐总还是少不了。身为一个孤儿,好像也没那么多时间用来杞人忧天。

关于自己的梦境,他也了解的很清楚了,那分明是四大名著之一《西游记》中的一个片段,讲的是师徒四人取经完成之后封佛做祖的场景,当然,梦中的他是小白龙,没有做佛的资格,只封了个八部天龙广力菩萨。

因为这个梦的原因,他对于《西游记》也算是下了大力气去研究过一番,他曾经认真分析过自己的梦境。如果按照《西游记》的情节来说,白龙马显然是没有死过的,他的生平特别的清白,比其他四个人都要清白。如果说金蝉子的轻慢佛法,不尊大教还有解释不通的地方;孙悟空大闹天空处处是破绽;猪八戒堂堂北极四圣之首,地位官品不在九天荡魔祖师、三界赫赫有名的战神真武大帝之下,突然被贬下凡间坐了头猪妖不好解释:就连沙僧下凡也都有阴谋论能加以开脑洞。

可是白龙马有什么?不就是一个一时冲动犯了错得小龙,正好适合当坐骑吗?而且他的一生生平那么清晰明白,也没死过啊,孙悟空得真假美猴王一役还能多少牵强附会一个真孙悟空已经死了得说法出来,可是小白龙这主角里得配角,哪有这种戏份和待遇?

想的头疼得陈昂一把用被子蒙住了头,反正十年了他也没能想明白,明天还要上班,就算睡不着,闭目休息也是好的,不想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昂就已经梳洗完前去公司了,说起来,托这个梦得福,他每天都是第一个到公司得,从来没有吃到过,哪怕是和同事们混到半夜也一样,公司的全勤奖从来没少过他的一份。

刚从小区门口下来,就看见前面有很多小摊子在卖早点,陈昂轻车熟路的找了其中一个坐下,“许叔,老样子!”“好嘞~”很快,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便捧着一笼包子和一碗豆腐脑过来了,“小陈,又这么早啊?年轻人就是精力好啊。”“许叔,要说早您可是在取笑我了,谁不知道这条街就您每天来得最早,而且啊,这豆腐脑也最好喝。”

“豆腐脑可是比龙脑还好吃。”“什么?!”陈昂瞳孔一缩,“龙”这个字眼让他这个夜夜做梦的人无比敏感,“什么龙脑?”许叔却一脸诧异,“什么什么龙脑?你这孩子说啥呢?”

“许叔你刚刚……”陈昂话说到一半,看见许叔一脸诧异的样子,忽然有点自嘲,天天梦到神啊鬼的,自己都神经衰弱了,倒让许叔看了笑话,“没事了许叔,我刚睡醒,有点懵。”许叔摆摆手表示理解,听到有其他客人喊就去招呼去了。

“许叔,我走啦,钱给你放桌上了。”陈昂随手把钱放在桌上,这些年,他都是这样做的。

等等,这些年?许叔不是去年才来的吗?为什么我居然觉得,我在这里吃了十年的豆腐脑?

陈昂突然发现,他的十年里仿佛一切烦恼都没有,身边的同时朋友从来没有生过气,没有过争吵,每一个男人都温和坚毅,勤劳而且顾家;每一个女人都温柔美丽,贤惠而且持家;就连孩子们都格外的听话,从来不会叛逆和调皮,他每天生活极其的规律,甚至规律到每天出门的脚步都是一样的。

他终于渐渐的意识到不对劲了,因为陈昂发现,如果他规定好一条路线,每天同一时间按照那个路线走一趟的话,那么他遇到的人,那些人说过的话,甚至连阳光、风、和花花草草都会是完全一样的。

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惊觉,他真的在十年前就在许叔这里吃早点了,许叔十年前就来了,只是一年后,就因为躲城管被车撞死了,如果许叔死了,那么他这些年日日朝夕相处的……当陈昂发现这一点以后,他浑身冰冷,头皮发麻,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陈昂瞳孔放大,整个人陷入一种深沉的恐惧,他猛地回头,身后,还像往常一样来来往往的人们,这一刻,他们却不像往常一样,互相打着每日一样的招呼,而是每一个人都直勾勾的盯着陈昂,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脚步也越来越慢,然后,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就那么冷幽幽直勾勾的盯着陈昂,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陈昂觉得,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血液流动的声音。

他头皮发麻,后背满是冷汗,忍不住后退了一下,却发现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猛地回头,却发现许叔就站在身后,一样拿着这种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他,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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