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年前,LQ帝国:
这是一个光明的圣堂,而他们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
当黑夜依旧裹袭着这个星系,LQ帝国主星球的基地中,张文涛再次一毫秒不差的醒来。但他没有急着下床,整个房间已经乱的难以下脚了,酒瓶和碎的酒瓶。房子自己打开了清理模式,很快就打扫干净了。幸好机械制造在这个地方就和空气一样常见。
他感觉自己的左手腕这几个星期来越来越痒了。“啊,真是的!”他抱怨了一声。他不知从何时起手腕上出现了这些密集的小水泡集中在一小块。
好像是他一有意识的时候就有了这些水泡,但之前一直不痛不痒所以没怎么在意。他忍不住抓了几下手腕,突然脑中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源:“难道你不反抗一下命运,就等着恒星丛把你吞噬吗?”
他回答到:“我尊敬的殿下,我们的命运已定,逃亡是唯一的办法可你又不让我说出去,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他越说抓得越用力。
突然也房子说话了“检测到您当前正在进行自残行为。请您停止!”这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女声。温柔的好像会把人融化。
床头柜上又弹出一盘药,这是减压的药。他已经吃了将近一个星期了。
“我不想再吃减压药了!”说着他把药盘打翻在地。地板很快把药给回收了。
“你与其给我这些减压药,倒不如仔细研究一下我的手怎么了!”
“对不起,我的主人。我已经察阅了全人类至今为止几乎所有病症,确实找不到匹配的。”房子用极有礼貌的声音会答。
“好了,张文涛。你无视了吗?”源的声音又响起。
张文涛现在真想把心脏都抓出来。可焦虑和不安比身上的痛更难受。
“文明不能就这样毁于一旦。”源吸了一口气…………
两个人都沉默了…………
“跟我去个地方吧……”源说
“什么?去哪?”他快速回答到。
“我真的没想到,还有一天会用到它……它本应该‘石沉大海’的。不得已……”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张文涛紧接着说“去哪?你带路就行吧。”
“好吧。跟着我说的做”源应到。
他停下手,准备下床,却发现自己的左腕早就被自己抓得全破了,破得很深,但幸好没流血。他也不想多打理了。
走出门,外面依然是一片昏黑,幸好有路灯和天上的极光照明。有一刹那,他甚至有这样的错觉——自己被遗弃在一个无人城里了。
张文涛住的地方是基地的中心区域,是人口相对集中的地方但其实整个基地也没有多少人。
在这个地方活了这么多年,整个基地的每一个角落张文涛都很熟悉,他甚至可以画出整个基地的地图。但为了隐蔽行动,源还是让他跟着自己的指示走,把定位器也给仍了。
他也没有多问了,他也不想多问。
穿过大半个基地,但他一路上却绕开了所有人,甚至避开了所有监控。好像整个基地的动态都在源的手中。
跟着源的指引,张文涛绕了好久终于到了基地的边缘。基地外的一环是矿区,再出了矿区环就是危险区域。高温和辐射将在那摧毁一切生命,据说曾经也有人出去过,但都失踪了,身上的信号发射器也不能背定位了。
“乘上车去矿区边界。”源的声音在次响起。
他的心里好像有点慌了。“难道源要把我带到危险区?”他在心里默默的想到。
“对我就是要让你去危险区。”
“哦,我忘了你能听到。”他回答,又紧跟着说“可你别忘了你自己定下的规矩——任何人不得越过安全线。”
“我定的规矩难道我不能打破吗?我只要再进入边卫的意识,跟他说两句不就行了。”
边卫是人们对看守边界的人的称呼。由于这个职位既危险又无聊,所以少有人问津。
想象着在偏远的矿区边境,沙尘满天,风暴肆虐。黑暗和黄沙中你连自己的孤独的背影也看不到,因为这半个星球都处于永恒的黑暗中。
他突然想起源说得方法有问题“不对啊,如果你一会进入边卫的意识,让他放路,他肯定会问你原因,那恒星丛的事不就暴露了吗?”
源不慌不忙的说“我当然自有办法。”
他们目前的位置处在基地外缘。马上要穿过矿区了,而矿区边界有边卫把守。他真猜不到源如何让自己出去。
经过笔直的地底隧道,他们到了边界。出了地底车站,外面的环境感觉根本不是同一个星球。要不是有源他早就迷失在黑暗的沙尘中了。
“啊!这里真是无法形容。”他虽然活了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环境。
他顶着狂风艰难的向前迈步,风把他随意的玩弄,幸好有稳定设备让他得以站立。突然隐隐约约看到前面好像有一道墙一样的建筑。
“就是那了”源说到。
他以为墙离他很近,但走了很久才到。
沿着墙边走,他到了一幢楼前。这里应该是就是边卫的岗亭了。岗亭很高,他在地上根本看不到顶,其实用城堡来形容它更准确。
“进去吧”源指示他“一会别惊讶。”
“这世上还能有什么让我惊讶?”他缓走上前去,门铃自动响了……但他真的惊住了……
一个女孩开了门,她苍白的脸上有道道细细的皱纹。瘦小的身体,漆黑的头发,一个小女孩的模样,却给人一中饱经风霜的感觉,他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永远望不了这个人。
“……是你?”两个人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这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了…………
“女儿?是你吗?”……“爸爸?”声音在风中不断的被打散。
……风沙一下大了起来冲击着他的身体,他却感觉身体僵住了,但是心却不断被撕扯。
他们对视了很久……却迟迟没有说话。他感觉话好像就在嘴边,但发不出来,他的嘴唇不禁颤抖…………
眼神或许是更好的交流……
不知是不是因为风沙,两人的眼里都泛起了泪花……在号哭般的风中,在蔽日的沙里,周围听见的是沙粒碰撞打出的火花声。
…………
她首先打破了沉默“先进来吧”感觉她的声音很钝。
他愣了一下才抬起脚进入岗亭,这里面看起来很间陋。积上薄灰的桌椅,不适宜的灯光,甚至没有实现完全智能化,他不想坐下。
“你怎么来了?”她先问到……
“那你当年到底为什么离开?”他望着窗外说…………
没有回答……
“难道为了来这个地方做边卫,这有什么好的?条件这么恶劣,除了沙子其实什么都没有”他又说到。
她突然猛拍了一下桌子“我去哪里难道需要你管吗?我已经有独立审判权了!”
这个小女孩好像爆发了,虽然看起来只有十几岁,但这里的人真的不可貌相,一个婴儿也不比你懂得少。因为他们永远不会发育或衰老,这样的永葆青春不知算不算好。
“你现在当然有自己的生活,我确实不该干涉,但我不是为了找你而来的。”张文涛坐下来说,他看到桌上有一个空了的花盆,好像很眼熟。
她也慢慢坐了下来,好像装作松了一口气“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他转头看向了窗外,即使他除了一片黑什么也没看见。他向了窗外“让我过去。”
“啊!?过去,去哪?”她也把头看向窗外。
“我要去危险区”他坚定的说。
“你在胡说什么?你想死了吗?就算我不和你回去你也不能这样作危胁吧。”她站了起来说到。
“我说过我不是为了你而来的!我这么做自有我的打算!”他也站了起来回到。
“那我也不可能让你过去!这是我作为一个边卫的职责!”她用手指着张文涛说。
他一下没话讲了,因为法律里确实规定了这一条。他只能又坐了下去,揉了揉额头。他感觉手腕又痒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忘记你。”她把桌上的花盆推到他的面前“你应该很熟悉这个花盆吧。”
他突然想了起来“哦,这是我以前送给你的雏菊。”
“没错,但它现在已经死了。就是因为我不小心将它放在了窗外一会儿”她又看向窗外“如果你出去,也是这个后果。”
他其实很清楚这一点,虽然基地一直处于阴面,但现在外面的温度已经很高了。幸好这里的人抗寒抗热能力都很强,不过这也已经接近这里的人能承受的最高温度了。
他记得探索队以前也曾向阳面发射过探测机器,然而机器刚越过阴阳线,信号就中断了。故计早就成了气体飞向太空了。阳面简直是生命的禁地,他不禁打了个颤。
他默默想到“源到底为什么让我去哪?难道让我去送死?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但他真的不明白……
他张开口“女儿,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今天我必须过去。”
“那你倒是说说什么事”她说
…………
“我不能说。”
“为什么啊?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很焦急的说。
他真的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气氛再次尴尬了下来
“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但我真的需要过去。”他的无奈和祈求都写在了脸上……
“那你倒底为什么要在这里呢?”张文涛又反问到。
她一下也无话可说了,她当时离开时其实也是赌气。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孤独的守在这个无人之地,多少次痛哭。她一直把这当作父亲的错,并发誓不会再与父亲有任何往来。可父亲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却说不出一句抱怨的话了。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以顶住要流下来的泪,内心不住动摇起来。
“爸爸,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我知道,你从来没有欺骗过我。”
“或许我能让你出去,但我一旦放你出去,我就触犯了《边卫法》,等待我的可能就是牢笼了。”
他的心里突然一震。确实,如果女儿放他出去了,结果就会这样。他的心里打起了结“怎么办?怎么办?源肯定不会骗我,但女儿……”“源你快出来告诉我怎么办啊。”
这时源终于又出现在他的脑中了“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情况,你不如把她一起带上。”
他在心里回答“什么?把她也带上?”“对啊,好主意。”
源又说“难道我会让你做错事吗?。”
其实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地方要有边卫这种东西。由于特殊的宇宙环境,外面的人很难进来,自己也很难出去,而且整个基地的机械化程度早就高到不需要人的地步了。就算她擅自离岗,机器也会正常工做,而且根本没人会没事来到这种地方的,也根本就没人会发现她不见了的。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站起来兴奋的说到:“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女儿,跟我走吧!离开这!”
“离开这?”她把头抬了起来,眼睛里发出闪闪的泪光和闪闪的希望,三个人的信任在此时连为一线了。