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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丧失的感官

当杰克和里奥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整个楼层变得刹那间寂静得毫无声音。裘克的耳边,也只剩下杰克的皮鞋踩在木板楼梯上的“登登”声音。

“呵,只有咱一个人了吗……”裘克感觉到一丝孤独的感觉。

班恩,他现在怎么样了呢?这间房门上的声音——会不会他也在里面昏厥过去了?他向房间门靠了靠,试图通过破烂的门上的缝隙看出点滴里面的景象——可是根本就是妄想,那狭长的裂纹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东西,一片黑漆的样子,应该是焦黑的木头的样子。

“伤脑筋啊……”裘克捂着脑袋。他最不擅长的就是这种动脑筋的活儿。比起自己思考,熟能生巧的重复着机械的动作更适合他。

机缘巧合之下,他的目光透过指间的缝隙,看到了一个金属的小孔。猫眼!对了,可以透过猫眼从外向里面看进去!他旋即就将眼睛凑到了猫眼面前。

猫眼之中的情景是一片漆黑的颜色——黑暗得极其不正常,像是有什么东西刻意挡住了视线一样,什么都看不清楚。“奇……奇怪……”裘克眯起了眼睛,恨不得将要把自己的眼睛塞进猫眼里面一样。可是再怎么调整角度,也无法看清楚房间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吗?”裘克依旧在不停的调整角度观测里面的情景。然而就在一瞬,一个白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张,不断的覆盖越来越多的黑暗——顷刻,暴涨的白光吞没了整个黑暗,闪耀的裘克的眼睛短暂的失明。

“啊!”他痛苦的捂住眼睛,如同里奥一般趔趄几步,旋即撞倒在墙角边上,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地面上;右手不断的用力按压自己的右眼,试图缓解眼睛的疼痛。他不断的哀嚎着,凌空的双腿胡乱的蹬踢着,左手不断的捶打着地面,试图通过其他的疼痛来缓解这边的生不如死的感觉。

可是并没有效果,他这般疼痛反而没能减轻,反而愈演愈烈,仿佛他的整个眼珠都快要炸裂开来。

“啊……救……救命啊!”他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一切都是出于本能的咆哮。仿佛那束光并不只是一束光——裘克感觉现在自己的脑子越来越混乱,对身体的控制权也在逐渐减弱。

可是杰克才刚刚带着里奥下楼,班恩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生死不明这个词形容显然不为过。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够过来拯救自己。

真的没有吗?

恍惚之间,他仿佛听到了门轴转动的声音,锐物刺进地毯的声音。再之后……再之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

“呵……该死!”里奥感觉自己的头颅炸裂的疼痛,四肢也处于一种脱力的状态,根本使不上劲儿。他记得,他刚才听到了电流的声音;紧接着,“滴——滴——”的旋律不断传入耳中、脑中,如同咒语一般,占据着他的脑子、他的神智、他的身体。就在那一瞬间,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到这个空间里来了。

“这……这里是哪儿?”里奥缓缓的用手臂支撑起自己的身子。他的身旁是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根本看不清身边所处的环境。在他的视角里,他的手臂支撑在一片空气之中。空气凝重的有些令人窒息的感觉,感觉不到气体的流动。

“喂!有人吗?!”他站起身大声的呼喊。

回应他的只有不断的激荡在这个空间之中的回音。

“怎……怎么回事?”他感到了一阵恐慌。相较于真正恐怖的影像,这般令人窒息的凝重和视觉上的缺失让他有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反而更加心里发毛。他试图走动几步,可是明明感觉到了自己的双腿已经迈动了些许,脚下却丝毫没有接触地面的触感,像是在空中移动着双腿一般。里奥不由得下意识的望向自己的双腿,却发觉眼前竟是一抹漆黑——自己的躯干、双腿、双手,全都不见了!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脏开始狂跳。这个空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冷静……冷静……里奥尝试着放慢自己的呼吸节奏,情况确实变得好了一些——至少现在,他可以正常的思考了。细细推敲一番,他便发现了问题:如果说没有了身体,自己又怎么能存活?他又是怎么用手臂支撑起自己的身子的?

也就是说,可能性只有两种。其一,自己的身体在这个空间变得透明——初步推测应该是获得了和当时杰克在雾中一样的隐身能力;其二,也是一种糟糕的情况——自己的眼睛失明了,无法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作为一个现实主义者,里奥个人比较倾向于相信第二种情况。而且他敏锐的感知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方才撑起自己的时候,他没有感觉到自己有在支撑什么东西;走路时候,他也根本感觉不到地面的存在。也就是说,基本的触觉也已经丧失。

“呵呵,这样吗?”里奥歪了歪脑袋,冷哼一声,“还真是‘Great’呢……”既然有了这一个推论,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明了了——确认自己的五感是否都还存在。

“触觉和视觉已经消失了,听觉还存在着。”他试图托着下巴思考,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感知到自己的手指是否接触到自己的下巴,索性放弃了这样的尝试,“但是嗅觉比较难以测试啊,如果没有视觉的话,又对周围的环境不熟悉,怎么能知道会嗅到什么气味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呢?至于味觉……算了,鬼知道会用舌头接触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其实这里的里奥的理解和真正的触觉存在一定的偏差。若是真正失去了触觉,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站立了。这里所谓的触觉应该是一种对外界感觉的表现形式

“等等,绷带!”里奥骤然想起缠绕在自己口鼻前方的绷带。自从进入这一空间开始,他便感觉有些许奇怪。自己的绷带上面沾满鲜血,按理来说应该会有一股血腥气味——虽说沾上血迹的绷带缠绕在自己的口鼻上面已经有些时日了,但是那血腥的气味从来都没有消散过。而这个时候,他并没有嗅到那股血腥气味,也就意味着自己的嗅觉也已经丧失。

他旋即又伸了伸舌头,确认自己的味觉也已经消失了。

“也就是五感只剩下听觉了是吗……”里奥喃喃道,“应该还是当时的门带来的影响吧……”

“里奥·贝克先生……”一个声音突兀的从耳畔响起,似乎对方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让里奥吓得后退几步。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有几分尖细。

“是……是谁在那里!”他大声咆哮着,与其说是吓退对方,不如说在给自己壮胆。

“我是谁……不重要,你也不需要知道我是谁……”那个声音淡淡的笑了笑,感受到了里奥的敌意,她补充道,“别担心,伙计,我没有任何敌意——我是来带给你鸮的预言。庄园里就要变天了,一个你从未想象过的敌人已经诞生——劝你不要试图做些无谓的抵抗,跑吧!尽你可能——活下去,你真正的噩梦现在才开始……”

“鸮是谁?敌人又是谁?”里奥意识只有在这个空间之中,他才能真正获得游戏的规则、目标,以及,真相。

“时候到了,你也该回去了……”那个声音没有正面回答里奥的问题。

“请等一等!”里奥祈求着,试图套出一点新的信息。而就在这一刹那,他失去的感觉悉数恢复。他感到一阵失重的掉落感,空气在自己的脸颊不断的吹拂着,身体在不断的下坠。

——————

“里奥!里奥!醒一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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