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爱欲挣扎
白玉之与慕容芜冲出院门,四周寂静无声,连风声也无,白玉之凝眉扫视,看不到一个人影。
“怎么?刚门口有人?”慕容芜问他。
白玉之点点头:“嗯,这里除了我,是没有人来的,家里的人都知道,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接近,这里连打扫,都只是我一个人而已。”
慕容芜想了想:“也就是定然不会是家里人……”
她看一眼白玉之,只见白玉之眉心紧凝,神色似乎有些慌张。
慕容芜不解的问:“你……莫非已经想到了是谁?”
莫名的,她记起前几次白玉之无端端的神情恍惚,甚至慌乱,他极少这样,都是在听到什么声响后才变成这样。
白玉之回过神,淡淡说:“没有……”
他转身回到屋内,对慕容芜道:“能不能从白雪卉那里再套到些话可要靠你了……还有那个云妃……”
白玉之想了想:“她的目的既然是妩妆,你毕竟不懂得配方,还是小心为上。”
“我不会,你会啊。”慕容芜微微一笑,“妩妆,在这世上已几乎消失了,只要你白公子动一动脑子,同样做出个尚品来,还瞒不过她吗?”
“哦……原来你是在算计我?”白玉之走到慕容芜身边,“不管如何,行宫、白家、慕容家……我相信这三个地方和这三个地方所有的人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都乃是非之地,你一个人的时候,要小心……”
他目光关切,轻轻在慕容芜手上按下,慕容芜看看他握着自己的手,点点头。
大白天里白雪卉几乎不在家中,直到晚饭时分,才回来。
看到慕容芜在房门口等她有些许意外。
白雪卉对她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的,慕容芜却笑脸相迎:“大小姐回来了?”
虽然慕容芜是白雪卉的嫂子,可向来称呼她为大小姐,白雪卉也心安理得。
“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白雪卉看上去心情不错。
慕容芜上下打量白雪卉,白雪卉被看得有些慌张:“你看我做什么?”
“亭亭玉立、及笄之年,长得也秀美,家世背景也不错,挺好。”慕容芜对白雪卉一番赞美,白雪卉反而心里更慌,“慕容芜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啊,姑娘长大了,总是要出嫁的。”慕容芜轻轻笑着。
出嫁?
白雪卉瞥她一眼:“你疯了吗?我出嫁?”
说完,她正要进门,慕容芜却道:“好了,不逗你了,你哥让我来的。”
提到白玉之,白雪卉立时回过头,跑到慕容芜身边,一双杏眼盈盈有光:“我哥?”
她几乎是不可置信的样子,慕容芜神情骄傲的点点头:“不错,就是你哥啊,你哥说,她研制了一种胭脂,想要斗彩大会时候用,而这种胭脂……若是加上胭脂泪,效果定是更加好,上次你不是说,胭脂泪在你的手上?我顺便……告诉你哥而已……”
白雪卉看着她,幽幽笑了:“这和我出嫁有什么关系?”
“你哥说,若是没有胭脂泪,它不过是普通的胭脂尚品,上不了斗彩大会,那不如就送给你……出嫁之用……”慕容芜一字一字说得清清楚楚,清水似的目光被月色照的更通透了。
白雪卉心里一阵兴奋:“什么?我哥……真的这样讲?”
“自然咯,你哥还说……若是有了胭脂泪令他的新胭脂更加完美,那么……他有可能会换采女呢……”
“换采女?”白雪卉打断她,随即又暗下了脸色,“哼,慕容芜,你真当我小孩子啊?即使我哥为了得到胭脂泪,会做这样的决定,可是……你会这么平静的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你也看到了,我从不施粉黛,虽出身慕容家,却对胭脂没有偏爱,做不做采女……呵……我完全不在意,况且,历来采女都该是未成婚的女孩子,便是你这般的,修秀美少女,可不是……我这样的少妇呢,所以我有什么好怪的?”慕容芜眼光与她对视,白雪卉小小心思微转,她这么说,倒是有道理。
可是白玉之竟然会对她假以辞色,实在让她受宠若惊。
“若是……胭脂泪果然在你的手上……你肯定不会相信我,就亲自去交给你哥哥吧,也省的你满心怀疑我有什么阴谋。”慕容芜笑都沁在眼睛里一样。
令白雪卉有些迷惑。
慕容芜见她不语,心里也在盘算,这不像是白雪卉的性格,白雪卉平时里横冲直闯的,你说一句,她恨不得说出三五句来,今天却显得格外谨慎似的。
她不是个有心眼的姑娘。
慕容芜又道:“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只是和我说着玩的?我可是……已经告诉了你哥,如果你只是说着玩……”
慕容芜没有说下去,她知道,白雪卉最希望得到的就是白玉之的哪怕一个眼神,最忍受不了的就是白玉之的漠视,和凶!更怕白玉之会更讨厌她。
果然,白雪卉身子一颤,回头叫住慕容芜:“我……我不是说着玩,我只是……我是……我知道胭脂泪的下落,只是……不在我的手上。”
“那在谁的手上?”有眉目,慕容芜淡淡的追问。
白雪卉略微犹豫,道:“我只是……听到我娘和个人在说话,说找到了胭脂泪,而且说……也便再也不需要你了什么的……哼,我想……我哥就快要休掉你了吧?”
原来,她只是听见白夫人在与人说话,就跑去和自己耀武扬威,果然是脑筋不够清楚、冲动又任性的小女孩而已。
“哦。这样啊,那……是你自己去告诉你哥,还是……我去?”慕容芜眼神试探的看着她,白雪卉却皱起了眉,“慕容芜,才不用你多事,我……我过两天会带着胭脂泪去找哥哥,哼。”
白雪卉瞥她一眼,骄傲的转身回房。
慕容芜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到底是小女孩,比自己还要好骗多了。
估计,这丫头该会替他们去打听胭脂泪来自何处吧?
她亦转身而去,白玉之所说的好戏,该是正式上演了吧?
回到房间,白玉之正在窗边躺椅上饮茶望月,慕容芜走进来,坐在桌边,静声说:“今天不站在窗外了吗?”
白玉之握着茶杯的修长手指一收,看向她:“我说了,不是我。”
慕容芜不予理会:“那盒胭脂查出了什么?”
“那盒香粉主要以荀草为主。”白玉之喝一口茶,望着一轮残月。
“荀草?”慕容芜想了想,她虽对制香无甚研究,可毕竟出身慕容家,慕容家的书籍都以胭脂制香为主,她多少会看些,“荀草该是很常见的香啊?郭璞《山海经图赞中山经》说,‘荀草赤实,厥状如菅,妇人服之,练色易颜。’该是好东西。”
白玉之回头,赞许的看她一眼:“嗯,不错嘛,我以为你当真对于制香什么都不懂呢。”
他站起身,多倒一杯茶,递在慕容芜手上:“有草焉,其状如葌,而方茎、黄华、赤实,其本如藁本,名曰荀草,服之美人色。这是我们制香师都知道的,可是荀草本身便是有毒,若是掌握不好,恐对人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